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你四哥不會同意
秦浼思考幾秒,又補充道:「媽,解景琛娶我的時候,他還沒退役。」
解母沉默,想想也是,如果秦浼成分不好,部隊不會給他們髮結婚證。「小浼,對不起,是媽太謹慎了,媽跟你道歉。」
有錯就承認,道歉不丟臉,這一點解景琛跟解母很像。
「媽,我能理解。」秦浼善解人意的開口。
解母拉著秦浼的手。「小浼,我想介紹你來醫院上班。」
「媽,對不起,我真的志不在此。」秦浼拒絕。
「真不考慮?」解母有些惋惜,秦浼是人才,錯失這樣的人才是醫院的損失,也是病人的損失。
「不考慮。」秦浼毫不遲疑的點頭,她不會來醫院上班,遇到需要救治的人,她也不會拒絕。「媽,這樣吧,您完成不了的手術,我可以幫助,上班就算了。」
秦浼都這麼說了,解母也不好強人所難。「好吧。」
「媽,景五和景七還在等我,我先走了。」秦浼抽出自己的手,還不忘叮囑道:「媽,切記,你是主刀,我是輔助。」
「行了,我知道了。」解母給秦浼一個安心的眼神,這場手術後,她在醫界又更上一層樓,這不是她的功勞,是秦浼的功勞,受之有愧。
秦浼回到車上,衣服上還沾有血跡。
「四嫂,你受傷了?」解景珊臉上溢出擔憂,想要檢查秦浼身上哪兒受傷了。
解景珏在車上睡著了,聽到解景珊的話,猛然驚醒,轉頭,睜著惺忪的眼睛看著秦浼,同樣擔心的問道:「四嫂,你受傷了?出門的時候,四哥還特意叮囑我,照顧好你們,你要是受傷回去,四哥非剝我一層皮不可。」
「我沒受傷,不是我的血,媽在搶救一個傷者,我參與了一下,是他身上的血。」秦浼輕描淡寫的解釋道。
聞言,解景珊和解景珏才鬆了口氣,解景珊還是不放心,檢查了一下,確定秦浼身上沒有傷,她才徹底安心了。
「四嫂,你參與了一下是什麼意思?」解景珏問道,等得太久,他都等睡著了。
「四嫂懂中醫,中西結合,事半功倍。」解景珊說道。
解景珏默了默,轉移話題:「四嫂,現在我們去哪兒?」
「你知道哪兒有山嗎?」秦浼問道。
「知道。」解景珏點頭,問道:「四嫂,你想去爬山嗎?」
「我想回家。」秦浼翻了個白眼,帶著景七去爬山,腦子有問題。
「你們在建廚房和廁所,太吵了,你確定要回家?」解景珏問道。
秦浼猶豫了,她又幫不上忙,萬一忍不住想要指揮,又指揮錯了,隻會耽誤工程,算了,她還是不回去添亂了。
「我帶你們去郊遊。」解景珏建議道。
秦浼沒意見,看向解景珊,見解景珊點頭,三人達成共識,解景珏開車,帶她們去郊遊。
這次郊遊收穫頗多,解景珊隨身帶著匕首,被秦浼當鋤頭用,挖了很多草藥,尤其是蒲公英。
「四嫂,後備箱塞滿了。」解景珏提醒道。
「四嫂,天要黑了。」解景珊也提醒。
秦浼也聽勸,坐上車,將沾有泥土的匕首擦乾淨,還給解景珊。
「這次太突然了,沒有準備,下次,我帶鋤頭來。」秦浼臉上溢滿笑意。
天黑了,他們才回到家裡,解景琛站在院門口等,見他們回來,懸著的一顆心才落下,解景珏停好車,解景琛上前,幫秦浼打開車門。
「解景琛,我們回來了。」秦浼笑看著解景琛。
解景琛見她一身泥污,微亂的頭髮上還沾有泥。「你們去哪兒了?」
「解景琛,我挖了很多草藥,今晚我燒水,你們每個人洗藥水澡。」秦浼笑眯眯的說道。
解景珏打開後備箱,從亂七八糟的草藥裡找到輪椅,輪椅放到地上,從車裡將解景珊抱到輪椅上,推著輪椅進院子,先將解景珊送到院子裡,又返回來幫著他們一起把後備箱裡的草藥搬到院子裡。
看著弄髒的後備箱,解景珏默默地去拿桶提半桶水出來,將後備箱擦洗乾淨。
秦浼沒急著去廚房,燒洗澡水,而是去看他們新建的廚房和廁所,看著沒什麼變化的屋後,秦浼很是意外,看著跟在她身後的解景琛。「今天一天都在幹什麼?」
「污水排放。」解景琛說道,今天忙碌一天,他和師傅們在想法怎麼排放污水。
秦浼愣了愣,這時的四九城是很尷尬的時期,沒有完善的排水設施,有些衚衕,整條衚衕的居民用一個公共廁所,解家有廁所,污水排放也好,不得不承認,喬家人真的很厲害,為解母考慮得很周道。
「辛苦了,慢慢來,不著急。」秦浼拍著解景琛的肩,她沒洗手,回到家裡也沒洗手就急切的來看廚房廁所建得怎麼樣了。
解景琛身上也臟,在他們回來之前,他洗了澡,換了衣服,秦浼拍他的肩,他又穿著白襯衣,在他的肩上留下明顯的痕迹。
「呵呵,不好意思,我給你洗。」秦浼尷尬地看著解景琛,手藏在身後。
解景琛沉默,上次她煎藥,抓臟他的衣袖,她也說給他洗,結果還是他自己洗,秦浼的承認,真不能當真。
「吃晚飯了嗎?」解景琛問道。
「沒有。」秦浼搖頭,摸了摸肚子,還真有點餓了。
「去洗手吃飯。」解景琛拉著秦浼朝水槽走去。
「你做飯了?」秦浼打開水龍頭洗手,見解景琛搖頭,秦浼試探性問道:「二大媽做的?」
「嗯。」解景琛點頭,說道:「我們分家的事,鄰居們又傳開了,中午的時候,二大媽來過。」
「二大媽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熱心腸。」秦浼笑著打趣,沒急著吃飯,而是抱著一堆草藥去廚房,大鍋是乾淨的,秦浼直接將草藥放到鍋裡,加了滿滿一鍋水,蓋上鍋蓋,鍋裡有草藥,蓋不了鍋蓋,秦浼放棄蓋鍋蓋了。
「又要泡葯浴?」解景琛笑著問,自覺地燒火。
「不泡,大家都可以洗藥水澡。」秦浼回答道。
「大家?」解景琛眸光微閃,問道:「二嫂他們也不例外?」
胡宛兒流產,張姨媽要在醫院照顧女兒,今晚肯定不會回來。
「他們一家除外。」秦浼將許春艷一家三口排除在外。
「二嫂一家,早早就洗好澡了。」解景琛說道,許春艷也是搶廁所的能手。「別在這裡站著,去景七的屋裡吃飯。」
秦浼是真的餓了,笑眯眯去景七的屋裡,解景珏和解景珊在等她,見她來了,兩人才拿起碗筷。
「四嫂,我能不搬嗎?」解景珏糾結了許久,現在才鼓起勇氣問秦浼。
秦浼吃飯的動作一頓,為難的看著解景珏。「這是媽的院子,媽說了算,我做不了主。」
秦浼將鍋甩到解母身上,她和解景琛住一個屋,解景珏搬不搬無所謂,婆婆要讓他搬,一定有婆婆的用意。
「你跟媽說,你的話,媽聽。」解景珏說道。
「五哥,四嫂說沒用,是四哥要讓你搬。」解景珊解圍道。
想到解景琛,解景珏耷拉著腦袋,飯菜也不香了,又將希望寄托在秦浼身上。「四嫂,你跟四哥說,你的話,四哥聽。」
「我的話,你四哥不會聽。」秦浼敷衍道。
「四哥分家,難道不是你的意思?」解景珏問道,不僅是他,估計所有人都認定,解景琛突然要分家是授意秦浼。
「冤枉,你四哥要分家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發誓,事先我完全不知情。」秦浼叫冤,分家的事是解景琛一意孤行。
「我可以佐證。」解景珊義正言辭道。
解景珏白解景珊一眼,她和四嫂一條戰線上,解景珏想了想,說道:「四嫂,要不這樣,我跟你們。」
景七跟著他們,不用搬走,他也跟著他們,也不用搬走了。
「你四哥不會同意。」秦浼凝著眉,沒有直接拒絕,又將解景琛拉出來。
「四嫂,你幫我說服四哥。」解景珏祈求道。
秦浼搖頭,聳聳肩。「愛莫能助,你四哥的脾氣,比牛都犟,我說服不了他。」
「四嫂,相信自己,你的話,我四哥一定會聽。」解景珏給秦浼打氣。
「你太高估我了,實話告訴你,我在你四哥心中沒有分量,我也不敢挑戰他的底線,惹怒了他,他會打我。」秦浼一臉為難的看著解景珏,她拒絕之意還不夠明顯嗎?難道真要她直白的拒絕嗎?
「四哥打你?」解景珏一臉驚悚地看著秦浼,他百個不相信,一言不合四哥就揍他,揍四嫂,應該不至於。
「不信?」秦浼放下碗筷,低著頭伸向解景珏,雙手扒拉著頭髮。「看到沒有?」
「看到了,你的頭髮很好。」解景珏一臉茫然,不知道秦浼想給他看什麼。
秦浼慍怒。「誰讓你看頭髮,我讓你看我的頭,是不是有個包?」
解景珏仔細認真地看,還真有個包,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四嫂,你什麼時候撞的?」
確定解景珏看到了,秦浼收回腦袋,擡起頭,整理著被她扒亂的頭髮。「什麼撞的?你四哥打的。」
「真的假的?」解景珏感覺他的三觀被震碎了,四哥打媳婦,他還是不敢相信,可四嫂頭上的包也不是假的。
秦浼拿起碗筷吃飯,等她吃完飯,才一本正經的說道:「真是你四哥打的,他也默認了。」
解景珊忍不住看向秦浼,四哥不是否認嗎?怎麼到四嫂嘴裡就成了默認呢?
「四哥為什麼打你?」解景珏還是不敢相信,四哥不像是會打自己媳婦的人,四嫂的個性也不像是那種乖乖挨打的柔弱女子。
「不知道。」秦浼也好奇,問過解景琛幾次,他的嘴嚴實得很。
「四嫂,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四哥的事?」解景珏咬著筷子,臉上的表情古怪又精彩。
「比如說呢?」秦浼皮笑肉不笑地瞅著解景珏,這傢夥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疑心病重啊!誰要是嫁給他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就是……那個……」解景珏怪不好意思說出口,上次誤會四嫂,興緻勃勃抓姦,把母親當成了姦夫,鬧出一場烏龍,深刻的教訓讓他不敢仗義執言。「沒什麼。」
秦浼懶得搭理解景珏,起身離開,來到廚房,見鍋裡的草藥水沸騰了。
秦浼翻動著鍋裡的草藥,對燒火的解景琛道:「解景琛,你去問三哥和三嫂要不要洗草藥澡。」
「好。」解景琛起身,走出廚房,秦浼在他剛剛燒火的位置坐了下來,燒煤炭不需要加柴盯著火。
冬季燒火很溫暖,夏季燒火很熱。
解景琿提著兩個桶來到廚房,感激地跟秦浼說了聲謝謝,舀走鍋裡的水,又加滿一鍋冷水。
「三哥,別兌冷水。」秦浼提醒道。
「我知道。」解景琿笑著點頭,又跟秦浼說了聲謝謝,提起兩桶水去廁所。
為了減少排隊時間,解景琿沒和沈清分開洗,兩人一起洗鴛鴦澡。
解母沒回來,解父在屋裡,解景琛去叫他洗草藥澡,因分家的事,解父在生他們的氣,根本沒搭理解景琛。
「爸不洗嗎?」秦浼問。
「不管他。」解景琛沒什麼情緒地道。
「爸還在生氣?」秦浼試探性地問。
解景琛盯著鍋裡沸騰的水,眸光閃爍,低沉的嗓音瀰漫著一絲無奈。「爸是機械廠的廠長,管理著整個機械廠,潛移默化認定家人也要聽他的話,分家是我提出,爸反對,奈何媽和他不是一條心,這院子是外祖父給媽的,媽才是這個院子的主人,她同意分家,爸也無可奈何。」
秦浼沉默,這個年代的公婆說話是絕對的權威,在解父眼中,解景琛提出分家就是大逆不道,兒子天生反骨,媳婦又全力支持,這無疑不是在踐踏解父的權威。
秦浼擡頭,望著屋頂,婆媳關係她處理得很好,公媳關係因解景琛要分家,公公遷怒兒媳婦,秦浼都可以想象出,往後公公見到她,估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解景珏提著桶來廚房,沒急著舀水,而是看著解景琛,擠眉弄眼。「四哥,要不你和四嫂先洗。」
秦浼錯愕一驚,瞪著解景珏,這傢夥找抽是不是?
解景琛冷眸一掃,低沉的嗓音充滿冷冽的氣息。「要洗就洗,不洗就滾。」
「洗洗洗,當然要洗,這些草藥我也出了力。」解景珏麻利地拿起水瓢舀水,舀了滿滿一桶,放下水瓢的瞬間,敏銳的感受到一道危險的目光,解景珏反應也極速,拿起水瓢往鍋裡加冷水。
「什麼時候搬屋?」解景琛冷聲問。
解景珏拿著水瓢的手一緊,扭頭,可憐兮兮地看著解景琛。「四哥,我能不搬嗎?」
「不能。」解景琛直接拒絕。
「四哥,我從出生就住這間屋,二十二年了,有感情了,你是知道的,我認屋,認床,搬了屋,我肯定睡不著,四哥,你和四嫂也沒想要孩子的計劃,我暫時不搬行嗎?」解景珏沒說不搬,隻是暫時不搬。
「不行。」解景琛態度生硬。「今晚不搬,明日你必須搬,你若是不搬,我叫媽幫你搬。」
解景珏嘴角一抽,叫媽幫他搬,媽會打得他滿地找牙。
「哼!」解景珏冷哼一聲,瞪解景琛一眼,重重地將水瓢丟進水缸裡。「真無情,有了媳婦忘了弟。」
解景珏提著桶去廁所,秦浼忍不住問向解景琛。「解景琛,你為什麼急著讓景五搬屋?」
「廚房和廁所建好,我擔心他耍賴不搬。」解景琛說出自己的擔憂。
秦浼想到自己的設計,解景琛的擔憂不是多餘的,廚房是其次,廁所建好,在解景珏的屋裡開一道門,獨立廁所,完美到家了。
解景珏洗好,解景琛洗,解景珊沒洗,明天要泡葯浴,不需要洗草藥澡,秦浼洗好,鍋裡還燒了一鍋水,等解母下班回家洗。
「她沒叫我們洗草藥澡。」許春艷抱怨,眼眸底滿是幽怨。
解景瑋眸光微閃,沒接許春艷的話,大手輕拍著解憂的肩,哄著他睡覺。
「景二。」許春艷叫道。
「我們和她結怨深,她叫我們洗草藥澡,你敢洗嗎?不擔憂她動手腳嗎?」解景瑋看著她,停頓一下,又提醒道:「別忘了,她會中醫。」
許春艷不吱聲,在秦浼的雞湯裡,她和張姨媽都動了手腳,她們結怨很深,大有水火不相容的趨勢,秦浼叫他們洗草藥澡,她還真不敢洗。
「他們叫老三兩口子洗,他們是什麼意思?拉攏老三兩口子嗎?」許春艷想不通,也不服氣。
「因小憂欺負小朵,老三兩口子對我們意見頗深,老四兩口子想要拉攏他們與我們敵對沒那麼容易,我和老三才是同父同母的兄弟。」解景瑋冷哼一聲,不屑的開口。
許春艷白了解景瑋一眼,冷哼一聲,很不給面子的說道:「為了利益,親兄弟反目成仇的例子還少嗎?」
解景瑋鷹眸一暗,冷凝著許春艷。「我在機械廠,老三在國安,我們之間沒有利益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