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老爺子幹咳一聲,看了禾早一眼:“早兒,别賣嘴皮子了,快去準備準備,走親戚吧!
”
朱嬌嬌也一改那日的刁蠻,親親熱熱地走過來牽禾早的手,上下瞅着她,一邊啧啧稱贊:“呦,咱早兒真是越長越好看!
這皮膚也水靈靈的,像是一把水蔥!
”
即使這樣大加贊揚,禾早也不理會,直接甩了對方的胳膊去了裡間。
“春兒,春兒,我回來了,你也不出來看一眼。
”禾大寶與朱嬌嬌都不惱,仍舊笑眯眯的:“來看看你大嫂,你大嫂給你們幾個都準備了見面禮呢。
”
已經趕着牛車出去的大房一家子,在路上看到禾大姑這一行人後,馬氏就又忙忙催着禾老大回來了,躲在大門外面聽裡面的動靜,等聽到這以後,就趕忙推搡着連翹與大央兩個進門:“哎呦,到底是做了嫂子,這還有見面禮,大央,連翹,還不快點去給你們嫂子行禮!
”
大央還要點臉面,站在那裡,沉着臉不吭一聲。
連翹則滿臉羨慕地看着朱嬌嬌頭發上插着的金簪子。
三寶也滿心地想去外面看,但是在廚房洗刷的禾夏兒卻死命扯着他的手,不許他出去。
二房卻是與禾大姑家彼此走得近的,也不稀罕朱嬌嬌那點見面禮,一個個穩穩地站在那裡。
朱嬌嬌也不理會其他人,隻沖着也出了門的禾早幾個招手:“春兒,四寶,早兒,七寶,快過來,大嫂給你們準備了好多見面禮,看看喜歡不喜歡!
”
禾早幾個人,也隻站在院子當下,誰也沒有過去,也不理會她。
朱嬌嬌左右看了看,似乎有些尴尬,但仍堅持着笑:“咋了,怕我會吃了你們啊,快過來,有好東西!
”
她将挂在腰間的那個沉甸甸的荷包解開,從裡面拿出一個金豆子,在晨曦的照耀下,金豆子散發出耀眼金色的光芒,瞬間就恍花了在場人的眼睛。
“這是金豆子,早兒,你告訴嫂子,你想要幾個?
”朱嬌嬌笑道更加溫婉可親了。
禾早倒是好奇了,朱嬌嬌這般拉攏讨好他們三房,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
她低頭沉思片刻,忽然就擡頭,跑到對方跟前笑嘻嘻地說:“表嫂,這是金豆子啊,除了金豆子,還有沒有其他的?
”
她好奇地往荷包裡朝望。
朱嬌嬌似乎就知道她不滿足似的,就從從荷包裡拿出一個金色的小魚,約莫有指肚大小,又精緻又可愛,遞給禾早:“喏,我就知道你喜歡這個,這一個,能頂上二兩金子呢。
”
衆人都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這個新媳婦竟然如此大方。
就是被嬌寵着長大的劉寶也去扯劉氏的袖子:“娘,我也要金魚,我也要……”
劉氏正在揣測朱嬌嬌向三房示好的用意,被扯了一下很不耐煩,就訓斥道:“不許出聲。
不許拉人。
”
她态度嚴厲,六寶一怔,就哇哇大哭起來。
禾老爺子與禾老太太此時正目瞪口呆,被這聲啼哭給驚醒,前者忙讓劉氏去哄孩子,後者卻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大寶與朱嬌嬌的跟前,以一種說悄悄話的方式說:“我說你們兩個傻了,這多少銀子哩就給他們?
也太大方了!
”
大寶無所謂:“奶,你就不應操心了,嬌嬌她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
朱嬌嬌對應付鄉下老太太沒什麼耐心,應付似的笑笑:“奶,我做事你絕對放心。
”
她繞開禾老太太,走到禾早姊妹跟前,掏出好幾個金豆子:“這小魚呢我還有一個,給四寶,春兒和七寶一人兩個金豆子!
”
大房的人羨慕得要死。
馬氏死命推搡着大央與連翹,見大央不動彈,便幹脆自己拉着他和連翹來到朱嬌嬌跟前:“嬌嬌啊,這是你大央弟,連翹妹妹!
”說着就又去敲大央的頭:“你這傻子,快給你嫂子磕頭行禮。
”
大央被敲得疼了,捂着腦袋,沒好氣瞪了陳氏一眼。
這樣的吃相真的太難看了,其他人看了都暗暗搖頭。
朱嬌嬌笑容不變,隻眼中閃過一抹鄙夷,面上卻仍平常:“我沒帶那麼多金豆,給你們的就是一塊銀子吧。
”
每人卻是一塊二兩的銀塊。
雖然已經很多了,可是與禾早手中的小金魚相比,就少得寒酸了。
馬氏瞪大眼睛,就要上前理論:“哎,我說大寶,你媳婦是不是缺心眼啊,啊,這一樣的兄弟姊妹,咋還分出個高低多少哩,不中,這樣辦事我不服氣,要給見面禮,得全部一樣的!
”
朱嬌嬌對三房的人很客氣,可是對待大房,卻瞬間就變了臉:“大娘娘,我給大央和連翹銀子,是給你面子,你可不應不識好歹,要是拿了銀子還不走,小心我重新要回去!
”
馬氏對對方狠厲的表情吓住了,有點猶豫到底該不該走!
“哼,不相信我是吧……”朱嬌嬌冷哼一聲,上前了一步。
馬氏也想到街上的一些傳聞,知道眼前這個才真正是被嬌寵着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有幾兩銀子總比沒有要強。
她遲疑着,最後撇了撇嘴,哼了一聲:“要回就要回,誰稀罕!
大央,連翹,咱們走!
”
她憤憤不平地往外走了。
大央與連翹跟在他身後。
連翹用羨慕嫉妒的目光看着禾早,後者正把玩着手中的小金魚,似乎愛不釋手的樣子。
怎麼禾早兒她就這麼好命,啥好事都能讓她遇上!
連翹心底的那個天平越來越不平衡。
“早兒,春兒,你們跟我們坐一輛車吧,我和你們大哥也要去公公家哩。
”
禾春兒以為禾早鐵定會拒絕。
誰知道對方卻看了看手中的小金魚,就興高采烈地擡起頭,笑得好像臉上開了一朵花:“中哩,我們一起去。
”
不光是禾春兒,四寶和七寶也同時都張大了嘴巴。
“咱早兒真乖!
”朱嬌嬌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順利,愣了愣,才親切地摸了摸禾早的腦袋。
禾早聞着她身上傳來的那股刺鼻的脂粉香,可愛地笑着。
她與禾春兒與迷惑不解的三房打了個招呼,就一起上了大寶的驢車,同禾家二老、崔家招招手,朱嬌嬌陪嫁的仆人就趕了馬車上路。
車上一開始的氣氛是微微怪異的。
沒有人先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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