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她想要嫁給你爸
解景琛的話有些紮心,解景珏捂住受傷的心口,委屈地開口。「四哥,我是你弟,同父同母的親弟。」
「五哥,他們快要開飯了,你再不去,剩菜剩飯都沒了。」解景珊扯了扯解景珏的衣袖,她真擔心四哥和五哥吵起來。
解景珏哼了一聲,轉身走出廚房。
看著解景珏憤然離開的身影,等他走遠後,秦浼才忍不住問道:「這下他不會來我們這裡蹭吃蹭喝了吧?」
「很難說。」解景琛眉角微微的挑了一下,繼續洗碗洗鍋,鍋碗洗好,換了口鍋燒洗澡水。
「四嫂,我五哥的優點就是不記仇。」解景珊笑著說道。
秦浼默了,解景珏的確是不記仇,今天跟你吵得面紅耳赤,明天就能跟你和顏悅色地聊天。
秦浼見解景琛燒洗澡水,想到他們還要去黑市,朝解景琛走去,在他身邊蹲下,低聲提醒道:「你忘了嗎?等天黑後我們要去黑市。」
解景琛睨秦浼一眼。「我沒忘,我給景七燒洗澡水。」
「喔。」秦浼喔了一聲,鬆了口氣,還以為他給忘了。
「你推景七回屋。」解景琛說道。
「好。」秦浼點頭,起身走向解景珊,推著她回屋。
吃撐了不能鍛煉,解景珊也不浪費時間,努力學習。
秦浼滿意極了,就景七這學習態度,恢復高考後,絕對能考個好成績。
「景七,這個給你。」秦浼將一個小藥瓶放到桌面上,小藥瓶是她找婆婆要的,要了很多空藥瓶,上面寫著藥名和用量那些被她給撕乾淨了,將她煉製成的藥丸裝了進去。
解景珊盯著小瓶子看了幾秒,擡頭,凝望著秦浼,眯眼一笑。「是什麼?」
「藥丸。」秦浼伸出手,揉了揉解景珊的腦袋。「一日一顆。」
「好。」解景珊笑著將小藥瓶收好,也沒多問秦浼什麼。
秦浼見解景珊沒問,她也沒多說什麼,景七對她是絕對的信任,那種信任即使秦浼給她吃毒藥,景七也不會多問,毫不猶豫的服用。
秦浼從景七屋裡出來,剛走到她和解景琛的屋門口,不知許春艷從哪兒沖了出來,秦浼背對著她,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秦浼剛準備轉身,許春艷直接將她推進屋。
腳下一個踉蹌,秦浼差點兒跌倒,等她站穩腳步轉身,見許春艷也進屋,關門之際,警惕地看了一眼外面才關上門反鎖。
秦浼雙手環胸,聲音如冰泉浸過般。「許春艷,這是我的屋子。」
許安山很強,許春艷卻沒戰鬥力,她和許春艷交過手,一點練武的底子都沒,許春望也隻是一身蠻力,許安山居然沒把自己的一身本領教給自己的一對兒女。
「秦浼,拋開你和許家的仇怨,你和我畢竟是妯娌。」許春艷說道。
秦浼錯愕一愣,聽許春艷的意思,也是找她求和嗎?先有張姨媽,現在是許春艷,她們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葯?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所以呢?」秦浼冷聲問。
「秦浼,你想讓喬姨和爸離婚嗎?」許春艷問道。
秦浼又是一愣,婆婆和公公離婚?微眯著雙眸打量著許春艷,想從她表情上窺探出端倪。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秦浼冷聲問。
許春艷猶豫幾秒,運了運氣,說道:「姨媽想要嫁給爸。」
秦浼心咯了一下,張姨媽心思不單純,隻是沒想到張姨媽想要嫁給公公,姐姐去世了,為了照顧姐姐的兒女,小姨子嫁給姐夫,也有這種事情。
姐夫都另娶了,他們最大的兒子都二十五了,現在才想要嫁給他,不覺得晚了嗎?早幹嘛了?張姨媽是公公前妻的妹妹,若是早有這種心思,還有婆婆什麼事?
「秦浼。」許春艷見秦浼沉默,有些著急地叫道。
「許春艷,你確定你不是在造謠?」秦浼感覺許春艷在給她挖陷阱,憑著許春艷跟張姨媽的關係,她隻會相助張姨媽,比起婆婆,估計許春艷更想張姨媽成為她的後婆婆。
「造謠?我造誰的謠,也不敢造公公和姨媽的謠。」許春艷朝窗戶走去,將窗簾拉上。「秦浼,我沒時間跟你瞎扯,更不能讓姨媽發現我來找你,姨媽想要嫁給爸,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說的是真的。」
「她想要嫁,爸就會娶嗎?」秦浼眸光裡浮上淡淡的嘲諷。「爸不是傻子,我媽和張姨媽無論是身份,還是長相,兩人都相差懸殊,若說我媽是珍珠,張姨媽就是魚目,誰會傻到棄了珍珠撿魚目,又不是白癡。」
許春艷沒反駁秦浼的話,嘆了口氣,說道:「姨媽想要和爸睡,隻要他們睡了,喬姨就會膈應,最痛恨背叛她的男人,即使爸不願意離婚,喬姨也會跟他離婚。」
秦浼微微蹙了秀眉,杏眸微凝,諷刺道:「切,她想睡就能睡?爸若是什麼人都來者不拒,爸的人品也不行,媽跟他離婚也是好事。」
「如果姨媽對爸下藥呢?」許春艷問道。
秦浼沉默,她記得解景琛說漏過,原主就對他下了葯,還是下的猛葯,給牛配種的葯,能不猛嗎?
解景琛都扛不住藥性,公公上年紀了,更不可能扛住藥性,婆婆要上班,有時候還要上夜班,張姨媽若是趁婆婆上夜班給公公下藥,事成之後,這個家也就散了。
秦浼瞬間明白了,許春艷為何要出賣張姨媽了,這個院子是婆婆的,婆婆和公公離婚,他們就得跟公公一起搬走。
「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不是什麼好男人,我媽和他離婚也好。」
「秦浼。」許春艷怒了,聲音沒控制住,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走到窗戶前,挑起窗簾一角,見堂屋裡沒出來人,許春艷鬆了口氣,放下窗簾,對秦浼低聲指責道:「秦浼,你說的是什麼話?喬姨和爸離婚,這個家散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秦浼看著惱怒的許春艷,嘴角帶著戲謔的笑容。「最大的好處,公公帶著你們搬走,看不到你和張姨媽,眼不見為凈。」
許春艷心口一窒息,她最害怕的就是搬走,秦浼卻直白說出口,景四娶的這個媳婦不簡單啊!她也貪心,卻隻想霸佔三間屋,秦浼比她更貪婪,秦浼想霸佔整個院子。
秦浼不肯阻止姨媽,期盼著公公和喬言秋離婚,期盼著公公帶著他們搬走,如意算盤打得妙啊!哼!想要霸佔這個院子,做夢!
隻要有她在,秦浼就白日做夢,她不阻止就算了,自然有人阻止。
許春艷偷偷摸摸從秦浼屋子出來,還是被時刻盯著她的張姨媽看到了。
張姨媽端著飯碗出來,將許春艷堵在了院子裡。
「景二媳婦。」張姨媽皮笑肉不笑地盯著許春艷。
「姨媽。」許春艷心虛地不敢對上張姨媽的視線,姨媽一定看到她從秦浼屋子裡出來,許春艷很是懊惱,秦浼不僅不阻止,還樂見其成,簡直是氣死她了。
「你找景二媳婦做什麼?」張姨媽聲音很溫暖,溫暖中透著犀利。
「沒……沒做什麼?」許春艷聲音都有些微顫。
「景二媳婦,你那點兒心思能瞞得過我嗎?」張姨媽抓住許春艷的手臂,將她拽向自己,俯在她耳邊,低語。「你找景四媳婦,是想向她求助吧?我和你公公一旦成事了,喬言秋就會跟他離婚,他們一旦離婚,喬言秋肯定會將我們攆走,你不想從這個院子裡搬走,我能理解,在這裡住了這麼久,已經住習慣了,別說你了,連我都不想搬走。」
許春艷心中一喜,抓住張姨媽的手臂,低聲問道:「姨媽,您是不是決定放棄了?」
隻要姨媽放棄,維持現狀,誰也不用搬走,皆大歡喜。
「沒有。」張姨媽搖頭,低聲說道:「秦浼左一聲張媽,右一聲張媽,提醒著我,我是這個家裡的傭人,隱忍了這麼多年,我也隱夠了,現在我不想為了一時的安寧繼續忍,這個院子不是我的,喬言秋一個不樂意就能將我攆走,與其提心弔膽,不如放手一搏。」
許春艷肺都要氣炸了,努力壓低聲勸說:「維持現狀才能繼續住在這裡,放手一搏無論輸贏,結果都是被攆出去。」
姨媽輸了,隻有姨媽被攆走,姨媽贏了,他們一起被攆走,所以,許春艷希望她輸,輸得徹底那種。
「不。」張姨媽搖頭,篤定的說道:「被攆走的不是我們,而是他們。」
許春艷嘴角抽搐,佩服姨媽的自信,也不知道她的自信來源於哪兒,這是喬言秋的院子,不是解家的院子,喬言秋嫁給了公公,院子就是解家的,他們一旦離婚,喬言秋會把院子留給公公嗎?太不現實了,若是換成她,她也不會留給前夫。
「姨媽,這是喬言秋的院子。」許春艷提醒道。
「那又如何?」張姨媽狂傲冷笑。
許春艷不吱聲了,她覺得姨媽狂傲過了頭。
什麼夢該做,什麼夢不該做,許春艷還是清楚的。
「姨媽,不打擾您做美夢了,我去看小憂吃完飯沒。」許春艷不想跟張姨媽在院子裡交頭接耳了,她要和張姨媽保持距離,到時才不會連累她。
「你跟秦浼說了什麼?」張姨媽並不打算放過許春艷,她也防著許春艷,沒把她的計劃和盤托出。
「我找她拿葯。」許春艷編了個理由,她才不敢如實告訴姨媽,若是讓姨媽知曉她向秦浼求助阻止她,估計姨媽會當場跟她翻臉,姨媽是景二的親姨媽,若是在景二面前說她的壞話,景二肯定會信。
「拿葯?」張姨媽皺眉。
許春艷看了一眼堂屋的方向,俯在張姨媽耳邊,說道:「秦浼懂中藥,我找她要一些那種葯,姨媽,您不是想要我去弄點那種葯,那種葯不好弄,我想秦浼肯定會弄。」
「你找秦浼要那種葯?」張姨媽恨不得掐死許春艷。
「姨媽,您放心,我沒出賣您,我告訴秦浼,景二……咳咳咳,那個啥,我想讓她給我點那方面的葯助興。」許春艷故意羞澀地說道。
張姨媽半信半疑,目光犀利地打量著許春艷。「你將她視為許家的仇人,你找她要那種葯,她能給你。」
「她沒給我。」許春艷低下頭,眼中滿是憤恨。
「景二媳婦,你真是愚笨到家了。」張姨媽罵道。
「姨媽,您怎麼罵我,我是為了您才去找她,明天喬言秋上夜班,姨媽機不可失。」許春艷說道。
張姨媽一愣,聽許春艷的意思,明天就行動,這麼著急嗎?
「你確定要明天?」張姨媽問道。
「這種事不能拖,越是拖泥帶水越不容易成事,姨媽,就明天,那種葯我來想辦法,您隻需要好好打扮自己。」許春艷說道。
張姨媽沉默,陷入沉思。
「姨媽,您該不會後悔了吧?」許春艷一個激動,忘了壓低聲音。
「二嫂,張姨媽後悔什麼?」解景珏從堂屋出來,恰巧聽到許春艷這話。
解景珏的聲音讓兩人一愣,均看向解景珏,沒見到其他人從堂屋裡出來,紛紛鬆了口氣。
「沒……」許春艷剛開口就被張姨媽打斷。
「你二嫂找我借錢。」張姨媽笑著說道。
「張姨媽,真的假的,二嫂會找您借錢。」解景珏難以置信,月底借錢度日的人是他,他找誰借錢,也沒找過張姨媽借錢。
「當然是真的,你四嫂對我許家做的那些事,你又不是不清楚,又從我手裡騙了那麼多錢,現在急需要用錢,不找姨媽借錢,難道找你借錢,景五,你有錢嗎?」許春艷最後一句話,多少有些諷刺。
解景珏尷尬一笑,摸了摸鼻子。「我沒錢。」
打賭輸了,他還欠著四嫂兩千。
秦浼站在窗戶下,張姨媽和許春艷在院子裡交頭接耳,她一個字都沒聽到,想到許春艷的話,秦浼嘴角揚起一抹弧度,驚艷的臉上不見一絲煩惱縈繞,神情也不見凝重。
張姨媽沉不住氣了,想睡公公,從而破壞公婆的感情,破壞他們的婚姻,終究張姨媽暴露了自己的貪婪,辜負了婆婆對她的信任,接下來,有好戲看了。
解景琛燒好洗澡水,將洗澡水提到景七屋子的廁所裡,回到屋裡,見秦浼站在窗戶下發獃,叫道:「秦浼。」
斂起思緒,秦浼轉身,雙手環胸,懶散地倚靠著窗戶,笑看著解景琛。「解景琛,剛剛你二嫂來我們屋裡找我,跟我分享了一個秘密,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麼秘密?」
「你和二嫂水火不相溶,尤其是二嫂,將你視若仇人,她能跟你分享什麼秘密?」解景琛在椅子上坐下,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
秦浼垂眸,指腹撫摸著尖下巴,沉思幾秒。「這個秘密對我來說不重要,對你來說很重要,會讓你爸媽的關係變得緊張。」
敲打著桌面的手指一頓,解景琛微微掠眉。「說來聽聽。」
「張姨媽想嫁給你爸。」許春艷怎麼說,秦浼就怎麼告訴解景琛。
眉宇一層陰霾籠罩,解景琛斜睨著秦浼,沉默良久,薄唇開啟。「二嫂說的。」
「嗯。」秦浼點頭,接著又納悶地說道:「我也覺得奇怪,無論真假,她和張姨媽關係好,按理說,她不會出賣張姨媽。」
「為了利益,二嫂倒戈,我並不覺得奇怪。」解景琛闔著眸,嘴角綻放一抹艷如罌粟的笑,妖艷又帶著緻命般的危險。「真想不到,我爸還想要納妾。」
聞言,秦浼嘴角一抽搐,是她表達錯誤,還是解景琛理解錯誤。
是張姨媽動了歪心思,不是公公想要納妾。
納妾?虧他想得出來,這個年代納妾,公公有這個心,隻怕也沒這個膽,婚姻法,一夫一妻制度是擺設嗎?
「就算你爸想要納妾,隻怕張姨媽不想做妾。」秦浼嘴角帶著諷刺的笑容。
「哼!」解景琛不屑的冷哼一聲,鄙夷的冷笑,冷冷的開口。「怎麼?她還想要當正室。」
秦浼眼眸微微一震,她感覺解景琛的思想有問題,超想舉報他,讓他接受思想教育。「聽你二嫂說,張姨媽要跟你爸先睡,膈應你媽,讓你媽跟你爸離婚,然後……」
「她嫁給我爸。」解景琛打斷秦浼的話,一抹邪冷的輕笑旋起。
秦浼點頭。「你二嫂說,張姨媽就是這個意思。」
解景琛薄唇溢出冰冷的聲音。「她做夢,我爸是誰?她想睡就能睡,她想嫁就能嫁。」
秦浼見解景琛情緒有些激動,斟酌地開口。「解景琛,我是說如果,如果他們真睡一起了呢?」
「不可能。」解景琛堅定地開口。「我爸愛我媽,他們感情深,就張姨媽的長相,我爸能看得上她。」
張姨媽長得挺漂亮,隻是和凍齡婆婆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差。
別說公公沒動換老婆的心思,即使有這種心思,也不可能越換越差,換一個各方面條件都不如凍齡婆婆的張姨媽。
「聽你二嫂的意思,張姨媽要對你爸下藥。」秦浼走向解景琛,站在他身後,雙手放在他肩膀上,給他捏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