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正好,不喜歡四寶看向他的目光,明明小時候很崇拜他的小子,長大後就像是看負心漢一樣的目光看着他,還一直提防他和早兒離得過近,所以就一時想要逗弄他,看到他那如遭雷劈了的樣子,也隻是微微一笑,擡頭走開。
當然,這話他是不會跟禾早說的。
這些事。
她也沒必要知道。
兩個人在暖洋洋的天氣裡,騎了快一個時辰的馬,直到兩個人都有些餓了,才要回去。
回去後阿澈就要走了,京城裡有一大堆的事,他能抽空來看禾早一天就已經很不錯了。
禾早有些不舍,原本那些不舍并不明顯,但是,這一兩天,兩個人避了人一直膩在一起,就像是剛識情知味的少年少女,覺得一切都是美好的,而一旦對方離開了,那天好像都要塌下來了。
禾早就一直低頭,玩着自己的袖子。
不說話,也不擡頭看人。
阿澈有些無奈,又有些感動。
他自己也照舊很舍不得禾早,因此趁了四寶不在意,就悄悄拉住她的小手,安慰她:“你再等一天回去,這的事你不用管了,我會讓百久接手!
你會京城後,我天天去看你好不好?
”
禾早眼睛就亮了亮,臉上帶着深深的笑意:“你不忙嗎,天天去看我,有空嗎?
”
阿澈笑而不語,隻用手指輕輕勾了一下她的手心。
讓人心底癢癢的麻麻的。
禾早就嗔怪地看他一眼,心想這人難道是天生的**高手,怎的明明沒有接觸過女性,卻知道怎麼讨人歡心呢!
她正了臉色,清清嗓子:“那你就先回吧,回去後我做了好吃的讓人去請你!
”
阿澈含笑點頭:“好!
我要吃你做的火鍋!
”
他不太喜歡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是,卻很喜歡那樣熱鬧的氣氛。
禾早就應了一聲:“知道,咱吃鴛鴦鍋,再給你弄芝麻醬!
”
阿澈揉揉她的小腦袋,又說了一聲:“那我先走了!
”
禾早點點頭,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
看得阿澈心裡癢癢的,很想像昨晚那樣抱着她入懷,但是大庭廣衆之下,那是絕對不肯能的,因此也隻是想一想罷了。
看着他終于離開了,四寶這才放松一口氣,回頭看看禾早,見她又是黯然又是高興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樣,哪裡有什麼不明白的,他這幾年在外面曆練,也是懂了很多是,因此想了想,咬咬牙,走到禾早跟前,低聲:“早兒,跟我來,我跟你說件事!
”
他的語氣很鄭重,禾早忙收斂了自己的心思,跟了上去。
來到偏僻避人處,四寶才正色看向她:“早兒,女兒家的名聲最重要!
”
劈頭蓋臉就是這麼一句,禾早先是懵了,接着便有些臉紅。
四寶繼續說道:“你是知道分寸的,這點四哥放心,但是,阿澈哥他……他身份不一般,他是皇家人,就是最後真的成了顧家人,那也是勳貴子弟,他們那樣的人家,怎麼會娶咱們這種泥腿子出身的莊稼人你?
你和他是不可能的,除非你願意做小!
”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一瞬間就将禾早從神思昏昏中打回了現實。
其實,四寶說的她以前都模糊想過,但因為對阿澈很有好感,又對他的人品自信,所以她一直沒有往深處去想。
現在,她卻不能不當做這個問題不存在了。
低頭,細細想了半晌。
就在四寶等得有些不安後,她才擡頭,語氣很輕,但态度很堅定:“四哥,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我不會自甘下賤,人家不要我,我卻偏要倒貼過去!
也絕對不會給人做小!
我相中的男人,也一定全心全意隻喜歡我一個人才行!
這件事,等再次見到阿澈,我會親自問他,看他準備怎麼辦!
”
說完,她對着四寶甜甜一笑:“謝謝你,四哥!
”
然後轉身就走了,将瞠目結舌的四寶留在了原地。
四寶如同一幅雷劈了一樣傻傻的看着禾早。
他張張嘴,想要喊住對方告訴她,這樣直直的上門去問男方會不會娶他,兩家身世地位懸殊過大,問男方該怎麼解決等等這種事情,女孩兒家是不能親自問的。
就是想問,也要請了父母長輩,專門請一個德高望重的人上門去問。
而且,那也是在确定過男方的心意之後才做的事情。
早兒這樣……
分明像是要上趕着嫁給人家的嘛!
但是,看看禾早那樣輕快活潑的背影,那到嘴邊的話就又咽回去了。
這個妹妹一向與别人不一樣,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他嘴裡有些苦澀,垂頭喪氣的想,不行就是他這個哥哥先打頭陣吧,總不能真讓妹妹親自跟男方開口,問要不要娶她吧!
唉,這都叫什麼事啊!
四寶的臉色嚴肅起來,暗暗想到,如果他問的時候,朱允澈有一絲半點的遲疑,那他一定會勸了妹妹死心!
禾早完全沒有在意四寶的糾結,她想通這件事後,就将之抛到了腦後,跟着已經将事情解決一般的百久,将自己相中的土地劃了一圈,預備買下來。
這裡都是中等天,水源不豐富,但是卻是這些莊戶人安家立命的根本,所以沒有人願意賣掉。
又不是災荒年,急等着救命。
但是,百久卻将以前阿澈置辦的産業拿出來了,離劉家莊不算太遠,不光水源豐富,又都是土質肥沃的上等田。
然後讓劉家莊百畝田地的主人拿了地契來換,原本是多少畝現在還換多少畝,中等田上等田,聽着差不多,那區别可就差了,不光産量不一樣,就是買賣的銀子也差着好多呢。
因此消息一傳出去,周圍幾個莊子的人都瘋了,找了自己的地契就去換地了。
還有離得更遠地方的人聽說了,也都趕緊過來了呢。
萦繞在禾早頭頂最大的難題,就這樣被解決了。
而事後算了算,阿澈這個法子竟是比禾早的還要便宜很多呢。
百久沒有拿一分銀子,就将這百畝田地換到了手,但是等最後寫地契時候,卻是将禾早的名字寫上去了。
這時候比起前世的那些朝代還是有些寬容的,就像是未出嫁的女兒,照舊可以有私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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