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春兒頓時心疼得跟個什麼似的,忙将她抱在了懷裡,還跟小時候哄她一樣,拍着背,嘴裡“哦哦”叫着:“咱早兒最乖了,不哭,不哭……”
這如臨大敵的模樣,讓禾早有些好笑,剛剛醞釀的委屈情緒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從對方懷裡掙紮出來,沒好氣地說了一句:“還當我是小孩子呢!
”
“不是小孩子,咋會說一句話就哭!
”禾春兒也笑。
“才沒有咧,那是沙子迷了眼!
”禾早還要嘴硬。
“喏,說謊了可不是好孩子,瞧瞧,你臉都紅了,一定是在說謊!
”禾春兒指着她白裡透紅的臉蛋笑。
“那是……那是太陽照的啦!
”禾早理直氣壯!
“是,是,是,你最有理!
”禾春兒樂不可支。
禾早扭過頭,生起了悶氣。
禾春兒又忙着哄她。
禾早發現自己穿越後越來越像小孩子了,可能是因為裝孩子裝的時間久了,連心靈也跟着弱化了吧!
但是,自己整日與顧允澈鬧别扭,到底好嗎?
現在,禾家還要依靠着他,她不可能完全與他斷了聯系。
禾早終于像大人一樣開始思考問題了。
在車子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她也下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她要主動與對方和好!
但和好的目的,卻是為了禾家之後的生意更好的發展!
還有那幾十萬兩銀子的傳聞,與韓家的利益相交等等。
所以,禾春兒驚訝地發現,當下車後,禾早主動走到阿澈邊上與他打招呼:“阿澈哥,你認識這一片的路不?
就來過一兩次!
”
他們今天來的還是盧家村特有的一個景色,幹涸的石床,崖下邊是滔滔不絕的水流。
這裡的石子都特别幹淨好看,盧家村的小孩子,沒事了都喜歡來這裡找石子,然後互相比着看誰的最好看,最光滑。
尤其是過年的時候,是孩子們最滿足最幸福的時刻,他們一個個在河床上玩耍着,遠遠的看着兩輛驢車過來,便知是大戶人家,鄉下孩子都認生,忙一哄而散。
阿澈負手看着跑走的一群孩子,微微笑着:“記着,這裡景色很好。
”
“那是哩,我們盧家村,就這河床與山上的水庫兩處,風景最好!
”
禾早笑眯眯地說道。
她的眼角看向對方,阿澈卻淺笑了一下,應了一聲“是”,就擡腳去了四寶跟前,低低與他說着什麼。
禾早有些愣怔。
如果說之前她不能确定對方到底是不是和她鬧别扭,那麼,現在她确定了,顧允澈分明是有意疏遠她!
但是,為什麼啊?
他們之前關系那麼親密,她都把他看成是自己穿越後的第一個親密的知心朋友,有什麼煩心的話都告訴他。
他一直表現出來的也非常像一個知己!
可,怎麼會突然就變了呢!
禾早低頭細細回想那幾天發生的事,想來想去,隻能得出一個結論:阿澈那天将心裡話告訴了她,但是事後又後悔了,大概是覺得她聽了他的陰私,所以百般不自在,故意疏遠了她!
禾早咬了唇,什麼嘛,之前不是也有過這種談心的時候,那不是還好好的,怎麼就這次不行了?
禾早想不通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想法,但是也不願意再拿着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反正她已經主動去和好了,結果不如人意,也不能怪她!
她扭頭找了李宏綴,收拾好心情,興緻勃勃地給他介紹周圍的美景來。
李宏綴也來了玩心,把玩着那些光滑圓潤的小石子,瞅了遠遠站在那邊與七寶待在一處的禾春兒,就做無意狀:“早兒啊,你多大了?
”
禾早沒有絲毫戒心:“過了年就十歲了。
”
“啊,年紀這麼小,竟然就這麼聰明,幫着家裡掙了這老多錢,可真是了不得!
”
對方哄孩子的語氣太明顯,禾早翻了個白眼,半哼不哼的嗯了一聲。
李宏綴心思卻全在别處,繼續問道:“那你四哥呢,我看着他比你也大不了幾歲吧?
”
禾早用樹枝扒拉着地上的石塊,漫不經心地說:“我四哥比我大三歲,他今年十三歲了!
咋了?
”
她擡眼看向對方。
李宏綴就笑:“沒啥,就是覺得你們家屬相隔得都不大!
”
“那你大姐呢?
”
原本禾早并不在意,但是聽到這句,她立馬就警覺起來,一雙如黑葡萄似的黑溜溜的眼睛直直看着他:“你問我大姐幹嘛?
”
李宏綴心虛不已,但虧得他自幼就在外鍛煉,倒也不畏懼一個小姑娘,移開視線左右望了望,盡量漫不經心地說:“就是你們大姐年紀似乎大了一些,所以好奇!
”
禾早狐疑地看她一眼,但是禾春兒的身份又不是秘密,她便說道:“她和我們不一個娘生的,她的娘病沒了,後來我爹又娶了我娘!
我們屬相隔得不大,她和崔大寶隔得才大哩,崔大寶今年都二十二歲了!
”
她與大寶同屬虎的,年紀整整差了一輪。
李宏綴有些奇怪:“崔大寶是誰?
”
“哦!
”禾早想起來他不知道崔大寶過繼的事,便簡單說了一句:“他是我大姐一母同胞的兄長,後來自請過繼到我大姑家了!
”
李宏綴都有些歎為觀止了。
不過是個農戶,這關系也弄得夠複雜的。
但是,他看向禾春兒的眼神卻是憐惜的:“原來你大姐早早就沒了娘,也真是夠可憐的!
”
禾早斜睨了他一眼,歪了歪鼻子:“我大姐和我娘的關系好着咧,可不像是後娘後閨女兒!
”
李宏綴就也忙着應承:“可不是哩,我壓根就沒看出來,真以為是親母女哩!
這也多虧得你娘和你大姐都是能容人,心善的人,不然,這一家子可是過不成哩!
”
禾早點點頭,的确如此。
陳氏與禾春兒的關系,讓她這個親生閨女看了都嫉妒。
她與陳氏之間,雖說沒有以前那麼大的隔閡,但是彼此價值觀不同,平日沒少起沖突,遠遠不如陳氏與禾春兒親密!
“早兒,跟你商量個事兒呗!
”李宏綴陪着笑臉。
禾早一本正經:“啥事,你說吧!
”實際上心裡卻已經猜出了幾分,樂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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