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早猛地驚醒過來。
好像有無數人在她身邊走動,下身處如同撕裂了一般疼痛,還有人在喊着:“使勁,郡王妃,看到了,看到屁股了,再加把勁兒就出來了。
”
“郡王妃醒了,醒了。
”是春曉的叫聲。
禾早仍然有些迷茫,呆呆的看着衆人。
車嬷嬷喜極而泣,撥開人群沖了過來:“郡王妃,快使勁,使勁!
第一個小郡王要出生了。
”
禾早扭頭看向她,但是她的目光卻在中途停了下來,她呆呆的看向床邊的男子,傻傻的呆愣了半天,才突然喊了一聲:“阿澈?
”
這樣一開口,才發現她的嗓子生疼生疼的,而更大的撕裂般的痛苦瞬間拽回了她的心神。
她忍不住叫出了聲。
“早兒,能聽見我說話嗎,不要再睡過去,不要閉眼!
”
他有力的大掌緊緊握住禾早的,額頭上青筋暴動,聲音卻帶着一種難以抑制的恐慌。
禾早看着他,張張嘴,想要告訴他自己看到了前世的父母……但是,卻怎麼也沒有力氣開口了。
身下有什麼東西像是洩洪一般湧了出去。
“出來了,出來了,是個小郡王!
”是郝大娘驚喜的聲音。
禾早嘴角露出一抹虛弱的笑。
“還有一個呢,郡王妃,千萬不要睡過去。
”春曉的聲音在耳邊響着。
“早兒,早兒,睜開眼睛,我們還有一個孩子在你肚子裡呢,睜開眼睛,我命令你睜開眼睛……”這是阿澈的聲音,禾早似乎從未聽說過他這樣慌張緊張過。
但是她太累了,眼睛不由自主就要閉上。
她朦朦胧胧聽到阿澈說了句:“讓人都出去,胡大夫你過來!
”
胡大夫過來,幹什麼?
禾早徹底昏迷了過去。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的天色還是昏暗着的。
渾身上下好像被車碾過一樣,疼的受不了。
她低低呻吟一聲,趴在床前的那個身影就擡起頭來,一雙眼睛熬得通紅:“早兒,你醒了?
”
是阿澈!
禾早低低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阿澈忙制止了她:“你都昏迷了兩天了,一定很虛弱,不要說話,我讓人給你送吃的來。
”
昏迷兩天了?
禾早驚得忙要坐起來,但全身都沒有力氣,剛剛起來一半就又跌到了那裡。
阿澈忙按住她:“不要動,跟你說了你身子虛!
”
“孩子,孩子呢?
”禾早的聲音中充滿了恐懼。
“傻丫頭,你生了兩個健康的小郡王呢!
”阿澈含笑,撫摸着她被微微汗濕的鬓發:“他們在隔壁的屋子,你先坐起來吃飯,等有了精神了,我再讓人抱過來給你看,好不好?
”
禾早有點懷疑的看着他。
她記得她昏迷之前隻生出了一個,另一個?
她忙道:“我現在就要見到!
”
她的态度十分堅決,倔強的小嘴死死咬着唇。
阿澈就微微無奈的樣子,擺擺手:“好,那你先躺好。
我去抱來。
”
禾早忙忙點頭,見他還幫着自己掖被子,就有些不耐煩的瞪着他。
阿澈便好笑的摸摸鼻子,覺得這孩子出生後,自己在禾早這裡似乎有些失寵了。
屋裡的動靜驚動了外面的人,春曉與秋葉一起進來,看到禾早醒過來後,就都十分驚喜:“郡王妃醒了,那胡大夫說郡王妃今天會醒,果然如此!
”
阿澈就忙吩咐道:“郡王妃要看小郡王,春曉你去抱過來。
秋葉,你去給郡王妃弄點吃的,要軟和點的小米粥。
”
“是。
”兩個丫頭應了一聲,轉身出去。
禾早焦急的等待着,連阿澈看向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她都沒看見。
春曉與車嬷嬷一人抱了一個小胖墩進來。
禾早睜大了眼睛,眼珠子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們懷裡的小東西。
車嬷嬷就笑着将手裡裹得嚴嚴實實的小胖墩放到禾早手邊:“郡王妃,您看,這是老大。
”
“郡王妃,這是老二。
都是小子。
”春曉也笑着将自己手裡的放到了床上。
兩個小兄弟一模一樣的眉眼,躺在那裡,連皺鼻子打哈欠的模樣都一模一樣。
禾早不由失笑:“哎呀,這倆小子,不愧是兄弟!
”
“郡王妃,您也躺下,大夫說啊您這次生産是吃足了骨頭,身子有虧損,要好好調養!
”車嬷嬷忙對禾早說道:“又是坐月子期間,可不該吹風。
”
禾早原本是沒有力氣的的,但是看到兄弟兩個後就感覺好像渾身都有勁兒了一樣,她在他們的小臉蛋上各自親了一口,這才躺下來,問道:“奶娘可是我選的那兩個?
”
“郡王妃放心,都是按照您之前吩咐好的,郡王爺回來後也看了兩天,說那兩個奶娘還是個妥當人,而且這兩天我和秋葉輪流着在兩個小郡王身邊待着,從沒有錯過人。
”
有了小郡王,車嬷嬷都比以前愛笑了,連眉宇間都透露出一股舒暢。
這時,秋葉端了小米粥進來:“郡王,郡王妃,這是廚房用雞汁炖的小米粥,熬了幾個時辰了,現在喝剛剛好。
”
禾早就略略皺眉:“清淡一點就好。
”
“知道郡王妃喜歡吃清淡的,但是現在坐月子呢,怎麼也得見一點腥。
”車嬷嬷笑着,端了碗就要喂禾早:“老奴喂您吧。
”
卻被一旁的阿澈伸手,徑直将碗拿過來。
車嬷嬷一愣,便笑了笑,趕忙與春曉一起将禾早扶起來,靠在牆上。
禾早低頭看着躺在床頭的兩個小身影,臉上也浮出一抹幸福的笑容來。
“好了,小郡王們都在睡覺,你們都出去吧,這裡有我!
”阿澈淡淡道。
這是不想讓打擾了。
車嬷嬷幾個人就互看一眼,偷偷笑着,趕緊退了出去。
屋裡隻剩下一家四口。
禾早又愛不釋手的看着兩個小家夥,手指頭輕輕的在他們的眉眼上順着他們的輪廓劃了一遍。
“我聽說,你給咱家的大小子起了一個小包子的小名兒?
”
這聲音,聽起來怎麼像是在興師問罪。
禾早就嘟嘟嘴,瞅他一眼:“怎麼,我連給孩子起名字的權利都沒有嗎?
”
阿澈就微微笑着:“二小子叫團子?
”
禾早便點點頭,理直氣壯的說:“小名就要起俗氣一點,下賤一點,這樣孩子才好養活!
瞧我起的,包子團子,多可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