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模糊的記憶
單純的吸收晶核提升異能雖然方法很簡單,但是終究比不過實戰操作。
安然隻是將異能耗盡了兩回,一直卡在突破邊緣的異能,也終於來到了二階。
這無疑是一件喜事。
讓蘇時清因為這段時間折騰而有些煩躁的心情也好了幾分。
對於安然突破到二階這回事,蘇時清無疑是十分意外的。
她蹲下身子,蹲在安然的面前,細細打量著對方掌心當中那抹白色的光芒,臉上流露出笑容:「是嘛,那真的是太棒啦。」
蘇時清擡手揉著安然的小腦袋,看著對方因為自己的誇讚而微微發紅的臉蛋,心裡更是軟成了一片。
「以後哥哥姐姐受傷了,都叫安然來治!」安然拍著自己的胸脯,微微昂著腦袋,信誓旦旦地開口。
這句話話音剛剛落下,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微微瞪大眼睛,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含糊不清地開口:「當然,哥哥姐姐還是要注意安全,最好還是不要受傷啦。」
剛剛寧斯年重傷,被蘇時清一把扔進空間的時候,著實是把裡面剛剛睡醒的兩個小丫頭嚇了一跳。
因為外面的情況緊急,蘇時清也沒有時間跟她們兩個叮囑些什麼,於是看著地上血淋淋,昏迷不醒的寧斯年,安然和嚴卿卿陷入了短暫的慌亂。
但畢竟跟著蘇時清在末世闖蕩了這麼久,安然已經不是那麼害怕鮮血了,看見哥哥這副慘樣,她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指揮者旁邊的嚴卿卿,兩個小丫頭一起將寧斯年的身子放平,然後開始使用異能治療。
雖然平日很少用到安然的異能,但是在昌平基地抵禦喪屍潮的那段時間裡,安然已經能夠熟練掌握自己的治癒系異能了,所以治療起來很順利。
「好,姐姐知道了。」蘇時清看著滿臉擔憂的安然,認真的點了點頭,「姐姐也會看好哥哥的,不會再讓他出現今天的情況了。」
提到寧斯年……
安然有些遲疑,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嚴卿卿。
今天看到血淋淋的寧斯年,都有些刺激兩個小丫頭的記憶,回憶起了一些事情。
寧斯年昏迷的時候無意識發出的悶哼,而安然和嚴卿卿都控制不住的想起了在寧安基地的那段時間——
她們兩個人都被病毒感染的那段時間裡。
雖然陷入了昏迷,但是還是能夠隱隱約約感覺到外界發生了些什麼。
她們兩個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這位哥哥痛苦忍耐的悶哼聲。
這件事情其實一開始安然就想跟蘇時清提起的,但畢竟那是昏迷當中隱隱約約聽到的,這模糊的記憶很快被後面亂七八糟的事情給沖淡了,直到今天才再度響起來。
「姐姐……」安然遲疑地拉了拉蘇時清的袖子,有些猶豫地開口,「姐姐,下次我們對哥哥好一點吧,不要兇他了。」
蘇時清:???
有一瞬間蘇時清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會從安然的口中聽到這樣子的話。
對寧斯年好一點?
然而還沒有等蘇時清從驚愕當中回過行了,一旁的嚴卿卿也認真點了點頭:「我們要好好對待哥哥。」
寧斯年給兩個小丫頭灌迷魂湯了?怎麼今天忽然這麼向著他說話了?
明明以前的安然是無條件擁護姐姐這邊的呀。
不得不承認,蘇時清的心裡有一些酸了。
但就算心裡酸酸的,但是她也沒有著急,繼續溫柔地揉著安然的小腦袋,同時又看向一旁的嚴卿卿,耐心的詢問她們兩個:「你們為什麼忽然提起這個?」
「因為我們兩個想起來一件事情哦。」安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看著自己姐姐的眼睛,緩緩開口,「姐姐還記得前幾天,我和卿卿感染病毒的事情嘛?」
記得,當然記得。
蘇時清死都不會忘記那幾天發生了什麼,妹妹感染病毒,發燒昏迷不醒,她都快要急瘋了。
看見蘇時清點了點頭,安然這才繼續說下去。
她看著自己姐姐的眼睛,無比認真地開口:「哥哥為了找到治好我們的方法,他冒險了哦。」
「他往自己身體裡面注射了我們的血液。」
蘇時清愣住了。
短短一句話,卻讓她的腦海裡瞬間閃過很多事情。
寧斯年往自己的身體裡注射了安然和嚴卿卿的血液?
要知道,那個時候兩個小丫頭都是病人,她們的血液當中都還帶著那病毒。
如果寧斯年將小丫頭的血液注入到了自己的身體裡,那麼他……
心中浮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讓蘇時清的呼吸下意識暫停了,瞳孔微微縮小。
注射了病人的血液,那麼寧斯年十有八九也被病毒感染了。
但是蘇時清去找他的時候,對方看起來沒有任何發燒發熱的現象,身體看起來也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
蘇時清想起來了!
寧斯年和她說過,他有了治好這種病毒的方法,隨後便將自己和兩個小丫頭關在了一起。
而等到蘇時清下一次和他見面的時候,對方確實肉眼可見的虛弱了下來。
難道注射血液……就是在那段時間裡發生的?
可是為什麼呢?
寧斯年為什麼要這麼做?
蘇時清感覺自己似乎馬上就要觸碰到什麼真相了,死死皺皺眉頭,不斷地在腦海裡復盤著整件事情,就連身旁安然在叫自己都渾然不覺。
腦海裡忽然閃過之前,莊茗鷺和自己說過的話——
「……因為那些病人處於昏迷狀態,被病毒麻痹了神經,哪怕輸入的能量超出了他們身體的範圍,他們也並不會有多少反應。」
「……而等到他們做出反應的時候,往往已經來不及了,伴隨而來的就是爆體而亡。」
對了,那個時候蘇時清就已經在產生懷疑了。
如果說病人無法反應能量輸入的情況,寧斯年是如何精準把握住這個度的?
寧斯年是做實驗研究的,他的心思應該比任何人都細膩,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他會將那變異獸晶核的能量隨意輸入安然和嚴卿卿的身體裡嗎?
他不會。
他是知道安然對於蘇時清來說是多麼重要的存在,他不可能讓小丫頭冒這個風險。
但是寧斯年還是這麼做了。
能讓他敢於將變異獸晶核直接用在小丫頭的身上……
除非……
除非他親身實驗過。
腦海裡的所有疑惑和不解,似乎都被串成了一條線,最後忽然一切都明朗起來。
蘇時清擡手扶住眉心,低著頭看著散發著熒光的地面,眼睛裡滿是不可置信。
這就解釋得通,寧斯年為什麼要將病人的血液注入到自己的體內了。
他要把自己也變成病毒的感染者,然後以自己身體的情況,去研究究竟需要多少能量可以解決病毒。
這是最快也最有效的辦法。
畢竟寧斯年最熟悉自己的身體,也對自己身體的變化最為清楚。
但是同樣,這也是風險最大的辦法。
蘇時清有些不敢想象,那個時候對方究竟用了何等的毅力,才能研究出來實驗結果。
要知道,感染了病毒的人他會在短時間內就發起高燒,隨後便是陷入昏迷。
而寧斯年自然也不可能倖免。
高燒之下,人的思維不可避免地模糊遲鈍下來,還要在這種情況下抵禦昏迷,並做下實驗記錄。
寧斯年他……
嚴卿卿在一旁輕聲開口,似乎也回憶起了昏迷時候的情況:「我記得我們昏迷的時候,那個哥哥的聲音有一段時間變得很痛苦哦……」
雖然昏迷的記憶有些模糊,但是嚴卿卿依舊能夠確認,那是痛苦的悶哼聲。
蘇時清不知道自己的大腦在想些什麼,她感覺自己的腦海裡現在一片空白,像是宕機了一樣。
怪不得……
怪不得寧斯年可以精準把握住治療病人的那個分量;
怪不得要給安然嚴卿卿治療的時候,寧斯年讓自己和黃鶯兒離開;
怪不得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寧斯年你的臉色看上去是那般的虛弱。
原來是這樣。
雖然手裡沒有什麼證據,事情的大部分都是蘇時清根據隻言片語拼湊起來的,但是直覺告訴她,事情就是這樣子的。
在蘇時清渾然不知的時候,寧斯年再一次不把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反手往自己的身體裡面注射病毒。
對方思考沒有考慮過,如果他的想法出錯了怎麼辦?
如果他沒有抗過病毒的攻勢,昏迷過去了怎麼辦?
如果這種病毒真的沒有任何的治療手段怎麼辦?
寧斯年……
蘇時清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看著眼前兩個滿臉擔憂的小丫頭,她緩緩站起了身子,呼吸有些不穩:「你們在這裡乖乖待一會兒,姐姐去找哥哥說些話。」
話音還沒有落下,她已經轉頭往寧斯年休息是方向快步走去。
走到後面,甚至蘇時清控制不住地跑了起來。
這件事情她一定要親口問一問寧斯年,一定要從對方的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