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認真的聽着。
禾早微微笑了笑,繼續向下說着:“我有時候也常常會想,是不是我大伯為了一個女人可以放棄一切,但如果給他幾天極為奢侈富貴的日子過,并許諾讓他抛棄大伯娘後,他才會過這樣的生活一輩子,有無數的金錢供他花,有無數的下人供他驅使,也有無數的女人供他選擇,這些女人,一個個都會比我大伯娘年輕漂亮”
季月便有些呆愣住,傻傻的看向她。
禾早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不要這樣看着我,這隻是我的想法而已,我從來都不準備付諸行動因為我知道,男人是最經受不起考驗的再說,現在大伯和大伯母他們過得很好,我也沒必要非得拆散他們”
如今,禾老爺子與禾老太太都是三房在供養着,遠遠的住在府城。
禾大房搬到了鎮上,接手了三房之前的一家鋪子,這也算是三房富貴後對老家親戚的一點表示,禾老大不懂生意,但馬氏卻是個精明的,之前沒有餘地供她發揮,現在卻算是将她真正的特長給發揮出來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生意竟是好得出奇。
又因為大央這件事,馬氏與三房的人有了心結,輕易不會上城一趟,也不去打擾三房一家,在禾早眼裡,竟是變得可愛了。
當然,這個可愛也隻是根據以前說的。
至于禾家二房,禾老三也曾表示會送他家一個鋪子,如同大房一樣經營,不出幾年也會成為村中首富,但禾老二根本不會做生意,接手幾天就賠了一筆大買賣,他非但不思悔改,還到處嚷嚷說是禾老三不肯讓他這個哥哥好過,故意為難他。
這麼多年了,别人都知道了他的為人,便有人好奇的問他,三房怎樣做才算是不為難他禾老二就理直氣壯的說要每年供養他這個當哥哥的多少多少銀子才行
禾老三這些年也曆練得很有脾氣了,聽到這句話後也不惱,隻派人告訴禾老二他若是不想做生意可以,以後每年他會送他家裡二十兩銀子,供他與劉氏吃喝,至于幾個孩子的婚娶之事,三房一力承擔。
二十兩銀子,在鄉下過一年,已經算是一副巨款了,一般的人家儉省一點,一年到頭也花不了二三兩銀子,但是,禾老二并不滿足,天天出去喝酒,喝完酒後就罵禾老三不是東西,不關愛兄弟。
兩房之間的矛盾就越來越激化了。
禾早想到了許久都未曾想過的老家,神情便微微怔住。
季月看了下她的臉色,叫了一聲:“郡王妃”
禾早這才回過神來,微微一笑:“但吳世昌這個人卻能讓我看到後續的發展我想看看,如果他發現失去了身上的爵位,失去了富貴,變成一個最平凡的凡夫俗子,他能不能保持住他的愛情,他會不會後悔”
她的神情有些奇怪,季月心裡嘀咕一聲,便點頭應聲,下去布置了。
坐月子已經結束了,禾早坐在那裡,突然就感覺到十分孤獨。
大概是想起老家的緣故,她将兩個孩子一個個抱在懷裡親了親,突然就下定決心要回老家一趟。
如今京城形勢不甯,她已經解決了吳世昌與姬阮阮的事,剩下的還需要慢慢安排,一時半會兒不會取得大進展,而這次如果不回去,以後大概終其一生,她都不會有回去的機會了。
阿澈他的戰争,要麼戰勝,入駐那樣一個全天下人都羨慕的皇宮要麼戰敗,等待他們一家的就隻有死亡
所以,她應該回去看看。
之前還一直猶豫着要不要回去的禾早,猛地下了決心,倒是讓一幹下人忙得團團轉。
他們急忙收拾行囊,又要注意保密。
禾早在收拾自己床頭櫃裡的東西時,突然想起了什麼,叫了一聲:“冬慧,我的那本書放到哪裡去了”
邊上的春曉幾個便都是一愣。
冬慧,她不是已經
禾早也發現了自己的失誤,勉強笑了笑,擺擺手:“算了,那本書也不要了。
”
之前阿澈說冬慧不要她管,沒幾天冬慧這個人就不見了,沒有人知道是怎麼不見的,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隻知道她從郡王府的内宅消失了,慎郡王妃身邊,似乎從來都沒有這樣一個人。
早在之前,禾早不管做什麼事說什麼話,都會隐隐避着冬慧,這些能瞞得過别人,卻瞞不過一直貼身伺候她的幾個丫頭,春曉她們已經能夠隐約猜到冬慧是别人派來的奸細。
當她毫無預兆的突然消失,更沒有人敢說什麼,隻将之當成了一個禁忌。
即使隻是無意中提起的,但是禾早之後的心情很不好,有些悶悶的,将收拾行囊的事情都交代給車嬷嬷她們,自己則坐在搖搖車面前,陪着兩個兒子玩。
春曉與禾早一向是說得來的,也最受重用,車嬷嬷便給春曉使了個眼色:“這裡不用你,你去伺候郡王妃和兩個小郡王”
春曉就來到禾早身邊,幫着倒茶遞東西。
禾早就笑看了她一眼:“怎麼了,你杵在我這裡,是想跟我說什麼嗎”
春曉急中生智,還真想到了一個好理由:“咱們這回回去,怕是要叨擾那邊一段時間的,應該要每一個人都備一份禮,奴婢作為姑娘身邊的大丫鬟,也應該備些才是,隻是像家裡老夫人身邊的管事嬷嬷和大丫鬟,卻不知道該送什麼才好特意來問問郡王妃的意思”
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值得她巴巴的跟着自己。
禾早轉念一想,便知道她是來安慰自己的,心中一暖,就也提起精神來與她說話:“母親身邊的嬷嬷是我在娘家時就一直待在身邊的,倒是要挑個好點的禮物送,我之前賞你的幾件首飾都不錯,你大可以拿出來一件,至于其他人,倒是不必要太貴重,就一方帕子,一束汗巾,或者是不算值錢的金銀首飾,金三事兒,銀三事兒,你自己看着辦”
春曉也這樣想,聞言還是拍了下禾早的馬屁:“到底郡王妃是見過世面的,安排這些再妥當沒有”
禾早卻似笑非笑的瞅了她一眼,春曉就略略尴尬,趕忙随意找了個借口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