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聽對方說了來意,他便和緩地笑着,可語氣卻怎麼聽怎麼有種敷衍的意味:“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作為貢品的松花蛋方子是你們禾家的消息傳出去後,便有很多人對你們家好奇,不過也不用擔心,這些人都被我們家擋回去了,府裡又派了打手去你們家裡看護着,安危上不成問題!
”
他提前這件事,就是想讓禾早知道他們韓家的好處。
禾早當然不能再糾纏下去,但是她還是笑着說道:“話雖如此說,但我還是希望以後如果涉及我們家利益安危之事的話,呆管事能夠提前示警,我們一家感激不盡!
”
這是拿話将他來了。
呆管事不動聲色,含笑點頭:“那自當如此!
”
等到臨走的時候,呆管事又讓禾早帶走很多從懷慶府捎過來的特産,還有一籠子的大紅蝦與螃蟹。
也不知道這麼冷的天,是哪裡孝敬的。
呆管事笑眯眯地說:“這裡面一半是給府上的,一半是給顧少爺的,還望三姑娘幫忙轉達。
”
禾早笑得很甜:“知道了。
謝謝呆管事。
”
但是,等到出了門,她就撅了嘴。
看來,要想問清楚真實事情的發展經過,還是得從阿澈着手啊。
她有些苦悶地回去。
劉家人看到這樣豐盛的半輛車子東西,都有些吃驚,尤其是看到有些就是他們劉家也不好弄的特産時,劉掌櫃就心想,看來,禾家果然有門路啊!
與府城的貴人确實有緊密的聯系。
禾早就着自家的分量,分了一部分給劉家。
劉掌櫃也沒客氣,直接收了,當天就用這些特産做了一頓豐盛的吃食,劉玉泉大呼過瘾。
等到禾早說的燒餅爐子做好後,特意推回去試了試,因為這個時候還沒有煤球出現,平民百姓家用的都是柴火,稍微有點能耐的人家,卻是直接用的炭塊,所以當做爐子的時候,禾早就也讓将鐵闆下邊兩個火口做成了燒炭塊似的。
至于最上面那一層鐵闆,現代用的是不鏽鋼,這樣打出來的燒餅不會有異味,但是現在當然達不到這種條件,禾早就要求做成了鐵皮,到時候勤去燒焦的鐵漬就可以了。
等打燒餅的時候,她特意讓禾老四再多抹一層油,讓光滑一些,一嘗,味道果然不錯。
禾春兒吃了也很喜歡。
禾早就得意洋洋地看着劉玉泉。
劉玉泉有些不相信,禾早就親自給他抹醬,切姜絲,又煎了個雞蛋,将特意腌制的醬肉切碎,用幹辣椒,土豆絲拌了拌,在鐵皮上又煎了煎,一股腦塞到了燒餅肚子裡,又将腌制醬肉的湯汁倒入一點,讓他吃。
劉玉泉咬了兩口,那清秀的眉眼就舒展開來。
味道确實不錯。
他三兩口吃完,就伸着手大咧咧地要求:“我還要來一個!
”
禾早故意問:“好吃不好吃?
”
禾春兒與禾老四都在偷笑。
劉玉泉臉面上下不來,臭着臉,但到底抵不過燒餅的香味,還是仰頭望天,含糊地說:“還行吧……”
禾早卻故意讓他說清楚:“到底好吃不好吃?
不好吃的話就不給你吃了!
”
她把小籮筐中的燒餅往一邊推了推。
劉玉泉氣急敗壞地看着她。
禾早的眼睛卻瞪得比他還大,還要明亮。
劉玉泉敗下陣來,隻好聳拉着肩膀:“好吧,好吧,好吃,中了吧?
”
他不滿地瞪着禾早,好像說了這句話就相當于禾早欠了他多少銀子一樣。
禾早忍不住好笑,覺得逗小屁孩的感覺真的好爽。
平常她身邊沒有多少比她小的人,就一個七寶,還是很乖巧很維護她的親弟弟,不好太過分地捉弄他,正好就有一個傲嬌自大的劉玉泉,不拿來欺負一下就太對不起她細胞中的惡趣味了。
“喏,我再給煎一個啊。
”她的語氣倒是不錯。
劉玉泉的臉色好轉了些,好奇地看着她煎雞蛋的動作:“這叫做煎雞蛋?
從來沒有吃過!
”
“好吃吧!
還有這個醬肉,腌制起來很麻煩哩。
”
禾早笑眯眯地說着。
劉玉泉接過第二個燒餅,吃了一會兒,忽然道:“禾小早,你得将你家腌醬肉的法子告訴我,我回去後讓我家廚娘做給我吃!
”
醬肉的味道真的很錯。
禾早教過禾老四,後者就忙要點頭應承。
禾早卻瞪了劉玉泉:“這是我四叔要拿來賺錢的,你要吃,每天來我四叔攤子上吃好了,幹嘛要把秘方告訴你!
”
劉玉泉十分不滿:“不就是個破房子嘛,你幹嘛不說,真是小氣!
小氣鬼!
”
他朝禾早惡劣地吐了吐舌頭。
禾早卻正色道:“我問你,你家是開藥鋪的,店中也有好些珍貴的藥方子,你奶奶你爹從小就教你要把方子告訴别人啊!
”
劉玉泉張張嘴,卻又閉上。
他家算是民間的杏林之家,那些珍貴的藥方,他作為唯一的嫡子,當然從小就要接觸,但是,不管是奶奶,還是父親,都告誡過他,這些方子哪怕是死也絕對不要告訴别人!
但是,他嘟哝道:“我家的藥方子和你這個不一樣,我家的藥方子是掙錢的,而且還是治命的呢,但你家的,不過是腌制個肉,掙幾個大錢而已!
差遠了!
”
禾早冷笑一聲:“不管掙錢多少,這腌肉方子都是我四叔安身立命的根本!
為啥要随意告訴外人!
你家的藥方子是能夠給你們家賺大錢的,所以你們才會死守着不外洩出去,不然治病的方子才更應該往外傳哩!
既然你們家都舍不得,為啥我們家就舍得,有句話叫做推己及人,你知道不知道?
”
這句話顯然說得重了。
禾早口才向來就好,劉玉泉辯不過她,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但又覺得自己丢了大人,頓時隻覺無限委屈,瞪着她,說了聲“你”,眼眶就紅了。
禾春兒忙勸道:“呀,男子漢大丈夫,可千萬不能哭哩!
不哭不哭!
”她安撫着對方,又訓斥禾早:“早兒,你少說兩句,瞧瞧你多厲害,把人都訓哭了!
”
禾早有些目瞪口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