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的神情立馬就僵硬了。
她瞠目結舌的張開嘴,一點也想不明白,怎麼突然的禾早就生氣了。
但是,更多的,她還是怕禾早此舉會讓阿澈不喜,就忙為她描補:“阿澈,你看看,早兒就是這性子,卻是沒壞心的,還望你不要跟她計較!
”
四寶實在聽不下去了,叫了一聲:“娘!
”
禾早氣得腳下差點被絆一跤,氣洶洶的扭頭,瞪向還正襟危坐在那裡的阿澈,小眼神滿是威脅。
阿澈哪裡還敢坐在那裡聽未來的丈母娘說自己小妻子的壞話,對上禾早的眼神,很快從善如流的站起來:“三嬸太過慮了,早兒是我見過的一等一的能幹人,誰也比不上的!
我看她就很好!
”
禾老三忙笑着:“阿澈跟早兒都是一起長大的,當然知道她的性子,早兒她娘,我說你也太小心了,阿澈不是外人,會對咱們早兒好的!
再說,咱早兒那是一等一的好人才,你就甭操心了!
”
将陳氏說成了一個擔憂閨女的慈母。
陳氏扯了扯嘴角,稍微有些尴尬:“既然阿澈都這樣說,我這個當母親的難道還會苛責自己閨女不成!
隻是,唉,早兒這性子,也太沖動了些,客人還在呢,自己就賭氣跑了!
”
禾早出來,春曉幾個當然也是要跟出來的,見她正漲紅着臉似是要回去,就忙拼命扯了她的袖子,在她耳邊悄聲道:“姑娘,算了吧,都是初來乍到的,朱将君也在這裡,有些話關了門私下裡說說,家醜不可外揚!
”
禾早眯了眼睛,想了半晌,才冷笑一聲,轉頭就走。
春曉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趕忙跟上。
剛走到出二門的夾道口,阿澈就追了過來。
現在兩個人的名分已定,他反而不好直接去内宅,所以,略一思索就猜到禾早是往二門處來了。
兩個人心思相通,彼此見面,臉上都含了一分情義。
禾早還帶了幾分惱怒,見幾個丫頭都退的遠遠的,隻剩下兩個人了,才哼了一聲:“在那裡給我娘灌啥**湯了!
讓她把我這個親閨女給貶得一文不值!
”
阿澈忍不住笑了笑,走過去,低頭看着她:“多大的人了,還和長輩賭氣!
也不怕人笑話!
你四哥和七寶都要出來的,是我勸了他們回去!
”
禾早低頭不搭理他。
阿澈就知道她心裡不舒坦,也是,禾早一向是個心氣兒很高的人,他這回算是準姑爺第一次登門,就出現了這種狀況,當娘的當着一家子的面抹低自己閨女兒,禾早能舒服才是怪事!
按照她的脾氣,沒有當場發作就已經是很給陳氏面子了。
他就輕歎口氣,大掌揉了揉她的頭發,撫慰道:“等會兒就有人叫咱們去吃飯了,我這個準姑爺上門,沒有吃飽就下了飯桌,出來的時候聽三叔吩咐人要再置桌席面呢,你等會兒跟我一起去吃,咱兩個說說話,其他人都不搭理好不好?
”
語氣倒是溫柔的很。
禾早就忍不住笑了下,又瞪他:“怪會拿我家的東西做人情!
”
阿澈半點也不着惱,隻微微笑着:“怎麼是你家,明天聖旨一下,你就成了我家的人了,這禾家,也隻是你暫居的地方,可不是你家!
”
禾早就是一怔。
阿澈扶了她的肩膀,耐心的說:“再忍耐些日子,以後回來了,就是客人,你娘那個人你還不明白?
是最最重視規矩禮教的,以後你是客人了,她反倒不好管你了,就是有些話也不會再說!
我估摸着,到時候相處倒是比你們現在還好些!
”
禾早想想陳氏的性子,就覺得還真是這個理兒。
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陳氏以前對禾春兒就夠客氣看重,出嫁後,簡直就将禾春兒當成是上等的賓客來招待了。
她就算比大姐差點,估計也差不到哪裡去。
想到這裡,禾早唇邊就挂了一抹笑:“到底是做大将軍的,不光在戰場上運籌帷幄,就是這後宅之事,你也挺通透的!
”
阿澈撫着她的肩膀讓她貼近自己,躬了身在她耳邊問:“那你這是誇獎我不是?
”
他嘴鼻的熱氣都呼到禾早耳朵裡,熱熱的,濕濕的,禾早忍不住往後躲了下,嗔怪了一句:“怪會往你自己臉上貼金!
誰誇你來着!
”
阿澈隻微笑着,不與她擡杠。
他們兩個現在是在夾道内,除了最前邊是春曉幾個在守着,就沒有旁人,禾早就半靠在他身上,問了句:“咱們婚期定在什麼時候?
”
阿澈就笑,深邃的雙目在昏暗的目光下顯得特别的明亮:“怎麼,這麼急着嫁給我?
”
禾早沒有出聲,隻咬着唇死命在他胳膊内壁的嫩肉上擰了一圈。
阿澈疼的嘶了一聲。
禾早得意的揚揚眉,瞪他一眼。
阿澈就哀怨的說了句:“你這是謀殺親夫啊!
”
禾早就捏着那團肉又往相反方向轉了一圈。
阿澈的輕嘶聲就更加長了一倍:“輕點,輕點……脾氣這麼壞,以後娶了你,可以想見我都是被欺負的份兒!
丈母娘對你兇一點倒是好事!
”
禾早輕哼了一聲:“你指望她給你解圍,那是再也不能的!
”
她與陳氏之間,也就最多維持了面上的母女情罷了。
阿澈看她臉色又沉下來,倒是後悔自己又提到陳氏,明知道她不喜歡,就又忙轉了話題,回到先前那個:“按理說,沒有一年半載是不行的,但是,我在京城待不了多長時間,所以,親事定在了三個月後,是大好的日子,我親自選的!
”
語氣很有些邀功:“到時候天也不算很熱,你當新娘子也不用太辛苦!
”
禾早倒是沒想到會這樣快,倒是愣了愣:“那時間就短的很了!
”
阿澈點頭:“還好,聘禮王府與内務府會準備好,你的嫁妝也不用多出格,等聖旨下來後,我就抄一份以前宗室娶媳的嫁妝單子,給内務府送去,讓他們幫着去準備,大面上能過去就好!
”
說着他就笑了笑:“現在全京城誰不知道你禾家二姑娘是個會斂财生息的,我娶了你,就簡直是娶了一個财神婆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