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禾老爺子問清楚倆孩子屬相合不合,生辰八字合不合後,就滿意地點點頭,表示同意了。
禾老三就将話透給了禾老二。
後者也如禾老爺子一樣,先問的是兩人合不合,倒是劉氏又問了一句:“那閨女死了多長時候了?
”
禾老三就皺眉:“問這個做啥?
”
大過年的,說這個多不吉利。
劉氏振振有詞:“我得清楚那個閨女她多大沒了,又是怎麼死的!
她萬一是痨病沒了,那豈不是要傳染到我的二寶身上!
”
瞧瞧這話糊塗的。
禾老三氣急反笑:“也虧得二嫂說起來我倒想起一個笑話,當初早兒去京城給二寶求大夫,一說二寶的症狀是咳血,人人都避而遠之,都當他得的是痨病呢!
”
劉氏一怔,又見禾老三臉色不好,自己就悲從心來,眼圈也紅了,抹着眼淚低聲哽咽:“三叔是啥意思,可是嫌棄我這個當娘的官的多了,二寶是我的長子,早早就沒了,誰知道我這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苦!
”
說着,便低低哭起來。
剛還算是熱鬧的元宵節,頓時不是滋味起來。
衆人都互相望望。
陳氏也給禾老三使眼色,又笑着安慰劉氏:“你三叔就是這個脾氣,說話從不會拐彎的,倒沒有壞心!
”
劉氏就擦幹眼淚,正色說道:“三叔為我家二寶奔波,我領你們的情,但是這人選,卻不能容易定下,我得親自看看,問清楚了再決定!
”
說着,她的眼圈就又紅了:“二寶是我的親生兒子,這人生大事我一定得好好替他操辦了,不能讓他留下遺憾!
”
衆人就又都跟着去安慰她。
禾早很努力才不至于當場fa翻一個白眼出去。
不管劉氏與禾老二這樣挑剔是故意的還是真心想要為二寶做點什麼,但是都太遲了,二寶那樣年輕就因為一個失誤去世了,這是他們怎麼做都彌補不了的。
而且,這事想必禾老三心中有數,大夫們都說了,如果最開始二寶被撞傷的時候,能夠請大夫去看看,壓根不會發展到後來那麼嚴重,隻是因為禾老二與劉氏舍不得銀子,這才送掉了二寶一條小命。
禾老三又将那徐家閨女的事情跟禾老大說了下,有意無意的,他避開了馬氏。
禾老大倒還是有點良心的,聞言就點頭:“我相信老三你的眼光,你自己說中,那就一定中!
三寶年紀也不小了,你看看這日子啥時候定下來!
”
禾老三細細看向他,對方因為操勞與愁苦而皺紋叢生的臉上,倒是閃過一抹對三寶的疼惜。
這是極少見的,禾老三不由一陣感慨。
他遲疑了下,還是說道:“春兒年紀大了,按理說該她先辦事,等她辦完後,再說你們家三寶的!
”
“那是哩,應當的應當的!
”禾老大忙點頭,又想起了什麼,笑着問道:“春兒的日子定了?
”
禾老三就含笑點頭:“是,年前李家拖了媒人上門,将日子定在了六月六,日子導示好日子!
隻是,那時候正是忙的日子!
”
“那有啥,莊稼的活都幹得差不多了到時候!
”禾老大笑得臉上的皺紋都少了很多:“春兒可是找了個好婆家哩,那宏綴就是不錯,是個好小子!
”
李宏綴那時候帶着四寶與禾早去京城裡找大夫,使得老宅的人對他大為改觀。
都紛紛說禾春兒找了個好女婿,有情有義的。
經過這兩年的觀察,禾老三對李宏綴也很滿意,更為自己看女婿的眼光而洋洋得意,并且暗暗下決心,等到禾早的時候,一定要睜大雙眼,好好為禾早挑一個更好的女婿。
禾老三又囑咐禾老大:“這事你小心着跟大嫂說!
”
禾老大卻沒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隻是一個勁兒的點頭:你放心,你大嫂她也一定同意!
這聘禮,徐家有啥要求沒?
”
禾老三見他不開竅,暗暗歎一口氣,但又不好多說,隻得打起精神來笑:“你放心,三寶是我侄子,如果聘禮你們不趁手,我拿出一部分來也是應當的!
”
他知道馬氏的性子,知道她一定不願意拿聘禮出來。
反正,那一二十兩銀子對三房來說,真的不算什麼,他又将禾夏兒與三寶養了幾年了,也不介意多出個聘禮。
而且,禾早說得對,之前養活三寶與禾夏兒,現在又幫着出聘禮嫁妝,以後,這姊妹倆的事他這個當三叔的就也能說上話,不至于是馬氏的一言堂,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禾老三也是真心疼愛侄子侄女的主。
禾老大感動的跟什麼似的。
一個勁兒的表達謝意。
等到回家後,禾老三就又是一陣長籲短歎。
衆人也都習慣了,都不搭理他。
禾老三歎了一會兒,自己也覺得沒意思,洗漱了下就去睡了。
倒是陳氏有些睡不着,拉着他說起禾春兒的嫁妝來。
這日子定了,嫁妝也該準備起來了。
今天就正月過半了,又要去京城兩三個月,滿打滿算,這日子可沒那麼多了。
女兒家的嫁妝又是個瑣碎事,從吃喝穿用,林林總總的,一大堆呢。
禾老三這事也尋摸很久了,聞言便道:“春兒和咱早兒一樣,都是個會做生意的,當初,那澤州府的兩間精品屋鋪子就說好是給她的,又置辦了百畝良田,也都是給她的,這兩處不用說,府城的那座宅子也是給她的陪嫁,倒是咱們再從府城裡拿出兩間門面鋪給她,随她幹什麼!
咱再給點壓箱底!
你說,這壓箱底咱得給多少銀子合适?
”
百畝良田,四間鋪子,一座兩進的宅院,這陪嫁,就是在府城的官宦人家,也很能看得過去了。
陳氏當然不會反對,而且禾春兒是繼女,對于銀錢上就應該更大方,也不能亂說話。
她就問禾老三的意見。
都是幾十年的夫妻了,禾老三也了解她的心思,沒有為難她,想了想,說道:“我聽早兒說以後還要在其他地方開精品屋與瑜伽會所的鋪子,這都是需要本錢的,咱女婿也會生财之道,閨女兒一不差,給她生息的鋪子,這銀錢上就少給點,以後四寶七寶讀書開銷都不小呢!
我看,就給三千兩銀子壓箱底吧!
”
家裡有多少家底,陳氏是清楚的。
隻不過是她這裡放了一部分,禾早那裡又放了一部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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