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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 第一千零二十章 劉玉泉歸來

小戶農女 沙裡白鹽 3709 2024-09-21 16:09

  轉眼,時間便到了深秋。

  禾家的宅院地處偏僻,夏天幽深,但到了深秋就覺得有些荒涼了,百花凋殘,樹木落葉,秋風寥寥,四目望去,看不到半個行人,隻有落葉在秋風中打轉。

  宅院内,畫棟雕欄,亭台樓閣,秀麗挺拔,假山偉石,溪水蜿蜒。

  一陣風徐徐吹過,吹來一陣濃郁的桂花香。
好像這全部的景兒,連帶着秋風也帶了桂花香一般。

  禾早坐在亭子裡,憑欄遠望,聞到這樣的香味,就淺淺一笑:“之前在京城,可從未見過桂花樹呢人都說桂花能十裡飄香,果真如此”

  “咱家後院就種了兩棵,但這香味,卻像是足足種了十來棵呢”春曉笑着,砌了一杯碧螺春的茶葉遞給禾早:“郡王妃,喝茶”

  禾早便往亭子下面望了望:“人還沒來”

  “來了,郡王妃,你瞧”春曉忙指向來亭子的方向。

  青石鋪就的小道上,兩旁古木參天,往前而去,就是一座假山,山石嶙峋,曲水圍繞,陽光透過稀疏樹梢,投下了斑駁疏影,遠處望去,蔚藍空中,白雲缱绻,恣意逍遙。

  一個堅挺的身影緩步走來,他一身淺藍色衣衫,背負着雙手,面如冠玉,身姿如蘭,走在蒼天的古木旁,就像是分花拂柳一般,走到台階下,微養着下颌,對着禾早微微一笑:“早兒,好久不見”

  這人面容俊美,腰細如柳,含着笑的臉上,沒有一絲雜質,那一雙清幽的雙眸,白的純淨,又黑得透徹。
這樣含笑看過來,就像是有陽光照射在禾早臉上。

  禾早很激動,又竭力克制住自己,她忙端着茶杯向前走了兩步,語氣中透着絲絲驚喜:“泉哥兒,你回來了”

  大約是十來天錢,她突然收到一封劉玉泉的信,說他大概這幾日會到。

  二門内不好相見,所以在今日他與禾老三、四寶見過面後,禾早就在外院的亭子上等待對方。

  劉玉泉靜靜注視着禾早,似乎,也有兩年多的時間未見了,她似乎變得更美麗了些。

  一身淺綠色的衣衫,外面罩了一層薄薄的紗,那衣衫上卻繡着粉色的芙蓉,一朵連着一朵,細細看去,那芙蓉的花蕊竟然全部是用米粒大小的珍珠制成,并不耀眼,但是舉手投足間,就會散發出一種低調的奢華。
她挽着雲髻,也隻插了一朵珍珠做成的芙蓉花,在烏壓壓的頭發下面,露出來半朵鮮豔欲滴來,花蕊卻是用十來顆晶瑩剔透的紅寶石做成,耳朵上墜着兩顆精細的金墜子,捧着茶的皓腕上,戴了一對雪白的羊脂玉手镯。

  她款款而笑,行動間,絲毫不見局促,盡是穩重貴氣往日淺淡的眉,今日也用青黛描成了彎彎的柳葉,左顧右盼中,能看到那隐藏在其中的媚色風流。

  她其實已經不光是以前的禾早了,如今的她,除了漂亮外又多了少婦的妩媚。

  也變得,很讓他陌生了

  劉玉泉與她生分了幾年,但從戰場上活着歸來的驚喜,讓他顧不得這些生分,當即就迫不及待與禾早寫了信,寫明他要來探望

  她。

  “來,坐不要傻站着”他看着禾早有些出神,後者便微微笑了笑,指了指面前的石凳石桌。

  雖說是石凳,但天氣涼了,上面已經鋪了與石桌一樣的繡着牡丹的錦紅色綢布。
亭子四周,也挂了珠簾,隻為了避嫌,此時的簾子是挂在兩旁的。

  桌上有幾樣點心,紅棗糕,芙蓉餅,豌豆黃,還有鳳梨酥。

  禾早親自為他倒了一杯茶,亮黃色的湯茶中,他怔怔的看着對方,覺得對方與自己心目的那個禾早越來越遠了。

  不知怎的,他心裡就一陣酸澀,将茶端起一飲而盡。

  禾早倒是驚笑:“怕是渴了吧,怎麼,在我爹那裡他老人家沒舍得讓你喝一杯茶水”

  劉玉泉勉強笑了笑,将茶杯遞給她。
禾早便又為他倒了一杯。

  後者這回慢慢撫摸着光滑的白瓷,低下頭,一言不發。

  “泉哥兒,你咋突然上了戰場”禾早問道。

  劉玉泉垂下長長的睫毛,輕聲:“當時在宮中,情勢危急,按理說我隻能死路一條,是郡王爺救了我,讓人将我送出了宮,又不停歇的送到了北疆,那裡是郡王爺的底盤,一般人查不到那裡去所以我就改性換名,當起了軍醫”

  “那你怎麼又會回來呢”禾早不解:“阿澈呢他有沒有讓你帶什麼話回來”

  對方一定能猜到劉玉泉會來到懷慶府。

  但是,劉玉泉卻搖頭:“沒有如今北疆大局已定,我便向郡王爺提出了辭呈我爹和我祖母都在南方,我不放心,總要親自過去孝順着”

  禾早點點頭,想了想,便笑道:“南方這幾年應該也是安穩的,在那裡過日子也不錯”

  隻是,怕是劉玉泉這個名字,暫時不能用了。

  劉玉泉就笑道:“隻要能一家團聚,倒是不在乎在什麼地方”

  “你”禾早能看出他那笑容中透露出來的酸澀,心口一滞,便想安慰他将來等阿澈奪得大寶,一定會犒賞他們劉家,但是,想到如今一切塵埃未定,她說這話太早了些,便隻得住口,轉換了話題:“泉哥兒,你好似曬黑了些”

  皮膚依舊超好,如同一個女孩子一樣,但皮膚卻黑了一層,看着也更有些男兒氣概

  劉玉泉笑了笑:“北疆那邊整天待在戶外,自然會曬黑一些。

  “你爹是什麼時候送去南方的”

  劉玉泉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明亮,隐隐透露着什麼,但卻很堅定地搖頭:“早兒,這是機密,我不能告訴你另外,我”他遲疑着,最終還是說出口:“我此去南方,大概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禾早十分驚訝:“為什麼現在北方不安穩,但過了幾年,總會安穩下來的”

  她的話沒有說完,劉玉泉就笑了笑,那笑容中似是有着淡淡的嘲弄:“郡王妃,我在宮中度過了人生最寶貴的幾年,戰戰兢兢,生恐一不小心腦袋就搬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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