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大意了,竟然被他看到了這個,哼,一定會很得意!
禾早忙像燙着了一樣,忙把玉扣摘下來,想要扔出去,但是在扔的刹那,想到這是對方極其心愛的東西,又怕摔碎了,就幹脆往那邊推了推,臉上有些紅,語氣卻強硬:“你不說我還忘了呢,現在正好,還給你!
”
阿澈的眉頭淺淺皺起。
禾早扭過頭不看他。
“收起來。
”阿澈決定自己再退讓一步:“這是當初說好的,你不能因為與我賭氣就亂作決定!
”
“誰跟你賭氣,誰亂作決定!
我這是太優柔寡斷,早該還你了,一直拖了太久了。
”禾早瞪大眼睛。
“戴上!
”阿澈的态度卻突然強硬起來,伸手将玉扣的繩子系到她脖子上,禾早往後仰臉想要躲開,卻碰着了屁股上的傷口,頓時小臉就皺成了苦瓜臉。
阿澈低喝一聲:“别動。
”
禾早憤憤不平。
“好好戴着,你與我賭氣就是,幹什麼要和東西過不去。
這玉扣是招你了惹你了,你不肯要它!
”阿澈與她挨得很近,一雙幽黑的眸子注視着她。
禾早梗着脖子理直氣壯:“它沒招惹我,是它的主人招惹我了!
”
阿澈忍不住笑:“所以你才更應該保管它,真想出氣,自己生悶氣有什麼用,留着這枚玉扣,氣着了就摔一摔,跺一跺,大不了最後換成錢,還小賺一筆呢,你還了我,豈不是得不償失!
”
他細細教導禾早出氣的方法。
禾早聽着,臉上就越來越不自在了,她那個時候可是把捏成他模樣的小人給撕扯得七零八碎的呢。
不過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太孩子氣了。
她幹脆輕咳一聲,幹巴巴地說:“這可是你說的,摔碎了跺碎了可不怪我,最後賣成錢,錢也是我的!
”
“當然。
”阿澈颔首。
禾早從睫毛縫裡偷偷瞅他一眼,對上他那帶着寵溺,與一點點無奈的笑。
她朝外指了指:“你該走了。
”
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阿澈擡頭看看時間,點頭微笑:“那我先過去,下午我再來看你。
”
禾早一扭頭:“不敢勞駕!
”
阿澈嘴唇勾了勾,走了出去。
禾早則摸了摸脖頸上的玉扣,有些小小的煩惱。
也不知道對方現在到底想幹什麼,态度這樣變來變去,又肯放下身段來哄她,難道是有所企圖!
到了下午,禾早身下的竹席就換成了很名貴的湘妃竹,比起一般的竹子來說涼爽多了。
呆管事送來了三車的冰,就幹脆杵在三房家的地窖中,因為當初要儲存山藥,地窖挖得很深,一般的東西儲存在第一層,下面又挖了一層更深的,儲存的效果更好。
這三車冰放在裡面,大概能保存一段時間。
禾老三與陳氏很感激,又很不安,這時候的冰是無價的,一般平民百姓家根本用不起。
禾老三估摸着拿出了五百兩的銀票,要給呆管事。
卻被對方拒絕了。
他一臉正色:“這是我家少爺特意送給貴府用的,署夏可是難過,有了這冰,怕是會好一些。
”
三車冰可不是小恩小惠,這東西很金貴。
禾老三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合适。
阿澈站在旁邊,笑着說:“三叔,就收下吧。
我那裡沒有挖地窖,以後用冰也是從你們家拿的。
”
禾老三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這是為了阿澈啊。
他心神領會,忙忙點頭:“盡管來取。
要不,每天早上,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
這些小事都無所謂,阿澈便點頭:“也好。
”
屋裡擺放了冰塊,禾早立即覺得涼快很多。
禾老三原本想着這既然是特意給阿澈準備的,他們自家用就太厚臉皮了,堅決不願意用。
阿澈卻是親自幫着在上房擺了兩個冰盆,禾老三才擺脫那點想法,一個勁兒地沖阿澈道歉。
阿澈這才溫言說道:“三叔,這冰是我與我姑父要的,我姑父本來就有心思要送你們一些,再加上我正好,便一口氣送來了三車。
所以,你和三嬸千萬不要不好意思。
冰在一般人眼中很珍貴,但是,對韓家來說,卻很平常。
”
禾老三摸着腦袋呵呵傻笑:“你就是太客氣了,總為我們家人着想哩……遇見阿澈少爺,可真是我們家的貴人!
”
阿澈微微笑了笑。
貴人嘛,這個卻不一定!
大概是因為冰塊的原因,阿澈再次去看望禾早的時候,後者就顯得神清氣爽多了,就是那脾氣,也有所改善。
對了他,也不再一直橫眉冷眼的了,但也不會特意給好臉,隻趴在那裡,自顧自地翻書,粗略地看幾頁書。
趴着很無聊,她這情況又不能坐。
很難受!
阿澈見了,就伸手将書從她枕頭邊抽走。
禾早忙“暧”了一聲,眼睜睜看着他長手長腳地将書拿到了一邊。
“你幹嘛!
”禾早很是不滿。
“這樣看書對你眼睛不好。
”阿澈道,翻到她剛才看的那一頁,看了看:“反正白天地裡我沒事,我給你念吧。
”
說着,沒等禾早的反應,就用那優美動聽的嗓音念起書來。
他的官話特别标準,又是那種如同泉水叮咚一般的音質,在大夏天聽他念書,是一種特别的享受。
禾早原本是想拒絕的,但是聽着聽着就不由入了迷,而且,還真的是特别舒服啊,不用費眼睛,她幹脆趴着,将小腦袋埋到那沁涼沁涼的枕席上,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等她悠悠轉醒,還以為很晚了,一擡頭卻見阿澈竟沒有離開。
他在炕桌上盤腿坐着,低頭寫着什麼,聽到動靜,就看了她一眼笑:“醒了?
我的聲音竟然成了催眠曲了。
你睡了一天還瞌睡!
”
禾早瞪大眼睛:“你咋還沒走?
”
她去瞅窗外,天色似乎是快黃昏了,溫度也降了不少。
但奇怪的是,平常家裡緊緊出出總是很多人,松花蛋作坊的,自家人,來串門的,可是,現在外面卻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人都哪兒去了?
”
禾早很迷茫。
“作坊的人都下工了,你爹娘,春兒,還有四寶、七寶則是跟着去了縣城。
”阿澈回答:“你沒有人照顧,他們便托我照看你一會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