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緊向禾早學了做法,準備回去讓自家廚娘也做給自己吃去。
禾早就笑着将家裡的炒花生也給他抓了一把:“嘗嘗,看看比街面上買的要如何?
”
劉玉泉吃了,不由笑道:“這就是在街道上買的吧?
我也吃了老多呢,炒花生,有啥好稀奇的!
”
禾早就一偏頭,似乎很不滿意:“這是我爹自己炒的,用了幹淨沙子,再用小火炖着,慢慢炒,炒出來的就超好吃!
”
李玉泉就笑:“你們過年在家裡倒是也挺熱鬧。
”
禾早就問:“你們哩,過年咋過的?
”
劉玉泉臉上的笑就淡了一些:“我奶自入了冬後,身體就一直不好,到了大年二十幾,就發燒了,雖說不是大症候的,但是也有好幾天不能起來會客哩!
一直到了過完年,她才算好了起來!
”
禾早不由驚訝。
他們家都在村裡過年,對于這件事竟然是一點也不知情。
劉玉泉看出了她的心思,就解釋道:“這也不怪你們,是我們家故意瞞着的!
我奶不想讓人知道她身體欠佳,她一向好強!
”
禾早就安慰了她:“劉奶奶吉人自有天相,以後身體會越來越康健的!
”
劉玉泉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嗯了一聲:“真羨慕你們一家子,兄弟姊妹多,在一起也熱鬧,就是出了什麼事,也都有主心骨!
像我,我奶一病,我爹就要費了全部的心思去照顧她,我自己也幫不上忙……連個可以商量的人也沒有……”
禾早看着他落寞的樣子,想了想,就小心問了一句:“泉哥兒,你娘呢?
我怎麼從沒聽見你提起過你娘?
”
就是劉家其他人也不提,就好像是從沒有這樣一個人一樣。
劉玉泉就沉默了,神情很不好。
禾早忙笑着:“我就随口問問,你不說沒有關系,我不強迫你哩……”
劉玉泉就輕聲:“其實也沒什麼不可說的,我娘是和離的人!
”
禾早就輕輕叫出了一聲。
劉玉泉卻好像是覺得肩頭上的重擔給去掉了一些,竟是對禾早說起了心裡話:“我娘她和我爹是青梅竹馬,但是因為出身官宦世家,就一直覺得我爹這樣的杏林中人上不了台面,在我三歲的時候就請求和離。
我奶和我爹都是自尊心很強的人,沒有為難我娘半點,直接就與她和離了,然後讓她将自己的嫁妝全部帶走,我爹也沒有心思去再給我找繼母,就一直這樣慢慢拖了下來!
聽說我娘在幾年前嫁到京城裡去了,嫁的很不錯!
但我沒見過……”
劉玉泉講故事講完了,神情一隻淡淡的。
禾早看着他,忽然就有些心疼他。
一直來看着他是備受嬌寵的,喜歡發脾氣,喜歡罵人,禾早就一直不太喜歡他。
以後關系好了,心裡還是有些别扭。
沒想到一次無意的相處,倒是讓劉玉泉将一直憋在心中的心事給發洩了出來。
“你見過你娘不?
”禾早問道。
劉玉泉這會兒就又是一句大道理了:“出婦如何見!
我不見!
我也不要見她!
”
他要面子,當然不會将親生母親一次也未來看看望他的事情說出來。
禾早就不再說什麼了,隻是晚上一直殷切地勸了他留在家裡過夜。
禾老三也回來了,就說路上雪化了,到處都是泥濘的,這天晚了,還是不要去淌泥的好。
劉玉泉就也不走了。
吃了飯,等要回房休息的時候,他就對一直跟了自己的禾早輕聲說一句:“早兒,咱們是同病相憐!
”
說完,就向前走了。
禾早一怔,然後就微微一笑。
劉玉泉是個心細的,能看出自己與陳氏相處的一些不協和之事。
隻是,他們兩個又如何一樣。
她是前世穿越而來的,對于親情,并沒有過多的強求!
但是劉玉泉,看那樣子是不在意,但是正因為是在意了,所以才會刻意的表現了不在意。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禾早再次輕輕歎了口氣。
劉玉泉在三房一直住了兩天,才回到縣城裡去了。
這時候禾早已經開始忙裡私塾的事了。
金先生也跟着去了縣城,禾家也請了一位鄰村的秀才來這裡教學生。
那秀才姓丁,帶來了一大堆的老老少少,足有十來口。
也虧得這私塾地方夠大,不然就不夠他們這些人住的。
就這樣,禾早還是帶着人将當初做柿餅時剩下的一些東西都給收回了家裡,不往這裡放了。
丁老天太是個大嗓門,屋前屋後看了看,就一直吆喝着要人送這個送那個。
正月十八,村裡頭都開學了,村裡也來了新先生,一村的人都很稀罕,一個個争先恐後地來這裡瞧熱鬧。
等看到這樣的一位老太太,就都不樂意起來。
但是這年頭能找到一個願意在村裡做館的秀才老爺,真的是很不容易。
所以,也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也就隻有如盧小二這樣的人家,才會埋怨禾家将金先生給請走了。
當初就是害怕村裡人會有怨言。
禾早才說出去,金先生每年的真正束脩,他們禾家是基本全包的了,村人就交那一點銀子,壓根不算什麼。
以前竟是禾家的人幫了村裡養先生呢。
這樣的消息傳出去後,村人對禾三房就是又感激又欣慰。
然後,就又處傳來了一個消息,說這位丁秀才的束脩也是禾家拿出一部分銀子了。
這下子,村裡人凡是在私塾讀書的孩子家長,在禾三房面前,就總覺得不敢直腰起來了。
禾三房更受村裡人的愛戴了。
這回,丁老太太一直唠叨個沒完,将幾個主動幫忙的村民當成了下人一樣看待,一直支使了他們幹這幹那。
禾遭來了後,大部分人都向她行禮。
想必是那丁老太太看見了她,就忙擠過來,搶先給她行了禮:“二姑娘!
”
村裡頭,一般人見了禾早,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直接稱呼姓名了。
都是稱呼二姑娘。
如今,丁老太太也這樣稱呼,禾早不由吓了一跳,怔了一怔,才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不由擺手:‘老太太說笑了,您是秀才老爺的母親,直接稱呼我名字就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