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禾早就迎來了一次狗血。
阿澈的婚假已經結束了,所以早上就開始上早朝。
禾早實在是太困,模糊察覺到他從身邊起來,臨走時還親了自己一下,但是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直到被幾個類似于争吵的聲音給吵醒。
冬慧就站在床前,見狀馬上低聲禀告:“郡王妃,您醒了,外面有王妃的人來!
”
隔得這麼遠,她都能聽到車嬷嬷中氣十足的聲音:“這件事我不敢自作主張,希望幾位在這裡等着,等我家郡王妃醒了再說!
”
禾早狐疑:“這是怎麼了?
”
冬慧遲疑了下,還是低聲:“王妃送來了那日的晴天晴雨,說是準備的房裡人!
”
事實上,來人說的比這個難聽多了,說什麼王妃知道郡王妃嫁來的時候,沒有準備房裡人,這當然不行,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郡王爺受委屈,所以王妃與王爺特意送來了一片愛心。
這片愛心就是兩個嬌滴滴的大美女。
冬慧是知道的,自己姑娘對這種事情深惡痛絕,甚至還與親娘鬧了矛盾,直到現在還不和解呢。
冬慧擔心她知道實情後悔失去理智,做出容易被指摘的事情。
其實,卻是她多慮了。
禾早心裡當然生氣,但是,阿澈已經對她做好了保證,她當然不會再莫名其妙的吃飛醋,所以表現的很冷靜,想了想,就坐起來拿了衣服披上:“讓車嬷嬷對付她們吧,就說我病了,起不來,也沒精力見人!
等郡王爺回來再說!
”
冬慧忙應了聲是。
她出去叫人進來幫禾早梳洗,自己則去了車嬷嬷那裡,将禾早的話複述了一遍,車嬷嬷就淡淡的伸出手:“幾位,可聽明白了?
我家郡王妃身體有點不舒服呢,你們還是去前面等着吧,不要在這裡吵到了郡王妃!
”
晴天晴雨,包括蔡氏身邊的大丫頭綠珠都氣得要死,卻隻得忍氣吞聲的去了前面的花廳裡。
不一會兒,就有人送了飯菜上來,并擺了一張小桌子,就像是要将她們當成是貴客接待的意思。
一時之間,倒是讓幾個人有些受寵若驚了。
綠珠沉思了會兒,就慢慢點頭:“是了,郡王與自家王爺王妃的關系,那是僵硬的很,郡王妃顯然也是知情的,當然也就不敢随意處置王爺王妃送來的人,但是又不願意得罪,所以,就特意招待得很周到,怕落不是!
”
綠珠嘴角翹了翹,很是得意。
她瞅了一眼站在身後,含胸縮背,身上穿着三等丫頭服飾的女子,冷笑一聲:“紅珠姐姐,你瞧瞧今日這差事妹妹辦得如何?
”
話音剛落,晴天晴雨就一個勁兒的奉承,綠珠就越發得意起來。
紅珠低垂着眉眼不吭聲,事實上,她此時臉頰還紅腫着,嘴上被打掉了兩個門牙,一說話就漏風,這幾天已經是整個王府的笑柄了。
非但如此,往常就十分嫉恨于她的綠珠,此次在她被惱羞成怒的王妃貶了三等丫頭以後,綠珠升為了大丫鬟,就一直百般****她,甚至連給她養傷的時間也不給,就将她帶在身邊,方便欺辱。
紅珠從原來人人敬羨的大丫頭變成了一個可以人人喊打的三等丫頭,心理上的落差是可想而知的,而紅珠硬是咬牙挺了過來。
她此時心裡最痛恨的不是綠珠,也不是下了命令的禾早,反而是自己伺候了七八年的主子慶功王王妃蔡氏。
這幾年,她背地裡不知道為了她做了多少壞事,甚至還耽擱了自己的婚事,一直拖成了老姑娘,但是,她從沒有埋怨過蔡氏,一直以為她是因為重視自己,信任自己才将她留在身邊,不舍得放出去。
但沒想到,隻是一個小小的失誤,她竟然就毫不留情的将所有的過往都一起抹殺了,并将自己送給了明知道早就嫉妒自己的綠珠手上。
這件事,她是聽從她的命令行事的,即使失敗了,也隻是因為這位心來的郡王妃是個厲害,能狠下心腸的!
可自己,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她實在不甘心!
不甘心!
現在,仇恨已經徹底籠罩了她,所以,她就變得格外隐忍。
綠珠卻一點也沒發現紅珠的心理變化,隻一邊吃着格外豐富的飯菜,一邊指點晴天晴雨:“男人都是愛偷腥的,郡王妃總有那麼幾天不方便服侍的時候,這幾天你們兩個就要激靈一點,不要死等着郡王妃去安排,自己要主動,隻要郡王同意了,其他的都是小事!
還有,來之前王妃已經囑咐過了,如果你們誰能先于王妃生下郡王的孩子,無論男女,;立馬給你們全家人都脫離奴藉,以後到外面去做老爺太太!
”
晴天晴雨聽得臉色羞紅,眼睛卻一個比一個明亮。
紅珠在邊上看着,忍不住冷笑。
綠珠實在是個愚蠢的,往日裡因為她在旁邊護着她,所以倒是将她慣出來一個狂妄自大的毛病來。
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都敢說!
她都沒看見那守在外面的人正豎着耳朵偷聽的嗎?
真是豬腦袋!
紅珠不屑的撇了下嘴,思考着将這件事告知郡王妃後的種種可能性。
早在市井上傳聞郡王喜歡這位禾家的二姑娘後,她就奉命去調查過這位禾二姑娘,知道她是個極為恩怨分明的人,不管什麼事從不遷怒下人,做事果斷有決心,是個絕不次于男子的極為個性的女子。
平心而論,她是打心眼裡欣賞這樣的女子的。
之前是礙于主人與她作對,但現在她要報仇,就必須要借助别人的力量。
郡王妃,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短短的時間内,紅珠就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瞅着一個空,她謊稱自己肚子疼,要上茅廁,綠珠故意卡了她半個時辰,讓她站在那裡,憋得臉色難受,額頭冒汗後,才滿意的揮揮手:“去吧!
”
紅珠卻沒有去廁所,而是憑借着記憶,往内院的雅庭居走去。
路上遇到了一個婆子,看穿着像是粗使,但是看着她的目光竟然十分嚴厲:“你是誰?
管着哪一處?
怎麼會無緣無故在院子裡走動?
”隻不過是一個粗使婆子,竟然就會盤問人!
紅珠不由感歎,這位郡王妃管家,竟是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