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禾早的淡定不同,陳氏便有些心慌意亂的:“剛才我不該叫言哥兒的你大姐她對這件事最在意了”
她忙放下小團子,就要追禾春兒出去:“不行,我得去看看”
不等禾早回答,她就先追了出去。
身後呼啦啦跟了一大群。
禾早怔怔的看着她遠去的背影,半晌,嘴角才浮起一抹極為淺顯的苦笑。
陳氏對她,其實從來都沒有發自内心的喜歡,也從沒有像對禾春兒那樣喜歡。
春曉像是怕她會多想一樣,忙忙轉移了話題:“郡王妃,今天您可以出去瞧瞧熱鬧我都打聽過了,今天是集市”
禾早沒有說話。
春曉便又道:“府城的大人們如果知道您回來了,這幾天就該上門拜見了,如果郡王妃不願意見客,就要躲出去。
”
這話有理。
禾早便點點頭:“好那就去集市逛逛。
”她心情不是很好,想了想,又說道:“咱們中午也不要回來吃飯了,直接在外面吃吧”
春曉就趕忙答應着要去準備。
禾早便叫住了她,有點無奈:“春曉,我也是農家女出身,獨自出去逛街對我來說都很正常的,更不要說在外面吃飯,你就不要大動幹戈亂安排了”
“但外面的吃食怎麼會幹淨呢”春曉說了一句話,看到禾早的表情,就又住了嘴。
她向車嬷嬷投去求救的目光,後者自從被禾早敲打過後就特别注意自己的言行,輕易從不肯去碰觸禾早的逆鱗,因此想了想,便謹慎的說道:“郡王妃,您作為皇室媳婦,獨自出去也太不安全了,我看不如扮做老百姓去,但是一定要安排侍衛們躲在人群裡保護郡王妃”
“行,那就這樣安排”禾早笑着點頭:“我看看七寶有時間沒有”
四寶今天一大早就去了澤州府辦差事去了。
七寶也好久沒有逛過集市了,當然雙手贊同,禾春兒也同意去。
禾老三與陳氏卻已經不想湊這個熱鬧了。
所以姐弟妹三人,都換了衣裳,将頭發上的貴重首飾都取了下來,戴上了木簪子,隻帶了季輝與季月就出去了。
走在寬闊的街道上,呼吸着新鮮空氣,禾早隻覺得整個人都放松不少。
此時集市還早,街道上隻有幾個小攤子擺着,禾早幾個便挨着鋪子一家一家逛過去,也不買什麼,隻是單純的逛着。
興許是看幾人雖然穿着樸素,但那氣質卻不同,即使三個人不買衣服,那些掌櫃夥計也沒有出言攆人的,相反态度很熱情。
逛了半上午,兩個女孩倒沒什麼,隻有七寶大呼受不了,累得直接扶着牆不肯再走了。
季輝與季月是習武之人,倒是也沒什麼。
禾早與禾春兒卻神采奕奕,意猶未盡的模樣。
看到他實在走不動了,禾早左右張望了下,便笑道:“走,那咱們去小吃攤上吃點東西再走”
禾春兒逛了這麼一大會兒,早就餓了,于是拉了禾早的手興緻勃勃的朝前走。
七寶此刻隻想住到一處好好休息,但是卻又不得不跟着兩個人仔細挑選了一家馄鈍攤子坐下去。
 
;這一家攤子看起來是最幹淨的,老闆娘動作也很麻利。
幾個人要了五碗混沌與兩籠子的包子。
禾春兒又去隔壁攤子買了幾樣小菜過來,有醬肉絲,花生米,涼拌蓮藕,槽魚等,擺了滿當當一桌子。
他們說說笑笑的将東西都吃得差不多了,這才又起身繼續逛去。
下午集市才算是正式開始,到處都是人山人海的,禾春兒拉着禾早擠在人群裡,這看看,那望望,七寶害怕兩個人在人群裡被占便宜,所以慌得伸開雙臂護住兩個。
等到好容易從頭逛到尾,也已經是半下午了,從人群裡擠出來,幾個人手上都提滿了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和小吃。
七寶擦着臉上的汗珠,覺得自己累得隻想一屁股坐在地上。
季輝也微微喘氣,臉上滿是汗珠,自從認識這麼久,禾早似乎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狼狽。
最後還是季輝招手,躲在暗處的侍衛們便趕出馬車,讓幾人上了車。
七寶半倚在車廂上,連連大呼:“我以後再也不出來和你們逛了”說實話買的東西很少,但他們的大部分時間都耗費在和小攤主講價上了。
明明是幾文錢的事,明明這兩個人有錢得一揮手就能将整個市集上的貨物都買回來,但還要為那幾文錢斤斤計較。
禾早便與禾春兒互相望望,前者搖頭:“你得多鍛煉鍛煉”
七寶搖頭:“我不要鍛煉我隻知道以後,我再也不會和女人出來逛街,女人逛街,太可怕了”
他又狐疑的盯着兩個人的腳:“你們不累嗎”
禾早兩個就笑了起來。
女人逛再多的街走再多的路,也是不會累的。
七寶則一臉哀歎:“回去後我要用熱水泡泡腳,腳上幾乎都要長泡了”
禾早便不滿的瞪了他一眼:“瞧你這麼點出息”
七寶就很委屈,振振有詞:“回頭我問問姐夫去,是不是他陪大姐逛街就不累”
禾春兒這才輕輕一笑,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來:“你姐夫啊,往常陪我逛街都是在馬車上陪着的”
七寶與禾早一愣,便都爽朗的笑了起來。
季月騎在馬上,聽着馬車裡面的笑聲,輕聲:“郡王妃聽着很高興”
季輝淡淡應了一聲,眼睛一瞟:“你和那個人怎麼回事”
“誰哪個人”季月的臉色便有些發紅,但仍強自鎮定。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季輝的語氣有些加重,雖然沒有責怪,但卻容不得對方忽視:“你要知道現在正是關鍵時期,不要讓私人感情影響你的任務”
“不會”季月的聲音便淡淡的了,還隐隐有些發冷:“我知道該怎麼做”
“很好”季輝看了她一眼後,就打着馬鞭往前邊去了。
留下季月留在那裡若有所思。
“對了,今天我和你姐夫說過了,他說将那個人送去家廟也好,隻是裡面的秋兒是不是該挪到一邊去”馬車内的禾春兒想起來一事,便說道:“男女共處一個家廟,哪怕是堂兄妹,外面也會有流言的,對我們禾家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