第二百零八章 孽緣,三人的愛情
而老兩口愛女心切,再加之家室極好,索性,也就由着她了。
就這樣,一路挑挑揀揀,樊老太太一拖就拖到了二十七八歲的年紀。
要知道,在那個年代,一個女人如果到了二十七八歲都還沒有找婆家的話,那就是一個标标準準的老姑娘了。
免不了,在背地裡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雖然,樊老太太表面上依舊是能維持一副心高氣傲,高高在上的高冷樣子,其實内心之中,不免也有些隐隐地開始着急了。
尤其是看到其他年輕的小兩口,甜甜蜜蜜,耳鬓厮磨的時候,心中在不經意間,就會像有隻小貓在撓捉一般,又癢又酸,十分的不舒服。
而就在這時,恰巧自家其中一間糧店裡,突然來了一個年輕的搬運工,二十五歲,高高的個子,濃眉大眼,幹幹淨淨,長得極為英俊。
雖然家庭條件不好,他穿着的都是最為劣質的粗布衣衫,可卻一點都不影響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洋溢着荷爾蒙感覺的青春氣息。
一次,樊老太太替老兩口去糧店裡盤點,她記的特别的清楚,那天風和日麗,陽光明媚,她特意穿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靈動的身影高貴聖潔,好似那池塘裡的蓮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叫人不忍亵渎半分。
盤點完畢之後,無意間,樊老太太突然聽人說後巷子裡的來了一個流浪的母貓,這幾天在破舊的紙箱裡産下了一窩小貓,個頂個奶萌奶萌的,十分招人喜愛。
一聽,樊老太太就動了心,故意甩掉跟着的丫鬟後,獨自一人,悄悄走進了後面那條偏僻又幽暗的小巷。
兩邊的牆很高,遮住了大半的光線,陽光一點都滲透不進來,陰暗潮濕,透着一股發黴的味道兒。
冷風吹來,打在人的身上陰森森的,就連雞皮疙瘩都忍不住泛起了一層又一層。
下意識地,樊老太太一擡手,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擡頭,警惕的目光,四下打量了好幾眼。
不過,到底是平時驕縱慣了的,天不怕,地不怕,沒一會兒的功夫,她就鎮定了下來。
旋即,擡腿提步,朝巷子深處走去。
“站住!
”
誰知,就在這時,沒有任何的征兆,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輕喝聲。
男性的嗓音,雄渾,透着一股說不出來的堅定味道。
頓時,樊老太太渾身一顫,猛地一下停住了腳步,不知身後的是好人還是外人,她全身緊繃,也不敢貿然回頭,甚至,連動都不敢多動一下。
一時間,氣氛變的異常壓抑了下來。
誰知下一刻,身後的男人居然動了起來,邁着沉穩的步伐,一步一步,由遠及近,緩緩地朝她走來。
見狀,樊老太太繃着神經,心跳加快,就更緊張了。
很快,男人就來到了她的身後,站定。
當即,一股濃重的荷爾蒙的氣息,混合着汗水的味道兒,止不住地往她的鼻子裡鑽去。
沒來由地,她心跳加快,狠狠地跳動了一下。
下一刻,男人欺身向前,炙熱又魁梧的胸膛,似有似無,貼在她緊繃的後背上。
動作輕柔,一點一點,将自己的外套系在了她的腰間。
與此同時,低沉着嗓音,俯在她的耳邊,小聲地開口解釋道:“你裙子髒了,被别人看見了不好。
先用我的外套蓋着應應急,将就一下吧!
”
話落,男人迅速往後撤離,拉開與她之間的距離後,不再多言,一伸手,将堆放在牆邊的一個筐拿了起來,而後直接大步離開。
這時,樊老太太這才緩緩地轉過身來,定定地望着男人那抹魁梧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晖下越拉越長,心中,某些最為柔軟的地方,當即被狠狠地碰觸了一下。
随後,她将系在自己腰間的外套解了下來,一邊拉起自己潔白的裙角,一邊艱難地轉身,朝後面打量了一眼。
當突然瞧見潔白裙子上綻放開的那抹耀眼的大團殷紅的時候,沒來由的,樊老太太的臉頰騰的一下就紅了,羞澀不已。
原來,她來了月事而不自知,直接染在了裙子上。
不知不覺,差點就丢了臉,不過幸好,突然遇到了這個體貼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呵護了她不為人知的窘迫。
思及至此,樊老太太的臉頰就更紅了,火辣辣。
一顆被她刻意塵封起來,二十多年都沒泛起半點波瀾的心,這一刻,終于紅鸾心動了。
在樊老太太的刻意了解之下,很快,她就知道了這個男人的真實身份。
正是自己家糧店裡新來的搬運工,家境不好,話不多,人特别能吃苦耐勞。
而令樊老太太感到無比震驚,無法接受的是,這個男人居然已經結婚了。
妻子是一個沒上過學,普普通通,地地道道的農家女子。
百分百
身體不好,常年吃藥,使的原本就比較清貧的生活,就顯的更加地捉襟見肘了。
所以,男人才會這般的努力工作,從來都不喊累,髒活累活搶着幹,為的就是可以維持家庭的日常的開銷以及妻子的醫藥費。
而短暫的郁悶過後,樊老太太隻是略略地一想,便一點都不在意了。
成了家,有了妻子又如何,以她的條件與能耐,還怕搶不來一個男人嗎?
拿定了主意之後,樊老太太按捺不住性子,立馬就行動了起來。
既然男人家庭條件不好,生活清貧,那她就投其所好,大筆大筆的錢砸下去,就不相信會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金錢的誘惑。
可誰知,樊老太太鬥志昂揚,以為十拿九穩的時候,卻意外碰了一鼻子的灰,甚至,可以用灰頭土臉來形容。
因為不管她怎樣示好,刻意接近,并明裡暗裡地暗示男人,可以給他大筆大筆的錢,支持他來創業,幹出一翻大事業來,男人都不為所動。
那雙敦厚澄清的眼睛裡,連一絲貪婪的痕迹都找尋不到。
甚至,幹淨純淨地令人心疼。
而他越是這樣,就越是激起樊老太太的好勝之心。
要知道,從小到大,她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什麼時候如此挫敗過。
原本以為,男人隻是心性善良,不忍抛棄患病的糟糠之妻。
所以,這才對自己的百般示好不為所動。
可是,随着樊老太太在暗處更為深入的窺探與追蹤,她發現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種種的一切,跟她之前的設想存在着很大的偏差。
男人的病妻長的很瘦,寬大的粗布衣服套在她小小的身子上,不合時宜,顯的逛逛遊遊的,好似一陣大風就能将她吹倒一般。
小小的瓜子臉,五官很清秀,皮膚很白,透着一股病态的感覺,看上去嬌嬌柔柔的。
要說,這樣的長相,在加上一股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死灰之氣,根本就跟美麗搭不上邊。
可是,男子每每望向她的時候,那副深邃的眸子裡,所浮動着的寵溺與憐愛是那般的清晰,根本就做不了假。
情真意切,小心呵護。
有一次,女人隻是随口那麼一說,想吃一個烤紅薯,男人就立馬上了心。
可那一天,臨近傍晚的時候,突然來了一車的糧食,滿滿地差點就堆成一座小山了。
衆人一頓忙活,卸貨卸到了很晚。
等工作完成之後,天都黑了下來。
男人有氣無力地靠在牆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疲累不堪,身上的背心都被汗水濕透了。
可即便如此,男人依舊沒忘女人的心願,緩了兩分鐘之後,一把拽過自己那輛破舊的二八自行車,大長腿一甩,坐穩之後,一頓猛蹬,開始走街串巷,為女人找賣烤紅薯的小販。
最終,皇天不負有心人,還真讓他給找着了。
為了不讓烤紅薯涼了,男人小心翼翼将烤紅薯貼身捂在了胸口,不顧炙熱,就這樣一路護着回到了家。
等男人見到女人,獻寶似地将烤紅薯掏出來的時候,它還熱乎着呢。
可男人的胸口,卻是被燙紅了一大片,即便是襯在他黝黑的皮膚上,也是那般的明顯。
可是,男人卻一點都不在意,望着女人将烤紅薯往嘴邊送去的動作,他滿足地露出了憨厚的笑意,眼中寵溺神色明晃晃地,更是沒有任何的遮掩。
而男人絲毫沒有注意到的是,門外黑暗的陰影裡,有一雙陰鸷的眸子,夾雜着鼎盛的妒火,猩紅猩紅的,一瞬不瞬,死死地盯視着門内的夫妻二人。
散發出陰毒目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像幽靈一般死死纏着男人的樊來太太。
死死望着這一幕,她雙手緊握成拳,捏的骨節咯吱咯吱直響。
表情陰鸷,眼中殺氣滾滾翻騰着。
她嫉妒,非常的嫉妒,嫉妒的不行不行的了。
那個女人病歪歪的,長的普通,作為一個女人,無論是家室背景,還是身材長相,都沒有任何一點出彩,值得讓人戀戀不舍的地方。
可偏偏,男人就是對她死心塌地,好像這世間最為珍貴的珍寶一般,捧在手心裡小心呵護。
她何德何能,憑什麼?
憑什麼?
對于男人來講,她就隻是一個包袱,一個拖累罷了。
不行!
她一定要将男人給搶過來。
醋海翻波之下,樊老太太備受煎熬,終于,她不願再等下去,決定劍走偏鋒,既然男人那裡行不通,就決定從女人一方下手,直接釜底抽薪,徹底永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