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介意萍水相逢的人想從她身上得到好處,但這個人必須要做利己利人的事情才行!
她搖搖頭:“不用,你們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全靠你和常大哥張羅呢,我去去就來!
”
周氏略有些失望,但連連點頭,擡頭看着她遠去了。
禾早去了街道上,審視着兩旁的店鋪,在看到一家河源市精品屋後,便一臉驚喜的走過去,但是,到了跟前才發現,這個精品屋已經關門了。
問了下周圍的小攤販,才知道從四五天前,縣城的鋪子便都相繼關門,這禾源氏的店鋪更是一夜之間關了個幹幹淨淨。
也就是說,不隻是精品屋,還包括其他禾家的店鋪,都關幹淨了。
禾早的心裡便湧出一個不好的預感——隻有當情勢危急,需要全部的人都撤離的時候,店鋪才會關門!
那麼,換句話說,現在的禾家處于極度的危險當中?
在禾早問店鋪前那個賣包子的小攤販時,後者一邊說話一邊打量着禾早,似是在考慮什麼。
禾早笑了笑,盡力裝作自然的說道:“這樣啊,我相中了他家的一些小東西,原是說逃難走的時候,來帶上的!
”
那小攤販精明的雙眼就盯着禾早看了一眼,垂下頭去。
禾早轉身便走。
她走了有二裡多路,在拐過巷子口的時候,确認後面有人在跟蹤她!
她心裡又驚又怒,難道林景衛他們早就猜到她會回來,所以特意在這裡派了人埋伏她?
可是,她明明很小心謹慎了,就是擔心懷慶府會有危險,這才在相鄰的小縣城停留下來!
林景衛他們又是怎麼猜到的呢?
巷子這邊有一棵繁茂的梨樹,禾早将小安背在身後,幾下就爬到了書上,小心藏在了樹葉中。
她剛剛藏好,甚至樹枝還在微微抖動的時候,就從那邊追過來兩個人,他們沒有停留,直接向巷子口追了過去,直到确認他們走遠了,禾早才小心翼翼從樹上下來。
小安安靜的吐着泡泡,大概是累了,小小的拳頭揉了下眼睛。
禾早親了親他的額頭,便迅速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
她甚至不敢在縣城有所逗留,立即就出了城,她預料得十分準備,當她剛剛出去不遠,再扭頭,就看見城門口一處騷動,跑來了一群帶着大刀的官兵,他們手中拿着畫紙,着重盤查出城的女子,尤其是抱着孩子的婦人,會更加仔細認真。
禾早躲在暗處觀察了一會兒,咬咬唇,便招來一個坐在城門口乞讨的少年,讓他給常家帶了封口信。
便一直在暗處等着。
約莫一個多時辰後,常家人才趕着馬車和牛車姗姗來遲。
看到禾早後,一個個都疑惑不解:“怎麼木娘子又突然決定要離開我?
”
不是說要在這個縣城住一個晚上的嗎?
禾早想了想,便解釋了一句:“我大約是發現了我大伯子家的人有些擔心,所以,就趕緊出了城!
”
常家人也沒有想到這一變故,互相看了一眼,目光中憂慮重重。
他們當天晚上便在附近的一個農家家裡過的夜,晚上,禾早交代了幾件事情。
第二天早上,常發财便與周氏一起去了府城。
他們趕着牛車去了,等到半下午才風塵仆仆的回來。
周氏的第一句話便是:“沒有打聽到人!
禾府,禾源氏的所有店鋪都關門了,在街上很多官兵在征兵!
”
看來,為了減少他們禾家的根基,新皇特意從懷慶府下的手。
周氏說起來還有些心有餘悸:“那些人看到孩子他爹,差點将他也拽了去,幸好他說了幾句我們的當地話,一聽便不是本地口音,我又塞了塊銀子給他們,兩個人這才趕回來!
”
她給的銀子,是禾早出門前讓她打聽事情給的五兩銀子。
常發财一言不發,半晌才說了一句:“沒想到懷慶府竟然這樣亂了!
”
“木娘子,我們找了下,沒有找到你的娘家人,你給的那個地址,根本就沒有一個姓木的!
”周氏也繼續說道。
明面上,禾早是讓常發财與周氏找的木家,但其實,禾早卻私下裡悄悄囑咐過周氏,要打聽禾家的下落!
或者是任何一家禾源氏的下落!
周氏想的更加健全,不敢直接找人打聽,在府城的主街道上轉悠了一圈,看到隻要标有禾源氏字樣的鋪子都關了門,禾府也緊閉大門,上面貼了封條,便知道事情不好。
她便特意去了一家小飯館,找了這家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向他打聽了下。
他便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那天之後,知府大人便被罷了官,新任的是一個公公,他下令說禾大人貪贓枉法,違抗上令,所以即刻緝拿,又帶了人上禾家去查抄家産,但是,那禾家人竟然像是提前得知消息一樣,悄悄兒跑了,于是,這新任的知府大人便将禾府内的所有金銀珠寶都給押走了,又将大門上了封條。
又派了兵卒去下面的禾源氏店鋪搶金銀,那些店鋪一夜之間就都關了門,至今也不知道人去了哪裡!
”
當着衆人的面,周氏不能說這些,隻能耐心等到她和禾早單獨相處的時候,才把自己打聽的一五一十說了。
禾早的拳頭緊握,好半晌,才松開,輕問了一句:“你可曾打聽到有關嬰兒的事情?
”
周氏指的是她另外一個雙胞胎兒子,眉心一跳,搖頭:“沒有……但想來,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我也不敢打聽過多,怕惹人注意……”
禾早就笑了笑,點頭:“你說得對!
”
她臉色在蠟燭的照耀下,有着異樣的慘白。
周氏忍不住安慰道:“木娘子,我看這事你也不能急,你娘家人都是有能耐的,消息靈通,能提前逃了個幹幹淨淨,便知道都提前做好了準備,安全上倒是不用擔心!
相比之下,您應該要更擔心自己的安危才是!
”
剛才在街道上,她也看到很多兵卒都在檢查街上帶孩子的婦人。
禾早扯了下嘴角:“你說得對,我現在最擔心的應該是我和小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