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卻含笑不語,隻看着她,也不上前。
禾早就瞪他一眼:“什麼抱孫不抱子的古訓!
将來有孫子了,也不用你疼,有他爹疼着呢,你也來疼疼你兒子。
”
這話說的俏皮,車嬷嬷幾個便都偷笑。
阿澈便有些無奈,想了想,便也果真走過去将小家夥給抱在懷裡,車嬷嬷與禾早在一旁指點着他,但是他手忙腳亂的總是報不好,等好容易将小家夥在他臂彎處放好後,他整個人就僵硬的站在那裡,動也不敢動彈。
禾早看到他僵硬的樣子就忍不住笑了:“沒事,你小心一點,可以動!
”
阿澈卻笨拙的不知道從哪裡動才好,隻得站在那裡,可憐兮兮的看着禾早。
禾早便無奈的笑道:“你再多抱會兒,我來抱咱家的小團子。
哎喲呦,小團子乖哦,我家小團子長得就是帥氣,瞧這小鼻子,直挺挺的,這小眉頭也刷刷的像是一把劍!
咦,阿澈,咱們兒子的眉毛跟你挺像!
”
阿澈便笑着說:“嘴巴和鼻子像你,秀氣!
”
禾早就皺皺小鼻子:“像我不好,像他爹才好呢!
瞧他爹長得多好看,像我就一般化了。
”
阿澈無奈的瞅她一眼,學着她的樣子将孩子上下抖了抖,一直安靜的老大就忽然咯咯笑了起來,似乎很開心。
而阿澈整個人也像是被雷電一眼擊到了,僵硬在當場再也不敢動彈一下,直到聽到小家夥的笑聲,這才也露出一抹僵硬的笑。
而聽到哥哥的笑聲,小團子也來了勁兒,咯咯咯的笑起來,也不知道他在樂個什麼。
禾早就逗他:“你這小家夥,什麼也看不見,還樂得起勁兒!
”
“郡王妃,什麼叫看不見,不吉利的話可不能說!
”車嬷嬷耳尖的聽到了,就忙對禾早說道:“你瞧兩個小郡王的眼睛多明亮,怎麼會看不見呢!
”
阿澈便也看了禾早一眼。
禾早就有些無語,她總不能跟這時候的古人解釋孩子在剛出生的頭幾個月,确實什麼也看不見吧,等到幾個月後,就能看見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
”她點點頭,與阿澈坐在一起,一起低頭細細審視着兩個人懷裡的孩子。
這給坐月子的禾早找了件事兒做,她與阿澈研究了一上午,就是在研究兩個小子哪裡長得相似,哪裡不相似,又有哪點像父親,哪點像母親。
直到兩個小家夥尿了褲子,哇哇大哭起來後,才驚醒了樂此不彼的兩個人。
禾早與阿澈兩個都生平第一次享受到了童子尿,有點點狼狽,但更多的卻是溫馨與平靜。
車嬷嬷就帶人進來将兩個小的換個衣服,又給兩個的也重新換了一身,就安排小家夥們吃奶。
禾早知道喝母奶的好處,所以,之前是不肯請奶娘的,還是車嬷嬷說她年紀小,一下子喂養兩個肯定不夠,她才挑了兩個奶娘進來,但是,她還是想自己試一試。
将這個想法跟阿澈說了後,後者便反對。
他神情很鄭重:“胡大夫說得很清楚,你如今身子太虛,因生孩子虧損太多,絕對不能奶孩子!
你想想,你自己吃的還怕不夠你一個人将養的呢,還有兩個小子來跟你搶,那你身子骨又怎麼會好呢!
”
禾早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論調,她咬咬唇,沒有再說什麼,但是卻趁着阿澈出去的時候,自己嘗試着擠了擠奶,卻發現自己壓根就沒有奶水。
她不由有些煩惱的嘟嘟嘴,到底年齡小些,發育不夠,要是再過兩年,她身子骨能長開一些,可能就不會發生這種種的狀況了。
但是,她又忍不住懷疑,自己當初難産的時候,穿越回去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心裡頭是大大松了一口氣了,其實當初穿越來後,她雖然放不下父母,但也知道自己這輩子都回不去了,所以便安心在這個朝代待下來,一點一滴的努力着。
她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有一天她的靈魂又穿越了回去,讓她能夠再見到前世的父母。
他們比她記憶中的要蒼老許多,大概是唯一的女兒驟然離世讓他們承受了太多的打擊吧。
禾早眼底浮現出一抹悔恨,如果當初自己開車的時候能夠更小心一些就好了。
但是,她随即又想到了出現的堂兄,還有父母口中的欣欣。
從他們的對話中不難猜測出,他們是将欣欣當成了她這個親生女兒的替身了吧,大概自己從未謀面的這個侄女真的很像自己。
而她也萬分感激二堂哥,在她離世後,主動承擔起照顧伯父伯母的責任,即使那并不是他該做的!
他每天都會帶着妻子孩子去父母家裡吃飯,想必有了他們的陪伴,爸爸媽媽也不會再孤單了吧!
禾早的眼角就滾落出一滴晶瑩的淚水。
阿澈正好進來看見,忙忙拿了帕子替她擦拭,又呵斥道:“不是說了坐月子的時候不許哭,你怎麼不聽話!
以後眼睛疼的時候看你怎麼辦!
”
坐月子的種種禁忌,阿澈特意讓車嬷嬷講給他聽,所以他知道的比禾早的還要多。
禾早就看他一眼,突然就投到了他懷裡,悶悶的喊了一聲:“阿澈!
”
阿澈便猜想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回答起來也有些小心翼翼的,異常溫柔:“怎麼了?
”
禾早低聲:“你告訴我,我生産那天失去意識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怎麼生下的團子?
我不是沒有力氣了嗎?
”
果然來了!
阿澈其實心中一直緊繃着一根弦,就在等她問這句話。
所以當這一刻真正來臨時,他反而更加鎮定下來,微微一笑對禾早說道:“其實,那天是春曉往你嘴裡塞了兩片人參,你雖然昏迷着,但模模糊糊的還有意識,跟随着郝大娘的聲音将團子生了出來。
老大是胎位不正,但是老二卻是正常的,才沒有費多少工夫!
”
禾早就點點頭,半信半疑的說道:“那我是真的不知道,完全不記得了!
”
“不記得了就算了,那麼不好的回憶記它做什麼!
你隻要記住,你生下了兩個健健康康的寶寶,而你自己休養兩年後也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阿澈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禾早的背。
每當他想讓禾早鎮定下來的時候,總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