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豬血

　　她回頭急忙盯著大寶三寶，道：“一個也不許說，沒然沒肉吃……”

　　兩人齊齊點頭，都緊張的看著鍾根生。

　　鍾根生無奈，隻好點了點頭，道：“可是這豬，怎麽弄回來？
！
走在路上村民不都看到了？
！
”

　　沈思思笑眯眯，“帶一個麻袋，那豬又不大，我們當場放血，殺了再帶回來，省得它叫的一整個村的人都知道……”

　　其實就是她舍不得將豬都分給村民們吃，這麽點大的豬，一家分一點，他們家也就隻能分一小塊豬肉了，家裡人口多，還不夠塞牙縫的呢。
村人就是這樣，若是打到了野豬，基本上都是要村長出面，當場給分出去的，而且還是理所當然的很，沈思思就是一個愛吃肉的小村姑，哪舍得將這麽點子肉給分了，所以她才這麽叮囑大寶三寶。

　　他們自己發現的野豬，自然一定要進他們的口。

　　鍾根生雖然老實，一輩子也沒做過幾件虧心的事，但看孩子期待的目光，他還是順從了。

　　鍾根生便找了麻繩，麻袋和扁擔，帶著孩子出發了，沈思思也很激動，也跟著一起去了。

　　一路上，沈思思都悄悄的避開了村民，然後往深山裡走去，剛到呢，二狗子就走了過來了道：“你們才來啊，那豬叫的都能殺人了，我真怕它蹦開繩子跑了，再叫下去都能引來一山的野獸了……”

　　好在這裡算是深山老林，這豬雖然肺活量大吧，但還真的傳不太出去。

　　鍾根生是老獵戶了，上前看了一眼道：“……你們幾個也幸運，幸虧是個小野豬，要是老野豬，你們還有命在？
！
以後不準再往林子裡鑽了，多危險……”

　　二狗子笑道：“我們能爬樹呢，沒事的……”

　　鍾根生瞪著他，“爬樹有啥用，要是狼呢，它能守你幾天，你能餓幾天？
！
要是碰到大野豬，他能用頭撞樹，非得把你撞下來，要是小一點的樹，都能給它撞倒了……”

　　二狗子一愣，縮了縮脖子道：“野豬又不吃人……”

　　“野豬是不吃人，但它欺負人……”鍾根生無奈的道：“你們這幾個孩子，以後可要聽話，以後別這麽莽撞了……”

　　幾個孩子點頭稱是，雖然怕的吞了吞口水，但還是架不住對肉的向往。
壓根就沒聽進去，隻是心裡琢磨著，以後要更加小心些，帶點利器的好。

　　鍾根生見他們應了，便不再說話，他本是悶的性子，便蹲下身道：“這裡離深山太近了，要是放血，可能會引來野獸……”

　　土妞糾結了一下，道：“不放血，口感不好……”想一想可行性，便作罷，為了多吃肉，也隻能犧牲口感了，道：“那爹，就悶死了帶回家吧……”

　　鍾根生點頭，這才掏出麻袋來，準備與野獸作抗掙，好在野獸並不大，鍾根生長年作獵戶，力氣也不小，當下就把那野豬用麻袋按倒，然後給悶死了。

　　那野豬又是掙紮，又是叫的撕心裂肺的，看的二狗子他們很是心驚動魄的，他們平常最多也是下河摸個魚掏個蝦的，哪見過這麽大的東西，當下就有點害怕，心想不愧是土妞的爹，土妞那是連毒蛇都給剝皮吃的人，她爹更是連野豬都能給活活悶死……

　　於是，眾人對土妞和她爹更是多了一層敬怕了。

　　鍾根生的動作很是麻利，見那野獸一斷氣，立即裝進了麻袋裡，道：“它身子還是溫熱的，立即回家放血，還不會怎麽影響口感，走吧……”

　　他聲音悶悶的，對於第一次做這種事，心裡的滋味有點複雜的很。

　　沈思思一喜，道：“走，回家……”她回頭掃了一眼二狗子他們，道：“要想分豬肉多一點，就把嘴巴閉緊點，誰要是敢說出去，我揍死他，聽到沒？
！
”

　　在肉和拳頭的威脅下，二狗子他們自是不敢說什麽，況且想到她爹剛剛悶死野豬的狠勁也打了個哆嗦。

　　此時天色也晚了，好在路上沒什麽人，況且他們也小心的避開了大路，從小路回來的，因此也沒碰到村民，順利的到家了，直到到了家，眾人才松了口氣。

　　二狗子他們也不管栗子了，隻是吞著口水的盯著死了的野豬，一眼綠光。

　　沈思思笑眯眯的道：“……現在你們回家吃晚飯去，等吃完晚飯再過來殺豬分豬肉，還有，不準露出一個字來，明白嗎？
！
不然，哼哼……”說著還揚了揚拳頭，威脅之意濃厚。

　　二狗子他們也不敢反抗，也知道晚餐是絕對吃不到野豬肉的，且不說殺豬費時費力，現在殺豬更是顯眼，所以，他們盡管戀戀不舍，但還是一步三回頭的走了，準備回家早點吃晚飯便快點過來守著。

　　鍾根生將野獸藏在廚房後面的放柴火的棚子裡，這才又扛著鋤頭下地了，況且天還沒黑，總還能再鋤些草回來也是好的。

　　大寶和土妞準備做晚飯，取下那塊一斤的豬肉，土妞眯了眯眼睛，雖然這裡下廚的條件實在有夠糟，但能練一練廚藝也是好的，光說不練假把式，哪怕背了再多的菜譜，不下廚心裡也是沒有譜的，食神，廚神都是練出來的，她也相信隻要自己不是笨的真像個豬，總還是能有點天份的，就不信這輩子修煉不了幾分廚藝……

　　大寶看她拿著菜刀的眼神都打了個寒顫，急忙去揉面發面了。

　　沈思思將肥肉先切下來，然後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再把瘦肉給切了小條，然後讓大寶生火將肥肉給煉了油，將豬油給盛到了昨天裝豬油的罐子裡，在農村裡豬油是個奢侈的東西，她們家更是省不得一下子就將這些肥油全吃完，總要練些油留著後面吃的，這是一種下意識裡的習慣。

　　直到鍋子裡沒有油了，沈思思才把鍋讓給大寶，讓他就著鍋裡的油去攤餅，她則把瘦肉洗乾淨，然後將昨天掐好的芋頭藤給洗了，又抓了一點小辣椒出來，切了一點蒜瓣，切碎，等大寶將餅攤好了，她刷了一下鍋子，放了一點菜油進去，炒香，又將瘦肉放進去爆香，然後放蒜和切的碎碎的辣椒籽，又滴了點醬油，很快瘦肉就上色了，散發出妙極的香味來。

　　大寶在一邊吞著口水，一面看土妞燒菜，等到肉絲徹底的熟了後，放入藤葉莖，大火爆炒，最後放鹽，很快就盛了鍋。

　　雖然莖上也沾了點醬色，上相有點差了，但味道那是沒的說的，沈思思都饞的很，這個時代人工喂養的豬肉的滋味，肉質是真的沒有話說……

　　二寶三寶在院子裡剝栗子都有點心不在焉的，頻頻的回頭往廚房裡瞅一眼，他們真心覺得跟著土妞，真的太幸福了，會賺錢，也舍得花，更會做菜，這味道，真是沒得說了。

　　其實何阿秀也是會做飯的，隻是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做出來的黑面餅再好吃，能比得上沈思思雖然欠點技術的肉好嗎？
！

　　所以，不是廚藝被打敗，而是肉打敗了一切他們吃的所有食物。

　　炒好了小菜，鍋裡還有些油，沈思思便放了些水，從後院摘了幾根絲瓜刨乾淨了切斷燒了一個湯，不過是沒有打雞蛋的，不過沈思思也不在意，這樣的夥食在他們家是極好的了。

　　鍾根生和何阿秀一回來就聞到一股極香的味道，看著院子前不肯走的幾條狗，他們都有點免疫了，不過那狗也乖覺，不進院子，也不叫，更不咬人，隻是流著口水，眼睛滴溜溜的盯著裡面看……鼻子時不時的嗅一嗅，根本舍不得走。

　　老鍾家院子前都成了全村狗的基地了。

　　吃著有著瘦肉炒出來的藤莖葉，那辛辣的味道真是讓人又咳嗽卻又更想吃，嘴巴通紅，卻還是舍不得放筷子。

　　何阿秀紅著眼睛，咳道：“……土妞，你裡面放了啥？
這味道……怪怪的，不過還真的蠻好吃呐……沒想到沒滋沒味的藤葉這麽好吃。
”

　　能不好吃嗎？
！
又是肉又是油的，當然好吃，炒藤味最是費油，因為它吸油，平常家裡炒個菜哪舍得放油，根本沒滋沒味的，土妞雖然沒放多少菜油吧，但它上面有肉味啊，加上辣，更是極香。

　　就著餅吃起來，都覺得這粗粗的黑面餅都好吃的不行。

　　沈思思早想好了說辭，笑道：“偶爾在山上采來的，味道雖然怪，卻能吃呢，隻是有的人吃不慣……”

　　鍾根生道：“確實不錯，以後多采點放菜裡也好。
”

　　他們村人在山裡弄個什麽吃的，也是正常的，從來也沒有想過能不能吃，有沒有毒的問題，雖然沒見過這個東西吧，但吃起來不錯，跟他們認識的尋常毒物又不同，自然不會懷疑。
所以，也隻當這隻是個尋常的調料罷了，壓根沒有懷疑什麽。

　　沈思思眯著眼睛，辣椒是美洲傳過來的東西，看來這裡是真的還沒有，不過，她得想個法子讓家裡也種一些，這東西易成活，又好吃，若是做火鍋，真是難言的美味兒……

　　一想就口水直流。

　　吃到了肉，更想火鍋了……尼妹？
！
這個窮地方，這個窮世界，還木有火鍋。
也許這流行於上層人物中，因為種種限制沒有流傳下來呢？
！
她猜測著，畢竟火鍋重油，這裡人窮的都吃不起米了，更別提油了。

　　吃完飯，收拾好，二狗子他們就過來了，一路都避開了村民，靜悄悄的進來，連說話都很小心。

　　他們嗅了嗅，還能聞到鍾家的肉香味，饞的簡直不行，恨不得立時把豬殺了帶回家去嘗嘗鮮，隻恨不得連夜給吃了。

　　鍾根生拿著刀進了廚房，又將院子門給關了起來。

　　何阿秀則進廚房燒熱水，但擰著眉頭憂心忡忡的，她也是個實誠人，看土妞在一邊，不安的嘀咕道：“這樣真行嗎？
！
要是村裡人知道了，這得多難看呀？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