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心裡,卻對了山那邊更加好奇了。
她已經基本斷定,在那深深的山中,不光是阿澈一個人在訓練。
但是,她又無法斷定是不是有一支軍隊在那裡,畢竟,山那邊離盧家村并不遠,裡面有什麼動靜,總要傳出來的,但是,他們卻沒有聽說到半點異樣。
也或許,像是一個訓練殺手一樣隐秘的所在?
她也不敢讓人知道自己對那裡感興趣,隻是慢慢想辦法。
還真讓她想出了一個主意。
她慢慢接近了葛秀才,與葛秀才混得熟了,兩個人頗有些臭味相投的意思。
禾早不拘小節,葛秀才大大咧咧,禾早會享受生活,不一味的去賺錢而賺錢,葛秀才則是一有空了就去種地喝酒,享受人生,兩個人同樣是嫉惡如仇,說話鋒利不饒人,但有時候又會莫名地軟了心腸。
因此,他們兩個,倒是意外地合拍。
家裡也沒人,都在縣城,禾老三也管不住禾早。
禾早就有了新玩伴,整天就是找葛秀才聊天說話。
在外面人看來,她是太機靈聰慧,前面是讨金先生的喜歡,後面則又讨葛先生的喜歡。
就這樣慢慢熟了後,禾早就要求葛秀才進山裡打獵的時候帶上她。
隻在院子裡舒展筋骨的葛秀才當然是不滿足的,隔段時間也會進山打獵去。
葛秀才一開始不肯,禁不住小丫頭磨,也帶她去了兩次,倒是将禾早的興緻給勾了起來,又會送好酒好肉給對方,葛秀才這心就慢慢放開了。
一直到了五月份,天氣要熱起來後,禾早就決心慫恿葛秀才往山那邊去一下。
葛秀才也是聽說那裡面有瘴氣,又有會吃人的野獸,不願意涉足危險。
禾早倒是準備得齊全,備了鋒利的匕首,又打制了新的弓箭,鋒利得很,是葛秀才見過的最好的弓箭了,愛武藝的人,見了這樣的東西就會心癢癢的,就像是女眷們見了首飾花朵,就忍不住想要好好觀賞一番一樣。
禾早又背了人,準備了繩索,鷹爪子,幹糧和水葫蘆。
這樣準備,倒是讓葛秀才有些感慨了,知道小丫頭是真想去看看,一時心軟就答應下來。
禾早就興高采烈了。
說定了日子,禾早就特意對禾老三說自己要去禾小姑婆家一趟,那裡面有什麼藥材讓自己有些在意,她準備去看看能不能賣錢用。
這樣的理由很正當,是為了自家賺錢的。
禾老三就遲疑着要自己陪着她去。
但是偏偏這幾天他又忙,禾早是特意選了他忙碌的這幾天說的,真心實意勸了他去忙自己的,又将葛秀才給拉了出來:“葛先生是要往山裡面去的,正好讓他帶了我,屈家爺爺爹你也是知道的,對了咱們态度也是很好,不怕他們會慢怠了我,再說了我帶了銀子哩。
”
禾老三還是不放心,堅持要送禾早進去。
禾早也不勉強,就跟着葛秀才,一起與禾老三進山了。
等得到屈老漢拍胸口保證會好好照顧禾早,葛秀才也答應會照料禾早,禾老三才不放心地去了,又一再保證,明天就來接她。
因為生意上的事他需要立馬去縣城一趟,時間是耽擱不起的。
等到他離開後。
禾早就又笑着說自己想去打獵。
屈老漢也沒覺得有啥,自家婆娘就也跟了去過呢。
山裡的女人沒那麼嬌貴。
禾橘兒就重重哼了一聲。
禾早就着說讓一個葛秀才帶着就中了,不打擾了他們家做自己的營生。
屈老漢就也同意了,看了他們兩個往深山裡面走,之前也囑咐過了一遍。
葛秀才走得快,見禾早小胳膊小腿的,瘦瘦弱弱,走了一會兒就氣喘籲籲,不由不耐煩,幹脆背了她走。
禾早在他背上開玩笑:“你是考出秀才出來的,咋也沒個男女大防!
”
她在對方面前,一向是沒規矩慣得了。
葛秀才也不要人沒規矩,直接就哼了一聲:“你多大,我多大!
”
他稱禾老三一聲兄弟,比禾老三還大了兩歲呢。
禾早才十一歲,兩個人足足隔了三十歲。
禾早就嘻嘻一笑。
葛秀才走得很快,如履平地一樣,很快就翻了三座山了,再往前一走,就是屈家婆子指的那深山了。
禾早暗暗心驚,這人看着竟像是武藝十分高強的模樣,三座山,他背了自己翻越,卻是臉不紅心不喘。
等再往裡走,果然就與在山外面看的一樣了。
山影重重,上面高巒疊嶂,太陽被遮擋得看不到一點影子了,隻那叢叢的樹林與藤蔓。
腳下極其難走,時不時就能看見青蛇與吳淞亂竄。
禾早扒了葛秀才的脖子,不敢放松一刻。
葛秀才也是小心謹慎了,皺了眉,一絲不苟地探着路。
走了走,禾早忽然輕聲:“這裡約莫是來慣人的,你瞧這些蛇和蜈蚣,還有其他的活物,見了人并不害怕!
”
一般上在山中長大的活物,都機靈得很,聽到點動靜就躲了起來,不會像現在這樣大搖大擺的。
葛秀才一怔,心裡倒是吃驚了。
背上的這小姑娘,倒像是比想象中更聰慧一些。
果然,那蛇是不咬人的,看到有人來,隻是慢悠悠鑽到了草縫裡。
這就明顯是看慣人的征兆。
再走了一會兒,葛秀才就放下禾早,輕聲:“這地上敢踩吧?
”
禾早看了地上,深深的草叢,野花遍地,荊棘亂生,時不時就從草的縫隙中看到什麼東西一竄而過了。
說不害怕是假的。
但是,她卻隻堅強地點點頭:“咱們咋打獵?
”
葛秀才就笑了笑,指了地上的一條大青蛇:“咱們打了做蛇羹吃,倒是好東西哩。
”
禾早忽然就想到了那年阿澈打回來的一條蟒蛇。
一家子吃了幾天。
原來,那條大蟒蛇,是在這裡打的!
“中,聽先生的。
”她有意識地壓低了聲音。
葛秀才深深看了她一眼,也笑,又改了口:“這裡蛇多,我們回來時照舊可以打,先往裡走走,看看他麼說的瘴氣在哪裡!
”
禾早當然同意,腳下踩着木屐,手裡握了匕首和一根馬鞭,小心翼翼跟在葛秀才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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