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浼浼,我爸又打我
嗯,他的態度讓她很滿意。
「要。」解父拉著解母的手,眼底流露出的愛意壓都壓不住。「媳婦,辛苦你了。」
解母瞪解父一眼,溫暖的笑容漾在她的唇邊,轉身拿起保溫瓶,意外的發現保溫瓶是滿的,看向一旁的兒子,問:「你灌滿的?」
「不是,是您兒媳婦。」解景琛說起秦浼,眼中漾著幸福的笑。
解母加深臉上的笑意,她的兒媳婦隻有秦浼,若是景二媳婦,景四隻會說是二嫂,心裡對秦浼這個兒媳婦愈加滿意了。「有心了。」
解母將熱水倒進盆裡,毛巾丟裡面,搓了幾下,擰乾來到床前,解父已經將褲腿卷到大腿,看著紅腫的膝蓋處,解母眼中掠過一抹心疼,這才跪多久就跪紅腫了。
解景琛看在眼裡,臉上沒什麼情緒。
解母給解父敷膝蓋,看向解景琛,問:「四兒,找我有事嗎?」
「是有事。」解景琛點頭。
「什麼事?」解母問。
解景琛沒急著說,幽深的目光看向解父。
解父皺眉,這個臭小子,看他做什麼?肯定沒憋什麼好屁。
果不其然,隻聽自己媳婦帶著慍怒問:「是不是你爸昨晚趁我不在家又不幹人事了?」
「言秋,我沒有。」解父一臉冤枉的看著解母,昨晚他回家,一直心神不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自己都火燒眉毛了,哪兒還有心情去招惹景四兩口子。
爸媽是他讓景五將他們送回去的,雖然是景四推波助瀾,他敢向景四興師問罪嗎?他不敢啊!媳婦護短,都用離婚威脅了,他敢挑戰媳婦的底線嗎?
何況,這事兒媽和二弟辦得著實不厚道了,安琪是什麼德行,他們不清楚嗎?配得上人家秦想嗎?
禍禍誰不好,禍禍秦浼的娘家小哥,言秋可寶貝秦浼這個兒媳婦了,屎盆子扣在秦想頭上,言秋不發怒才怪。
解景琛淡漠的眸子裡一抹深思閃過,說道:「媽,是安琪的事。」
聽兒子這麼說,解父鬆了口氣,慶幸四兒子沒對他趕盡殺絕,這個時候該他表現了。「言秋,景四,這事我已經完美解決了,我保證,你阿奶和你二叔絕對不敢肆意胡來了。」
「安琪呢?爸,您保證得了嗎?」解景琛冷聲問,阿奶無知,二叔卻不無知,在秦想亮出身份,二叔就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
「這……」這個他還真不敢保證,想到安琪那丫頭的所作所為,解父也是頭痛。
安琪瘋起來,是真會出人命。
「四兒,你是怎麼想的?」解母問向解景琛,這個四兒子很有主意,她和他爸都在,他來他們屋裡,肯定帶著目的性。
解景琛薄唇輕扯,冷冷的聲音從喉間逸出。「媽,您是醫生,您難道沒發現,安琪的精神有問題嗎?」
解母眉角微微的挑了一下,看向臉色有些難看的解父。「安琪的確精神不正常。」
「什麼精神有問題?什麼精神不正常?你們就直說,安琪是個瘋子。」解父沒好氣的開口。
「難道她不是嗎?」解景琛質問,解父語塞,解景琛鄙夷的冷笑,冷冽的嗓音又響起。「這些年安琪都做了什麼,你們心裡很清楚,爸,安琪的所作所為是像一個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嗎?」
解母眼眸微微一震,隱約猜出景四的目的,無視一旁的解父,附和的點頭。「的確不像。」
解父瞪著兒子,咬牙切齒的問:「所以呢?」
「媽,我記得外婆和精神病院院長的妻子是手帕之交。」解景琛的語氣極為淡漠,淡漠的好像無波的湖面,沒有一絲的漣漪。
解景琛的意思太明顯了,解母眼底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抿了抿紅唇,沒有說什麼。
解母沉默,無疑不是默認。
解父眉宇深深的皺了起來,額頭上的青筋暴突而起,眼底浮上了隱忍的怒火,咬牙切齒從牙縫裡迸出。「你要將安琪送到香江?」
「對,送到香江的精神病院。」解景琛將最後四個字加重了音,這不是他一時興起,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決定。
昨天,去醫院的路上,他就有這個想法,跟媽告完狀,他去病房看了安琪,他也跟安琪說得很明白,隻是安琪太倔犟了,咬定肚子裡的孩子是秦想的,還揚言,如果秦想不負責,就是一失兩命,她也要拉著秦想一起陪葬。
安琪向來偏激,做事不顧後果,若真跑去部隊鬧,即使調查清楚,秦想也會惹一身騷,被有心之人利用,秦想多多少少也會受到影響。
別說秦想是他的小舅子,就是沒這一層親戚關係,僅憑他們之間的交情,他也不能坐以待斃。
安琪畢竟是他的堂妹,做不到斬草除根,送去香江的精神病院,是目前她最好的去處。
解父壓制不住怒火了,抓起一旁的枕頭朝解景琛砸去,怒吼:「混蛋,無論安琪做了什麼,她是你的堂妹,你怎麼能對她這麼無情,解景琛,你做事如此不留情面,親情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解景琛接過砸向自己的枕頭,將枕頭放到一旁的椅子上,解父越是怒不可遏,他越是心平氣和。
見他這個樣子,對解父來說就是火上澆油,怒罵道:「為了你媳婦,為了你媳婦的小哥,你就要對你堂妹趕盡殺絕嗎?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秦想和安琪之間是清白的,你害怕安琪亂說什麼?這種事情,我們私下好好解決,我已經說服了你阿奶和你二叔,給我點時間,我們一定能說服安琪,就算說不服,我們也能採取措施,將她鎖在屋子裡,不讓她出來胡說八道,這樣還不行嗎?」
「不行。」解景琛態度生硬。
「你……」解父被他氣得血壓都上升了,怒瞪著解景琛。「非要不留有餘地的將她往一條不歸路送嗎?解景琛,毀了安琪,對你有什麼好處?」
解景琛咬了一下後糟牙,態度萬分冷漠:「鎖在屋子裡,鎖得了一時,鎖得了一生嗎?別到時候,她使點苦肉計,阿奶他們就心軟了,放她出來了,送精神病就能關她一生,尤其是香江,舉目無親,逃出來也沒去處,不如不逃,在那裡面安度一生。」
「真沒看出來,你還真是深謀遠慮啊!」解父咬牙切齒的諷刺道。
這個兒子的深謀遠慮,不用在工作上,偏偏用來對付家人,這個兒子能力卓絕,在機械廠上作很懶散,上班不積極,下班跑得飛快,上班還時不時渾水摸魚,典型的混日子。
解景琛不理會解父的諷刺,對沉默不語的解母說道:「媽,昨天我給外婆打了電話,外婆說,她那邊今天就能落實,您隻需要安排人將安琪送到香江,她那邊會安排人,直接將安琪送到精神病院。」
香江那邊都安排好了,解父要氣瘋了,這哪是來找他們商量,分明是來告訴他們,他的決定。
解母微滯了神情後,點了點頭。「好,我這邊儘快安排。」
「言秋。」解父沒失去理智,他敢吼兒子,卻不敢吼媳婦,拉著解母的手,努力壓制住滿腔的怒火,對解母說道:「言秋,這事不能貿然決定,我們先跟二弟一家商量一下。」
解母反握住解父的手,聲音溫柔的都能滴出水來。「好,我們分頭行動,你去給你二弟一家做思想工作,我安排人送安琪去香江。」
「言秋。」解父挫敗的耷拉著腦袋,這哪兒是商量?「言秋,安琪是我二弟的女兒,我們隻是她的大伯和大伯娘,我們沒有資格決定這件事情,決定權在二弟他們手中。」
「這個你不用操心,大伯娘這個身份沒有決定權,醫生這個身份有,安琪的精神病診斷書,我來寫。」解母說著最溫柔的話,卻做著狠心的決定。
解父還想垂死掙紮。「言秋,你不是精神科醫生,你寫的診斷書無效。」
解母笑得很溫和,反握住解父的手,輕拍著他的手背。「我跟精神科的主任很熟,我寫的診斷書無效,她寫的診斷書應該沒人會有異議。」
她沒資格寫,她就找一個有資格寫的。
景四這個決定,她雖然震驚,卻很支持,精神病院是安琪最好的去處。
解父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你這是要以權謀私……」
「錯,我是行工作之便。」解母打斷解父的話。
解父見已經無力扭轉,想了想,退而求次。「別送去香江麻煩嶽母,我跟四九城的……」
「爸,我外婆不覺得麻煩,還樂意幫忙。」解景琛打斷解父的話,毫不留情斬斷他的想法,留在四九城,阿奶他們會忍不住去看她,隻要安琪賣慘,他們就會心軟,尤其是阿奶,隻要在父親面前一哭二鬧三上吊,父親就會妥協,安琪就會被放出來繼續做妖。
做妖不可怕,可怕的是安琪報復,以安琪偏激的性子,她第一個報復的人就是秦浼,為了秦浼的安全,這次他不會給安琪出來的機會,香江的精神病院就是最好的選擇。
舉世無雙,又加上外婆打了招呼,安琪會在精神病院安度晚年。
「解景琛。」解父忍無可忍,不顧雙膝的疼痛,床下衝到解景琛面前,擡手就給解景琛一巴掌。
解景琛妖冶的臉上瞬間多出五根手指印,可見解父下手有多重,接著解父又是一巴掌,嘴角破了,溢出血絲。
「解建國。」解母見解父還想打,立刻出聲制止。
打一下洩憤,她允許,打兩下,她忍了,還想繼續打,她就不忍了。
解母抓住解父的手,將他拽到一邊,對解景琛說道:「四兒,這事就這麼定了,你回屋找小浼擦藥。」
「好。」解景琛轉身走出屋,關上屋門,準備離開便見秦浼穿著睡衣站在院子裡,秦想站在她身邊,景七站在他們身後,解景珏倚靠著門框,一臉佩服的看著他,許春艷牽著解憂站在屋檐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他。
他們是聽到爭吵聲才出來,卻沒人上前阻止,父子之間吵架,吵了就吵了,不會記仇。
隻是他們吵架的內容,著實讓他們很震驚。
卻沒人同情安琪,顯然他們都被安琪威脅過。
別說大人們,就是解憂,他也不喜歡安琪這個姑姑,每次去二爺爺家裡看祖爺和祖奶,安琪沒少打解憂,許春艷找她理論,安琪就跟她吵,許春艷畢竟是老師,口才比安琪好。
安琪吵不贏,她就尋死覓活,許春艷就成了眾矢之的,之後許春艷再也不敢跟安琪吵架,提醒小憂,見到安琪要繞道而行,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解景琛無視眾人的目光,徑直走向秦浼。
秦浼看著他紅腫的臉頰,無比心疼,還沒開口,卻聽解景琛告狀。「浼浼,我爸又打我。」
「……」眾人。
解景珏回屋,關門繼續睡覺,解憂嘲笑道:「四叔羞……」
小嘴巴被許春艷捂住,看著解景琛,許春艷尷尬的笑了笑。「走,我們去學校。」
解憂拉開許春艷捂住他嘴巴的手,眨巴著眼睛望著她。「媽媽,我們還沒吃早飯。」
「沒時間做早飯了,我給你買包子吃。」許春艷說道。
吃包子,解憂滿意了,從解景琛身邊路過。「四叔,我去上學了。」
「嗯。」解景琛嗯了一聲。
四叔家有好吃的,他要好好巴結,想到四叔說的話,小傢夥又秦浼露齒一笑。「四嬸,我上學了。」
秦浼錯愕一愣,小傢夥不喜歡她,罵她是狐狸精,今天主動跟她打招呼,這是轉性了。
等秦浼反應過來,他就坐上自行車,許春艷騎著自行車載著兒子去學校了。
秦浼目光再次落在解景琛紅腫的臉頰上,憐惜的問:「痛嗎?」
「痛。」解景琛點頭。
秦想翻了個白眼,真是沒眼看了,鄙夷的看了解景琛一眼,邁步朝廚房走去。
「走,回屋,我給你擦藥。」秦浼拉著解景琛的手就要走。
「浼浼。」解景琛拉住秦浼。
「怎麼了?」秦浼望著他,不明所以。
「不用擦藥。」解景琛笑著說道。
「為什麼?」秦浼不解,看著他高深莫測的詭譎目光,秦浼瞬間明白過來,他這是要頂著紅腫的臉去上班。
人家都是家醜不可外揚,解景琛偏要反其道而行之,總是家醜外揚。
見秦浼恍然大悟的樣子,解景琛將她摟進懷中。「還是我媳婦最了解我。」
秦浼嘴巴抽搐,他又不是第一次為之,擡頭望著他紅腫的臉頰,腦海裡閃過一個惡劣的念頭。「要不要我推波助瀾一下?」
「怎麼推波助瀾?」解景琛問,低眸看著懷中嬌妻,眼底滿是寵溺,無論她想幹什麼,他都全力配合。
秦浼杏眸裡呈現一絲狡黠,嘴角肆意上揚,踮起腳,俯在解景琛耳邊。
「怎麼樣?願不願意?」秦浼問。
「會毀容嗎?」解景琛眼中掠過一抹憂色。
「一天,一天後,保證你容顏恢復如初。」秦浼保證道,見解景琛陷入沉思,秦浼也不強迫他。「算了,當我沒說。」
「走,進屋。」解景琛拉著秦浼進屋。
沒一會兒,秦想來他們屋裡叫他們吃早飯,看到解景琛的樣子,他傻眼了,指著解景琛問道:「小妹,這人是誰啊?」
「不是說,燒成灰都認得出我嗎?」解景琛冷冷的撇了秦想一眼,目光又回到鏡子上,看著鏡中的自己,是挺慘不忍睹的。
「小妹,他犯什麼錯了?你把人給揍成這樣?」秦想看著臉腫成豬頭般的解景琛,面目全非啊!
「誰說是浼浼打的,明明是我爸打的。」解景琛冷睨一眼秦想,又看向鏡子裡慘不忍睹的自己,這效果,太完美了。
這張臉看著慘不忍睹,卻一點兒也不痛。
秦想愣了愣,瞬間明白過來,看著這兩口子,真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忍不住笑,配合的說道:「對對對,是你爸打的,我們都是證人。」
解景琛滿意了,將鏡子還給秦浼。「二叔見了我這張臉,看二叔還有沒有臉找我鬧。」
秦想聞言,綳不住了,毫不給面子哈哈大笑。「你們……用心良苦啊!」
臉腫成豬頭般,不影響他說話,不影響他吃飯,除了相貌,什麼都沒影響,解景琛吃了早飯,騎著自行車去機械廠上班。
解景琛走後沒多久,解父的司機小王來了,解父前腳剛走,解母後腳就離開,沒一會兒,解景珏匆匆忙忙洗漱,然後去上班。
難得秦浼早起,準備去秦想住的屋子裡將葯爐拿到院子裡,她要煉藥,家裡隻有她、秦想、景七三人,把院子裡弄得滿是藥味也沒人會說她。
「小妹,走,我教你騎自行車。」秦想說道,解景琛上班之前,還提醒他,別忘了教小妹騎自行車。
秦浼想,學會了騎自行車,出行就方便了。
院子裡,有兩輛自行車,一輛是解景瑋的,一輛是解景珏的,解景珏上班沒騎車,留在家裡方便秦想騎。
「小妹,挑一輛。」秦想讓秦浼挑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