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秦浼舉報許春艷
中年婦女見解景琛和秦浼,眼神一滯,想要坐起身,解母卻讓她躺著,帶著解景琛和秦浼來到嬰兒面前。
「這孩子可愛嗎?」解母問向兩人。
「可愛。」秦浼回答,解景琛沉默,兩人都用不解的目光凝視著解母。
「她是女嬰。」解母說道。
聽到女嬰兩個字,中年婦女眼中滿是遺憾和不舍。
秦浼和解景琛面面相覷,秦浼伸出手,輕輕地戳了戳女嬰的被褥,昧著良心說道:「挺漂亮的。」
剛出生不久的嬰兒,說實話,與漂亮兩個字真不挨邊。
「小浼,你喜歡嗎?」解母笑看著秦浼,眼神裡有秦浼看不懂的期待。
「媽,我喜不喜歡不重要吧。」秦浼答非所問。
解母看著秦浼的目光晦暗不明,嘆息道:「這孩子很可憐。」
「她有病?」秦浼脫口而出,孩子有病,婆婆想讓她救孩子,可這孩子怎麼看怎麼不像是有病的孩子。
解母愣了一瞬,明顯沒料到秦浼會這麼問。「不是,是這孩子……」
中年婦女突然從病床上起來,直接跪下,朝解母、解景琛、秦浼三人磕頭。
解景琛和秦浼一臉懵,解母則上前,想將中年婦女扶起:「劉同志,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喬醫生,你別阻止我。」劉同志拒絕解母將她扶起,跪著移向解景琛和秦浼。「喬醫生是好人,是大善人,你們是喬醫生的兒子和兒媳婦,你們一定也是心善之人。」
秦浼皺眉,這話有點道德綁架的成分。
「我求求你們,可憐可憐我這個命苦的女兒,我求求你們了。」劉同志對著他們不停的磕頭。
解景琛和秦浼被她給磕懵了,誰來告訴他們,這是什麼意思啊?
兩人滿臉茫然的看向解母,解母將劉同志扶起。「劉同志,你先起來。」
「喬醫生。」劉同志。
「先起來說。」解母說道。
劉同志也聽勸,任由解母將她扶回病床上,靠坐在病床上,解母還體貼入微在她身後放了個枕頭。
「謝謝喬醫生。」劉同志很感恩,吸了一口氣,溫和不舍的目光看了一眼小床,鎖定在解景琛和秦浼身上。「我婆家重男輕女,這是我生下的第六個女兒,明明大家都說這胎是男孩子,我婆家人也很高興,可結果還是女兒,我婆婆失望至極,拉著我男人,丟下我們母女回家了,臨走之前,還讓我將女兒給處置了。」
聽到「處置」兩個字,秦浼有些義憤填膺了。「處置?怎麼處置?掐死,還是賣了?」
解母撫額,為什麼會是掐死,或是賣了?可以送人啊。
解景琛微微用力捏了一下秦浼的手,讓她別激動,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重男輕女是糟粕,可有些老人的觀念卻是根深蒂固。」
秦浼吸了口氣,問道:「劉同志,你有工作嗎?」
劉同志愣了一下,不是說孩子的事,怎麼扯到工作上了,劉同志不明所以,卻還是如實回答:「有。」
「你的工薪能養活你的五個女兒嗎?」秦浼又問道。
「能。」劉同志沒有一絲遲疑。
「你有工作,工薪也能養活你和你的五個女兒,那你還看婆家人的臉色做什麼?你婆家人的臉色好看嗎?」秦浼的話讓劉同志陷入茫然。
秦浼的想法很簡單,工作就是底氣,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委曲求全?
你待我好,我加倍待你好,你待我不好,我管你是誰,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不好看。」良久,劉同志才弱弱的回答。
「不好看你還看,自找罪受嗎?」秦浼停頓一下,接著又說道:「女人在婆家支棱不起來,是自身原因,沒有工作,靠著婆家養,那是沒辦法,有工作,不靠婆家養,那就是自找的。」
解母和解景琛都沉默不語,一個是秦浼的老公,一個是秦浼的婆婆,這個時候,沉默最明智。
「有能力強勢,卻憋屈度日,自己不幡然醒悟,深陷泥潭,那是活該。」秦浼徹底將劉同志給罵醒了。
或許,劉同志積怨太深,接近崩潰的邊緣,如果說婆家人的作法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秦浼的這番話就是驚醒夢中人。
劉同志的反骨都被激發了,感激涕零的對秦浼說道:「秦同志,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喬醫生,感謝你的同時,也對不起你。」
對不起?秦浼看向解母,對不起什麼?
解母回神,斂起思緒,複雜的看了秦浼一眼,對劉同志說道:「沒什麼對不起的,你能支棱起來,對你,對你的女兒們都是好事,劉同志,不打擾你休息了,景四,小浼,我們走。」
離開病房,秦浼好奇的問向解母。「媽,劉同志說的對不起是什麼意思?」
解母糾結了一下,看著秦浼說道:「劉同志的婆家不待見這個女嬰,我想著景四不能生,讓你們兩口子領養她。」
「領養?」秦浼驚愕,一擡頭,霍地對上一雙深邃如幽幽寒潭的眸子,解景琛的臉色糟得不能再糟,秦浼眸中閃爍著惡劣的光芒。「媽,您怎麼不早說呢?」
「事先沒跟你們商量,我擔心你們會有抵觸情緒,想著讓你們來醫院看看她,你們若是喜歡,我再說領養的事。」解母無奈的說道。
「喜歡,我挺喜歡的。」秦浼不怎麼走心的說道:「我還誇她漂亮咧。」
解母都不忍拆穿她,她誇得也太敷衍了,沒好意思說兒媳婦,卻抱怨一旁臉色鐵青的兒子。「景四不喜歡。」
「你不喜歡嗎?」秦浼用胳膊肘兒抵了一下解景琛的胳膊。「為什麼不喜歡?」
「又不是我的。」解景琛回答得很誠實。
「你的?你能生嗎?」解母翻了個白眼,毫不給兒子面子。
解景琛不搭理她,解釋都是多餘的,等他和秦浼想要孩子的時候,他會用事實證明給她看,到時候他就能一雪前恥。
解母擠開解景琛,挽著秦浼的手,笑得一臉慈祥。「小浼,你真不反對領養一個孩子嗎?」
「呃……」秦浼看向解景琛,說真的,她反對,他們又不是不能生,幹嘛要領養一個跟他們沒有任何血緣的孩子?如果真要領養,她寧願跟解景琿和沈清搶解朵,也不願意領養一個父母都不詳的孤兒。
解母瞪了解景琛一眼,說道:「小浼,你看景四做什麼?他的意見不重要,隻要你願意就行了。」
他是孩子的爸,他的意見怎麼就不重要了。
「那個……」秦浼咬了咬牙,笑眯眯的說道:「不反對,不經歷懷孕之苦,也不承受分娩時的痛,隻需要簽個字,我就能喜當媽,我當然不會反對。」
「那好。」解母高興壞了,拍了拍秦浼的手背。「小浼,烈士遺孤你能接受嗎?」
秦浼慧黠一笑,說道:「接受啊,烈士遺孤最好,媽,別找那些剛出生不久的,我看著害怕。」
「照顧剛出生的孩子的確麻煩,小浼,你的理想年齡控制在多少歲範圍內?」解母問道,她生了四個孩子,老六夭折了,其他三個孩子,她沒麻煩婆家人照顧,送去香江交給爸媽,景四是十歲接回來的,景五是七歲,景七是四歲。
所以,她也沒有照顧嬰兒的經驗,她工作忙,沒時間幫忙照顧,領養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就很好,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
「年齡嘛。」秦浼還真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十八歲以上,四十歲以下。」
「噗。」解景琛噗的一聲笑出來,這是領養孩子嗎?這是找丈夫吧。
丈夫?解景琛眉宇間難掩兇戾之色。
解母不傻,兒媳婦哪是願意,分明是不願意。
「這事就當我沒說,你們回去吧,我去忙了。」解母放開秦浼,朝樓下走去。
「?」秦浼。
等解母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秦浼才喃喃問道:「你媽這是生氣了。」
「不管她,走,我送你回家。」解景琛上前一步,牽著秦浼的手。
「不用你送,我騎自行車來的。」秦浼拒絕解景琛送。
「浼浼,你騎太快了。」解景琛想到她騎自行車的速度,他就後怕。
「快嗎?」秦浼不覺得快。
「快。」解景琛咬牙切齒吐出一個字。
秦浼為了讓解景琛安心,承認錯誤道:「那我騎慢點。」
解景琛想要給她科普騎車安全知識,面對秦浼知錯就改的態度,到嘴邊的話被他咽了回去。
「解景四,你媽說領養孩子的事,你要考慮嗎?」秦浼轉移話題。
「不考慮。」解景琛斬釘截鐵,琢磨一下,又補了一句。「我們又不是不能生。」
資助跟領養可不同,解景琛資助了很多戰友的遺孤,卻從不曾動過要領養的念頭。
秦浼呶了呶嘴,卻沒說什麼,解景琛都斬釘截鐵說不考慮了,難道讓她勸解景琛考慮嗎?她自己也不想領養。
別說他們能生,哪怕他們真不能生,她也不會領養一個孩子來養。
「浼浼,車鑰匙給你,自行車的鑰匙給我。」解景琛讓秦浼開車回家,他騎秦浼的自行車回機械廠上班。
「解景四,我騎自行車,你是多不放心啊?」秦浼看著解景琛遞來的車鑰匙並沒接,而是仰面凝望著他。
「你騎太快了,我擔心你摔倒。」解景琛眼底染上一抹憂色。
秦浼咬了咬下唇。「那我騎慢點,以蝸牛速度騎,你總該放心吧。」
「蝸牛速度?你還不如徒步。」解景琛見她不接,想強行塞進她手中,隻是,他靠近一步,秦浼後退一步,最後,秦浼轉身跑了,解景琛沒追,目送秦浼跑走的身影,嘴角抿起一抹笑容。
秦浼路過百貨大樓,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秦浼放慢騎車的速度,漸漸地停了下來,不是沈清和那個她不認識的男同志,而是許春艷和解景瑋。
一個是前夫,一個是前妻,兩人一起逛百貨大樓,說他們之間是清白的,打死她都不信。
想到在醫院的樓梯間,公公教訓解景瑋的話,解景瑋跟許春艷藕斷絲連,解景瑋如今是已婚的身份,跟前妻不清不楚的在一起,解家人縱容他,有意護著他,大家都心照不宣。
秦浼不想多事,可許春艷總是撮合林雅茹來噁心她,明明是林雅茹以解景琛為誘餌,誘騙林雅茹做掉肚子的孩子,事成之後,還跟解安林聯手嫁禍給她。
秦浼將自行車鎖好,躲在暗處,盯著百貨大樓門口。
「嘿。」突然,一個巴掌拍在她肩膀上。
秦浼嚇了一跳,條件反射,按住肩膀上的那隻大手,一個漂亮的過肩摔。
「嗯。」高洋悶哼一聲,被秦浼摔了個四腳朝天,狼狽不堪。
秦浼見是高洋,目光微閃,沒什麼愧疚之意的開口。「怎麼是你?」
高洋臉面尷尬,慢慢爬起身,還好沒同事,不然丟臉就丟大了,被一個女同志過肩摔,太丟人了。
高洋站起身,扭動了一下腰。「弟妹,你在這裡鬼鬼祟祟幹什麼?」
「抓姦。」秦浼笑著回答。
「抓……奸?」高洋滿臉不可思議。「抓誰的奸?景四嗎?不會吧,弟妹啊!景四這個人我了解,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你也別聽風就是雨。」
「不是解景琛。」秦浼斜睨一眼高洋,她有說是解景琛嗎?這麼急著幫解景琛解釋,這兄弟情義真鐵。
「不是景四。」高洋鬆了口氣,好奇的問道:「那是誰?」
「解景瑋。」秦浼回答道。
「景二?」高洋打量著秦浼,深邃的目光裡帶著古怪,抓大伯哥的奸,合適嗎?「弟妹啊!解家的事,我也聽過一些傳言,景二兩口子的確不厚道。」
「景二兩口子。」秦浼嚼著高洋的話,隨即問道:「你說的是,他跟他前妻,還是現任?」
高洋默了。
這時,許春艷和解景瑋從百貨大樓出來,秦浼臉上揚起不懷好意的笑,高洋的處境就尷尬了。
景二是景四的二哥,他想要冷眼旁觀,秦浼臉上那不懷好意的笑,讓他有些無地自容。
高洋輕咳一聲。「許同志是景二的前妻,他們之間有一個兒子,聽說景二再婚後,兒子就跟他前妻一起生活,許同志遇到困難,找景二幫忙也正常。」
「正常嗎?他完全可以拒絕。」秦浼玩味的看著高洋。
高洋滿臉惆悵,想說不看僧面看佛面,想到目前的局勢,僧啊,佛啊,這些字眼太敏感,很容易引人誤傳。「怎麼說許同志都是小憂的媽,她有困難,景二拒絕了就太無情。」
秦浼不屑的冷哼一聲。「拿孩子當掩護偷情……」
「噓!」高洋打斷秦浼的話。「弟妹,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你要是給景二貼上偷情的標籤,景二就完了。」
秦浼見兩人走遠,準備要尾隨,卻被高洋擋路,秦浼愣了一下,她往哪兒,高洋就擋哪兒,眼見兩人漸行漸遠,秦浼急了。「我舉報。」
高洋愣住,完全沒料到秦浼會來這一出,皮笑肉不笑。「舉報什麼?舉報景二嗎?弟妹,你可想清楚,景二是景四的二哥,景二出了事,你讓景四怎麼跟他爸交待,你在解家又如何自處?」
「我不舉報他,我舉報許春艷,我舉報她勾引有婦之夫。」秦浼一臉奸笑。
「……」高洋。
這有區別嗎?抓姦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懲治了許春艷,景二能獨善其身嗎?
「弟妹,我勸你三思而後行。」高洋擡手,揉了揉眉心,他都後悔上來打招呼了。
「許同志栽贓陷害我時,可沒見她三思而行,我和她已經不是妯娌關係了,好不容易逮到機會,不有冤報冤,豈不是錯失如此良機。」秦浼沒私下報復許春艷都是她重視法律,遇到了高洋,帶著他一起抓姦更有說服力。
反正,她針對的是許春艷,又不是解景瑋,公公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就拉倒,反正婆婆與她同一條戰線就夠了。
高洋噎了一下。「舉報要有證據。」
「你敢不敢跟我走?」秦浼問道,高洋默不作聲,他不想跟秦浼走,秦浼指著高洋身上的公安服。「希望你能對得起這身皮膚。」
高洋啞然,側身讓路,秦浼昂首挺胸,以勝利者的姿態邁步。
高洋擼了一把臉,默默邁步跟上。
高洋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許春艷和解景瑋沒去許家,也沒去機械廠分配給解景瑋的房子裡,而是去了招待所。
住招待所是需要介紹信,許春艷有,解景瑋也有,他們各自開了一間房。
「弟妹,也許真是我們誤會了。」高洋見他們各自開了一間房,心裡有一絲慶幸。
「為了掩人耳目,浪費一間房,真有錢。」秦浼嘲諷道。
高洋不說話了,站在原地不動。
「怎麼?打退堂鼓。」秦浼問道。
高洋吐出一口濁氣,直接亮出證件,帶著秦浼上樓。
兩人躲在暗處,沒一會兒,許春艷就偷偷摸摸進了解景瑋的房間。
秦浼笑了,雙手環胸,得意的凝望著臉色難看的高洋。「如何?我沒舉報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