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阮阮在家裡待了幾天躲避風頭,但因為她是這十幾年裡唯一一個和離的世家閨秀,所以整個京城都将之當成了一件大新聞,傳的沸沸揚揚,所以她在家裡待不下去了,隻好匆匆給禾早來了一封信,說自己要去家裡的莊子上避一避,大概得去個兩三個月,讓禾早不必挂念她。
和離這樣大的事情,一般大家族的做法,也隻會将女兒送到其他地方躲避風頭,這樣也能避開尴尬。
禾早很能理解,但是,她有點孤獨,京城中與她交好的就隻有姬阮阮了,如今她也離開了,自己一個人在屋子裡待着,連出去吹風也沒有,是挺無聊的。
而她的無聊很快就被吳家轉移了注意力。
姬吳兩府的事情又有了後續發展。
根據季月打聽出來的小道消息,武甯侯夫人與吳世昌簽了和離書後,當天晚上回去,武甯侯就暴躁如雷,将武甯侯夫人給禁足了,而吳世昌也打了個半死,責令下人不許給他請大夫,不許上藥,連太夫人都給驚動了,哭天喊地的追了出來,吳世昌這才免了差點被打死的命運。
但是,他也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能行動。
可是,在他躺在床上的這一個月内,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以至于他都不能準确記住事情發生的經過。
先是周表妹被武甯侯以快刀斬快麻的速度嫁給了一個外地富商,連聘禮也沒要,就急着打發走了,聽說那個富商都已經五十多歲了,家裡兒子女兒也有一大堆,隻是沒有正室。
武甯侯隻說了唯一一個要求,此生不許富商帶着新夫人回京城。
平白得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大閨女,那富商樂壞了,武甯侯的要求無不點頭應允。
而周表妹當然是不肯的,哭天喊地,甚至故伎重演,拿了匕首要自殺,武甯侯可不是吳世昌,當即冷笑着威脅她:“如果你敢自殺,哪怕隻是屍體,我也會把你嫁給他,帶出京城去,一輩子也不許回來”
他顯然對這門遠方親戚恨極了,連說話行事都沒有顧及到對方隻是一個女孩子。
周表妹一愣,那枚匕首就被下人給搶了過去,之後武甯侯吩咐人将她五花大綁綁起來,又拿了帕子堵了嘴,安排了兩個粗使婆子看守,一直到她出嫁,也是被五花大綁着綁着去的。
根據季月的說法,那幾天,這位嬌弱美麗的周表妹都是在床上拉撒的,也不知道嫁過去後那個富商老頭嫌棄不嫌棄新娘是個臭姑娘
禾早便無語的瞅了季月一眼,也就她有閑心去想這些
不過她急着想聽下文,就急忙催促她:“快說快說,那個吳世昌知道這件事後怎麼表現的”
季月瞅着她一副無比八卦的神情,也很無語,但還是繼續往下說去:“吳世子知道後,還在床上躺着呢,但是他老爹也是拼了命的去阻攔他們兩個,安排了一對的侍衛守在他門口,壓根就不許他出來。
吳世子也鬧着自殺過,武甯侯甚至就扔了一把劍在他面前,看着他自殺”
禾早的
嘴巴已經張得能塞進去一個雞蛋了
“吳世子也舉起劍要自殺,關鍵時刻,被太夫人給阻撓了,她将吳世子住的房間搜刮一通,将所有鋒利的東西都收了起來,甚至害怕吳世子自殺,她甚至将吳世子的腰帶都給沒收了。
”
禾早便有點好笑:“這些你都是怎麼打聽出來的,這都屬于極為私密的東西吧”
季月便給了她一個“你小瞧我”的表情,繼續說道:“最新消息,聽說吳世子已經養好傷了,偷偷準備了馬追那位周表妹了”說着她便感歎了一句:“也不知道那個周表妹有多大的魅力,讓他一個大家族子弟連親情廉恥都不顧了原本吳家正滿京城去尋找适齡姑娘,但他這樣一跑,大概所有人都不會選擇吳家了吧”
禾早微微一笑:“我就見過這樣的男子”她微微側頭,若有所思的笑:“這樣的男人雖說少見,但人群裡總有那麼幾個的,但像吳世昌這種,為了一個女子就可以抛棄親情,友情,抛棄自己的前途地位,乃至于抛棄一切的大家子,就比較少見了”
窮人其實更願意為了愛情付出一切,就像是禾老大,他為了愛情可謂是不顧一切但是如果他經曆了榮華富貴的誘惑,就不一定如此了。
所以,也就凸現出來吳世昌的這種選擇更難能可貴
但,禾早卻不會給予任何好的評價,聽打聽回來的消息,那位周表妹根本是一個心機深沉、心存不良的女子,她與吳世昌上床,最大的目的可能就是為了榮華富貴
可吳世昌卻被糊塗蒙了心,愣是看不清楚
季月湊到她耳邊輕聲:“郡王妃,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現在就是一個很好的時機”
他們這段時間一直在收集吳家的資料,尤其是那些私密,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現在吳世昌去追已經是他人之婦的表妹,在京城掀起了一片嘩然,如今掰倒吳家,的确是一個很好的時機。
禾早微微一笑:“先不急,不過吳世昌的這個世子之位可以抹了”
季月就笑了笑,雙手一拱:“我這就去安排”
沒過兩天,就有禦史将吳世昌種種的荒唐行為給報了上去,新皇是一個城府極深的皇帝,下定決心要勵精圖治,甚至要借助吳家等世家的家族力量将阿澈給掰倒的,所以一登基後就對吳家種種優待,現在吳世昌的這種行為顯然狠狠打了他的臉
他勃然大怒,将手中的奏折給扔了出去,并氣得咳嗽起來,在朝廷上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将下面的官員都吓得不輕。
好在,他吞咽了一顆藥丸後,即使緩了過來,但是卻直接下令将武甯侯世子之位給剝去,看也不看跪地求情的武甯侯,揚長而去
武甯侯身下還有一位庶子,聰明好學,按照他的說法,比武甯侯要強上一百倍。
武甯侯回去後就與幕僚們商議,将庶子的名字遞了上去,希望自家的爵位由庶子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