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四哥,你真砍啊
以前,她自虐自殺,在死亡邊緣掙紮,才能絕處逢生。
即使是阿奶,也被她拿捏住,用死來威脅眼前這個堂哥,他不僅無動於衷,還將她逼到了絕境。
秦浼提醒道:「這把菜刀今天早上他磨了,很鋒利,隻需要用砍排骨的力氣,保證一刀下去,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解安琪渾身一顫,不敢接菜刀,接了她就騎虎難下了,無計可施之下,擡頭,淚如雨下地望著解景琛,指控道:「四哥,你真要逼死我嗎?」
解景琛臉上覆蓋了一層寒霜,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駭然的氣息,他沒說話,也沒收回菜刀,卻越發讓人捉摸不透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四嫂。」解安琪看向秦浼。
秦浼愛莫能助的聳聳肩,解景琛身上的駭然氣息,她都感覺到一股寒氣自腳底傳入心房,他要教訓自己的堂妹,她袖手旁觀就好。
解安琪忍著手腕處傳來的痛意,放棄向秦浼求救了,梗著脖子望著解景琛。「四哥,今天你若是把我給逼死了,我看你怎麼跟大家交待。」
「交待?」解景琛冷哼一聲。「我為什麼要交待?是我逼你死嗎?是你用死威脅我。」
解安琪無言以對,他說得沒錯,她的確是用死威脅他。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用傷自己的方式威脅人,就能達到目的,連強勢的阿奶都妥協,她嘗到了甜頭,屢次三番之後就屢試不爽,從一開始的小傷到大傷,漸漸演變成用生命。
大伯娘勸過她,說她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她卻滿不在乎,有什麼關係呢?隻要能達到目的就行,反正無論是她把自己弄得傷痕纍纍,還是生命垂危,他們都會想方設法救活她。
「我要見秦想。」解安琪執意要見到秦想,四哥不吃她這一套,秦想是軍人,她就不信秦想能眼睜睜看著她去死。
「秦想不會見你。」解景琛直接斷她的念想。
「我不信,他是軍人,他不能見死不救。」解安琪偏執的說道。
秦浼被解安琪的話給氣笑了,道德綁架家人就算了,現在還想道德綁架軍人,軍人的天職是保衛祖國,可不是讓像她這樣道德敗壞的人威脅的。
「我小哥是不能見死不救,但是,他可以不招惹你。」秦浼都不想說,他可以不娶你,娶這個字,她都覺得是對小哥的侮辱。
惹不起,咱還躲不起嗎?
「他已經招惹我了,他就要對我負責。」解安琪歇斯底裡吼。
屋子裡,站在窗戶下的阿奶和阿爺,聽到解安琪的話,阿奶臉上的表情很精彩,阿爺冷著臉,忍不住指責。「老婆子,都怪你。」
阿奶沒推卸責任。「我就是見小想子長相好,出手又闊氣,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想讓他當我的孫女婿。」
「咱們的孫女不隻安琪一個,你撮合誰不好,偏偏撮合他跟安琪。」阿爺很無奈,老婆子一意孤行,事先沒跟他商量,轉念一想,就老婆子的脾氣,隻怕與他商量,他反對也沒用。
「我不是太著急了,一時沒想到其他孫女,隻想到了安琪。」阿奶心虛說道。
「你是沒想到其他孫女嗎?你是見小想子太優秀,怕事後安琪跟你鬧騰。」夫妻幾十載,阿爺還不知她的心思。
阿奶尷尬地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你也知道安琪的脾氣,動不動就用自殺威脅人,我也是怕了。」
想到第一次被安琪威脅她,沒有答應安琪的要求,安琪就躺在她的床上,渾身是血,她被嚇得不輕,從那以後,她就特別疼愛安琪,對安琪有求必應,助長了安琪的貪婪,要求越來越過分,過分到她都不想滿足,安琪就自殺威脅,她隻能妥協。
她不怕安琪死,她怕安琪帶著她一起死。
「你看這事鬧得。」阿爺指著廚房的方向。
「我也沒想到,眼高於頂的安琪,會看上小想子,看上就看上,還那麼死心塌地。」阿奶也深感無奈,農村戶口都不能讓安琪止步,偏偏小想子沒看上安琪,這可咋整啊?
阿奶慶幸,安琪是用自殺威脅景四兩口子,若是跑到她面前用自殺威脅,她又要頭痛了。
「安琪是什麼性子,你還不了解嗎?越是得不到越執意,一旦得到就會棄如敝履。」阿爺停頓一下,接著又說道:「我都不懷疑,安琪跟秦想結婚後,沒幾個月就會離婚,甚至都不用結婚,隻要秦想妥協跟她處對象,處不了幾天,她就會將人給踹了。」
「老頭子,你怎麼能這麼說安琪,怎麼說安琪也是你的孫女。」阿奶有些不高興,她對安琪偏愛,有被安琪威脅的成分,安琪是她看著長大的,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真心。
「安琪始亂終棄的人還少嗎?」阿爺問。
阿奶沉默,的確是不少。
「現在怎麼辦?」阿爺問道,現在安琪還在廚房裡用自殺威脅景四兩口子,他們隻在老大家住一個月,他隻想安安穩穩,不想給老大添麻煩,卻總是帶來不少麻煩。
「不管,讓景四處理。」阿奶很不厚道的說道。
阿爺沒說話,這事他們還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秦想是景四媳婦的小哥,秦想的態度生硬,景四都不聽他們的話,秦想更不用說了。
「我去把門反鎖上。」阿奶起身朝門口走去。
阿爺翻了個白眼,安琪真跑來找他們,敲門他們還能不開門嗎?
「老婆子,如果安琪用自殺威脅你,要機械廠分配給老二的房子,你會妥協嗎?」阿爺問道。
阿奶反鎖門的動作一頓,滄桑的目光變得犀利,堅定地開口。「不會。」
「你真不會妥協?」阿爺問。
阿奶冷笑。「我不會妥協,安琪那丫頭也不會用自殺威脅,我說得很明確,房子是給安林的,安琪不傻,安林是我的底線,安琪絕對不會觸碰我的底線。」
阿爺沉默,回想這些年安琪向他們索取的,從來都沒觸及到安林的利益。
這次觸及到安林的利益了,阿爺很懷疑,安琪看上的是秦想,還是機械廠分配給老二的房子?
若是單純的隻是看上秦想那還好,如果是機械廠分配給老二的房子,安琪的心思就不單純了,她是借著秦想利用景四來達到她的目的。
其他孫子孫女們不敢向他們提房子的事,但是景四敢,他們若是不答應,景四會說服老大媳婦,老大媳婦會說服老大,讓老二一家搬回老二的房子裡。
天啊!安琪真正看上的是老大的房子。
想到這裡,阿爺不敢繼續往下想,人心真的很可怕,尤其是像安琪這樣的人,細思極恐啊!
「我呸!」秦浼粗魯的對解安琪啐了一口。「解安琪,你這話不覺得荒謬嗎?我小哥怎麼招惹你了?還要對你負責,我小哥連你的手指頭都沒碰到過,他對你負什麼責?」
「他就是招惹我了,他是沒碰我的手指頭,但是,他碰了我的心。」解安琪不依不饒。
解安琪這邏輯,秦浼很是無語。
「他跟我相親,我相中他了,他就要……」
「我小哥什麼時候跟你相親了?」秦浼打斷解安琪的話。
「阿奶安排的,他來了。」解安琪無視手腕處兩道流血的傷口,擡手指著秦浼。
「阿奶安排的是相親宴嗎?分明是給我小哥的接風洗塵宴。」秦浼看著解安琪的手腕,傷口不是很深,看來解安琪很有經驗,力道把握得很準。
「什麼接風洗塵宴?阿奶明明說是相親。」解安琪咬定是相親。
秦浼冷笑一聲。「若是相親宴,我小哥不會出席。」
「你小哥來了。」解安琪說道。
秦浼有種秀才遇到兵的挫敗,擡手揉了揉太陽穴,看向解景琛,他還保持著遞菜刀的動作,微滯了神情後,說道:「我跟她說不通,你看著辦。」
「說不通,就不說。」解景琛面色陰寒的看著解安琪,眼眸裡都是蔑視的光芒。「你砍不砍?不砍,我砍。」
「啊!」解安琪慘叫一聲,見解景琛揮刀,嚇得不輕,丟下碎片,連滾帶爬逃出廚房,還大聲嚷嚷。「救命,四哥要砍我,阿奶,阿爺,救我,四哥要砍死我。」
解安琪朝阿爺和阿奶住的屋子跑去,推不開門,忍著手腕處傳來的痛意,拍打著屋門,留下血手印。「阿奶,開門,救我。」
阿奶是真怕鬧出人命,在她眼中,景四和安琪都不正常,一個敢砍人,一個敢自殺,孫子砍孫女,這要是傳出去,別說住一個月,一天她都住不了。
他們沒搬來住,老大家相安無事,他們搬進來,還是小住,這就鬧得雞犬不寧。
「老婆子。」阿爺抓住阿奶的手,阻止她去開門。
「景四都要砍安琪了。」阿奶低聲說道,滄桑的眼底滿是擔憂之色。
「景四有分寸,不會真的砍安琪,隻是嚇唬她,是該給安琪一點教訓了,不然她就真的無法無天了。」阿爺低聲說道。
阿奶贊同教訓安琪,隻是她還是擔心。「景四真的隻是嚇唬安琪嗎?」
阿奶一點也不懷疑,景四是真的會砍人,安琪這次算是踢到鐵闆了,用自殺威脅誰不好,威脅景四,她都拿捏不住景四,安琪還想拿捏,安琪是怎麼想的?
「阿奶,開門,阿爺,開門,救我。」解安琪哭泣著祈求,見解景琛舉著菜刀,從廚房裡走出來,妖冶的臉上滿是肅殺之氣。
解安琪嚇壞了,放棄敲門,朝院子外面跑去。
解景琛見狀,微眯了雙眸,眸中冷光乍現,手中的菜刀揮出,在解安琪即將要跑到門口時,菜刀從她臉頰邊掠過,插在門闆上,解安琪僵硬住,看著插在門闆上的菜刀,泛著逼人的冷意,頓時嚇得頓時屁滾尿流。
差一點,差一點,菜刀就插在她的脖子上。
「唉!退役久了,精準度不行了。」解景琛甩了甩左手,有些遺憾地說道。
解安琪回神,原本蒼白的臉色愈加煞白,轉身難以置信地望著站在屋檐下的解景琛。「四哥,你真砍啊?」
解景琛微蹙了眉頭,眸子籠罩著陰寒的光,低沉的嗓音充滿冷冽的氣息。「不然呢?你以為我嚇唬你,我閑嗎?」
「我是你堂妹。」解安琪怒吼道。
「浼浼,刀。」解景琛對站在廚房門口的秦浼開口。
秦浼神色一滯,轉身回到廚房。
「瘋子,你們是瘋子。」解安琪也要被他們逼瘋了,要下地獄大家一起下地獄,準備大聲嚷嚷解景琛要殺人。
「夠了。」阿爺打開門,朝解安琪走去。
解安琪一見阿爺,如見救星,朝阿爺跑去,撲進阿爺懷中哭泣。「阿爺,救我,四哥要殺我。」
阿爺冷著臉,誰也沒指責,拉著解安琪朝大門口走去。「走,我送你去醫院。」
「阿爺。」解安琪不願意,目的沒達到,她不願意離開,阿爺沒出來,她是真的害怕,阿爺出來了,她不害怕了,有阿爺在,四哥就殺不了她。
「適可而止。」阿爺冷聲提醒,看著解安琪的眼神充滿威懾力。
解安琪縮了縮脖子,這次自殺威脅以失敗告終,她也沒勇氣繼續鬧騰,畢竟,她不想死。
解安琪雖不甘心,卻隻能任由阿爺拉著她離開。
秦浼拿著菜刀出來,不見解安琪的身影,深知阿爺把解安琪帶走了,秦浼遲疑一下,拿著菜刀走向解景琛,調侃地問道:「要追上去嗎?」
解景琛斂起冷意,含笑無奈地看著秦浼。「嚇著了?」
秦浼愣了愣,搖頭。「沒有。」
她雖沒經歷過這個年代的大風大浪,卻也非膽小如鼠,會被尋死覓活的人嚇著嗎?
「浼浼,你會覺得我無情無意嗎?」解景琛害怕秦浼誤會自己,一個對自己家人都狠心的人,這樣的人太無情了。
想到剛剛對解安琪步步緊逼,解景琛擔心秦浼會胡思亂想,覺得以後他也會如此無情地對待她。
「不會。」秦浼搖頭,解安琪太偏執,解景琛妥協就是放縱,人都是自私的,解景琛對誰無情都不重要,隻要別對她無情就好。
「唉!」解景琛嘆口氣,低沉的嗓音瀰漫著一絲無力。「不給她深刻的教訓,她隻會變本加厲。」
「我知道。」秦浼表示理解,手伸向解景琛,想要握住他的手,奈何他的手太大,她的手又小,隻能握住他的四根手指。
「浼浼,你放心,我不會這樣對你,我隻會寵著你。」解景琛反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握在心中,用真摯的眼神看著她。
秦浼心裡冒著泡泡,迎上他真誠的目光,輕哼一聲。「我無理取鬧,你要寵著我嗎?」
解景琛執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眼中滿是深情。「你無理取鬧,我也寵著。」
秦浼心裡劃過電流,酥酥麻麻的,望著這張令她如癡如醉的俊顏。「如果我也像解安琪這般鬧自殺威脅你,你也給我遞菜刀讓我自殺嗎?」
解景琛心咯噔一下,堅定地說道:「不會。」
「我怎麼這麼不信呢?」秦浼將拿菜刀的手背在身後,想到他對解安琪緊逼的一幕,說真的,她還有些後怕。
解景琛放開秦浼的手,雙手握住她的雙肩,讓她與他對視,極其認真地開口。「浼浼,你和她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秦浼沒與他對視,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尖,習慣性地踢了踢。
「你是我媳婦。」解景琛挑眉看著她,琥珀色的眸子幽深不見底。
「媳婦隨時可以換,堂妹卻換不了,用你阿奶的話說,你們是打斷了骨頭連著筋的親人。」秦浼心中酸澀蔓延,男人婚前婚後判若兩人,婚前,愛情至上,婚後,親情至上,為了親情肆意揮霍著愛情,直到將愛情揮霍殆盡。
沒有愛情的婚姻就是空殼,有些狠心的女人不願意為了孩子將就度日,有些女人被孩子綁縛憋屈度日。
愛情?秦浼嚇了一跳,拋開原主,她和解景琛是先婚後性,愛情?他們之間有愛情嗎?
秦浼有些迷惘,她不是貪戀他的顏值嗎?不是饞他的身體嗎?不是看中他優裕的家庭嗎?不是喜歡這四合院嗎?
「誰說媳婦隨時可以換?」解景琛冷漠的問,深邃的眼眸浮上一抹冷厲之色。
斂起複雜的思緒,秦浼沮喪的開口。「大家都這麼說。」
「大家是誰?」解景琛逼問。
秦浼嘴角抽搐,這傢夥還上綱上線了。「就是大家。」
「嗯?是誰?」解景琛修長的手指拂過她咬得泛白的紅唇,指腹擡起她的下巴,逼使她與自己對視。
秦浼有些惱怒,揮開解景琛的手,仰面下巴,倔強地開口。「反正媳婦沒家人重要。」
「胡說,媳婦比誰都重要。」解景琛捧著她的臉頰,懲罰地用力擠壓,看著她變形的臉,忍不住笑出聲。
「你阿奶說的,親人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而媳婦,將結婚證換成離婚證,兩人從此就成了陌生人。」秦浼抓住解景琛的手腕,被他擠壓的臉很不舒服,想要將他的手拉開,不讓他繼續禍禍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