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阿澈這門保護傘離開後,他們就迫不及待向禾早發出請帖,請對方入宴。
四寶頭疼的看着這些請帖,有宗室的,有武甯侯家的,伯爵府的,貴國公府的……半晌才問道:“郡王妃在哪裡?
”
“在後院跑步!
”下人怯生生的回答。
四寶就皺眉:“跑步?
”不過想到禾早在以前就有這樣的習慣,就沒有再說話,思索了一下,就親自拿了請帖去了禾早那裡。
禾早已經跑了幾圈了,全身都微微出汗,穿着鄉下婦人們常穿的衣服,上面是短襦,下面則是闊腿褲,褲腿被緊緊紮了起來,猛一看,就與個村姑無異。
這是當年在鄉下時的打扮,時隔幾年再次看到,四寶就忍不住想笑,走過去,上下打量了一眼:“看着倒是顯小了些。
”
禾早長得本身就顯小,這樣一穿,更像個孩子。
禾早就瞥了他一眼,腳步不停,喘着氣問:“啥事?
你不去翰林院?
”
“等會兒去!
”四寶跟着她跑了幾步,猶豫下,還是将手中的請帖拿出來:“看看,這都是請你的!
”
禾早皺眉,停了下來,看了半天,才冷笑一聲:“都挺積極的啊!
看來,他們醞釀了很長時間了!
”
“那你赴約不?
”四寶有點擔憂的問。
禾早想了想,便笑了笑,點頭:“當然要去,為什麼不去!
阿澈走後,我當然不能再躲在他的後面,該來的總會是要來的,我禾早,可不是怕被人欺負的,我會反擊!
狠狠的反擊回去!
”
深知禾早性子的四寶,聞言也露出了一抹笑:“我就猜到你會這樣說!
好,既然你能這麼想,那我很支持,我陪你一同赴宴!
”
請帖到了禾府,當然不會隻請禾早而忽略掉男主人。
所以,四寶也會去。
禾早翻了翻,就指了貴國公府道:“就這個吧,顧府到底是阿澈的外家,平日關系也不錯,但他卻從未帶我去過,論理,也該見見!
”
四寶便道:“看來,阿澈知道你去顧府後會受委屈!
”
禾早仰頭一笑,一雙妙目中閃爍着異光:“讓他們盡管放馬過來,我看誰不長眼睛,欺負到我頭上,哼!
”
四寶看着她,緩緩笑了。
一一回了請帖,四寶揉揉自己的手腕,苦笑:“這每天光寫回帖,就得浪費好多時間!
”
時間定在了後日四寶休沐的時候。
禾早對此次見面也不太放在心上,将衣服行頭交給了車嬷嬷與春曉她們,自己則照舊鍛煉身體,算賬。
三天後,她與四寶打扮一新,去了貴國公府。
顧家乃是當朝傳承了二百多年的世家,真正的名門貴族,顧府經過老一輩的修繕整理,乃是整個京城的佼佼者。
一入顧府,禾早與四寶就被那種撲面而來的繁華富貴氣息給凝住了,飛檐碧瓦,朱紅走廊,庭院深深,樹木叢叢,假山林立,隻是在二門内走了一會兒,禾早就暗暗贊歎道,怪不得他們都說京城顧府乃是第一世家!
隻是因為慶功王府的緣故,這幾年有些沒落。
但顧府掌控着半個南疆,實力毫不遜色。
那些說顧府沒落的人,隻是看到表面罷了。
現在想來,當初,阿澈假死逃出京城,顧府不是不管,而是早有安排,所以故意示弱。
這些站在權力頂峰的人,心眼子可是一個賽過一個。
禾早笑了笑,卻昂首挺胸的跟在領路的嬷嬷後面。
她身後跟着的車嬷嬷與幾個丫頭,也都如她們的主人一樣,昂頭挺胸,似乎從無所畏懼!
四寶跟在禾早身後,倒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發上束着玉冠,嘴角含笑。
前面領路的嬷嬷都暗暗納罕,看這些人的模樣,與京城土生土長的貴族沒有什麼兩樣,而且似乎比京城的女眷又多了幾分的朝氣與悍勇。
她們,到底哪裡來的底氣來到京城第一世家,都不露出半點怯态。
不過想了想,這嬷嬷也就釋然了。
禾家的瑜伽會所全天下都是聞名的,從裡面學出來的女子,一個個儀态大方,氣質大變樣,哪怕是貧民百姓也是如此,會所裡的那些小師傅,誰不是出身農家,隻是好運被這位禾二姑娘聘請來教了瑜伽美容,待學成後,哪一個不是萬裡挑一的美人兒。
一出來就一女百家求。
禾早并不禁止這些任談婚論嫁,所以,有幾個到了年齡的小師傅嫁的人家都非常好。
而想必她既然能教導出來這樣的人,自家就應該更有本事才對。
衆人拐過一道花牆,來到了一座院子面前,上面書寫着三個大字“榮德堂”。
這是顧府侯老太太的住所,顧府總共有三子二女,其中長子顧恒,次子顧晟,都是嫡子,第三子顧嘉是庶子,也沒什麼才學,隻憑着蔭恩得了一個六品的官,是個閑差,隻名頭上好聽罷了,遠不如上面的兩位嫡子。
顧府的人,禾早當初在瑜伽會所見過,隻是,那時候她是生意人,她們是客人,相處方式與現在還不一樣罷了。
長子顧恒襲了爵位,次子去了南疆打仗,小一輩的幾乎都從了軍,禾早已經見過二房顧晟嫡子顧子明,但大房的顧子堯、三房的顧子英卻沒見過。
剛進榮德堂,就看到諸侯色的走廊上,站了一群俏麗小丫頭,有的跟着挂着的鳥兒雀兒說話,有的正在澆花,有的則坐在走廊上做着針線,足足有十幾個,而看服飾,這些人不過是外面做粗使的小丫頭而已。
有一個眉目俏麗的丫頭看見了禾早一行人,就忙笑道:“李嬷嬷,是您親自帶人來了?
”說着就掀了門簾進去禀告了一聲。
很快又出來一個穿花拂柳的大丫頭來,她穿戴得比小丫頭們要體面多了,一身玉蘭色衣服繡工精湛,顔色清新,發上插了一對金鑲玉簪子,耳朵上隻戴了一對珍珠墜子,除此外,全身上下都幹幹淨淨的,沒有半點多餘的首飾,卻越發顯得她氣質不俗,堪比一個大家閨秀了。
這也是禾早之前見過的,叫做墨香。
侯老太太喜歡墨,所以身邊的貼身丫頭的名字都含了一個墨字。
“可是來了,剛老太太還問起呢!
”墨香笑意吟吟的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