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曉蕊看著季元元急匆匆的背影，有些詫異的嘟囔了一句：「神神秘秘的。」

　　季元元從食堂裡出來，高瓊慧已經把顧芷妍的電話發過來了。

　　「之前曹向榮喝醉了，從他的手機裡偷偷記下來的。如果你能聯繫上她，替我對她說一句對不起，毀了她的婚禮。」

　　看著高瓊慧發過來的這一大堆文字，季元元有些欣慰的嘆了口氣。

　　看來，高瓊慧是想通了。

　　「好。」她回。

　　回完，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撥打了那個電話。

　　她不知道顧芷妍會不會見她，但是她總得做點什麼，去彌補自己傷害過的人。

　　電話響了很久，就在季元元以為對方不會接的時候，電話卻接通了。

　　「喂，哪位？」顧芷妍的聲音有些沙啞。

　　「顧女士您好，我是季元元，秦慕丞的妻子……」

　　季元元的話還沒說完，顧芷妍就把電話掛斷了。

　　很顯然，她不想聽見季元元的聲音。

　　季元元的表情有些失望，但是她沒有再打電話過去，而是給顧芷妍發了一條簡訊：「顧女士，如果您方便的話，我想當面跟您道歉。」

　　發完，季元元一時間怔住。

　　她這話……

　　跟剛才張明遠給他發的話，有什麼區別嗎？

　　無非一個是道謝，一個是道歉。

　　她不想再看見張明遠的任何消息，顧芷妍應該也是吧。

　　季元元有些苦澀的扯了扯唇角，將手機收了起來。

　　可惜，發的是簡訊，沒辦法撤回。

　　她失落的收起了手機，擡腳往前方走去。

　　她一忙起來，就沒空看手機了。

　　她的手機靜靜的躺在櫃子裡，倏地嗡嗡的震動起來。

　　許久之後，漸漸的歸於平靜。

　　一直到下班換衣服的時候，季元元才發現顧芷妍給她回過電話、發過信息。

　　信息的內容是：你帶上她。

　　顧芷妍簡訊中的這個她是誰，季元元心中清楚。

　　她想了想，還是給高瓊慧打了電話。

　　「元元，怎麼了？」高瓊慧盡量裝作平常的語氣，但是季元元依稀還是聽出了她語氣中的絲絲尷尬。

　　「顧芷妍想見你。」季元元直接了當的開口，為了防止高瓊慧誤會，她解釋道，「我隻是傳達她的意思，見與不見，都取決於你自己。」

　　高瓊慧沒說話，愣了好幾秒。

　　季元元也不催促，十分有耐心的等著。

　　許久之後，季元元瞭然的開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這就回絕她。」

　　「等等！」話音剛落，高瓊慧卻開口道，「我去見她，這幾天我也想明白了，是我對不起她，我應該給她道個歉的。」

　　雖說她在這段感情中，也是受害者，可是她錯就錯在大鬧了婚禮現場。

　　她的做法，無異於踐踏了顧芷妍的尊嚴。

　　「去見她？你確定嗎？」季元元問道。

　　「確定。」高瓊慧的聲音忽然間變的堅定起來。

　　片刻之後，季元元應道：「好，那我和她聯繫，時間定了我再給你打電話。」

　　掛斷了和高瓊慧的電話，季元元又給顧芷妍打了過去。

　　這一次，顧芷妍接起了電話。

　　「顧女士不好意思，我下午在上班沒看到手機。你什麼時候方便？」

　　「就今天吧，半個小時後，聞語見。」顧芷妍言簡意賅的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聞語是一家私房菜館，秦慕丞帶她去過的。

　　聽說是曹向榮介紹的，顧芷妍想必也知道，約在那裡不奇怪。

　　季元元的醫院距離那邊並不遠，她與高瓊慧在醫院附近的路口匯合之後一起前往聞語。

　　路上，季元元還是有些不放心，她叮囑道：「到了那裡別衝動，有什麼話好好說。」

　　高瓊慧悶悶的嗯了一聲。

　　季元元有些緊張的呼出一口氣。

　　事情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了，再壞也不能比現在更壞了。

　　死馬當成活馬醫，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

　　即使顧家這條走不通也沒關係，總會想到其他辦法的。

　　到達了聞語之後，門口的服務員迎了上來，季元元報上顧芷妍的名字，服務員很快就將她們帶到了二樓一處包間的門口。

　　高瓊慧有些緊張的伸手，拽了拽季元元的衣角。

　　季元元無聲的拍了拍她。

　　服務員擡手敲門，柔聲提醒道：「顧女士，您的客人到了。」

　　裡面很快就傳來了一個溫柔的女聲：「進來吧。」

　　服務員便上前一步，打開了包間的門。

　　高瓊慧跟在季元元的身後進了門。

　　包間很大，一套古香古色的餐桌椅，顧芷妍身穿一件白色的大衣，就站在窗邊。

　　看到兩個人進門，她的目光竟然先看向了季元元。

　　審視幾秒後，才看向高瓊慧。

　　顧芷妍的眼神，讓高瓊慧有些受傷。

　　其實，顧芷妍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吧？

　　顧芷妍的修養很好，面對著高瓊慧，她還能笑出來。

　　隻是，她的臉色比起婚禮的時候，還是憔悴了許多。

　　顧芷妍是個很漂亮的女生，即使神色憔悴，卻也還是賞心悅目的很。

　　「坐吧，我點了一些菜。」顧芷妍率先開口道。

　　季元元拉著高瓊慧坐了下來。

　　氣氛有些尷尬，季元元率先開口道：「顧女士，我們這次來，是真心的想給你道個歉。」

　　「道歉就不用了。」顧芷妍擡手，止住了季元元的話，「換位思考，你好像也沒做錯什麼。」

　　季元元愣了一下，沒想到顧芷妍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顧芷妍見季元元神色詫異，微微笑了笑：「在婚禮之前，咱們兩個從來沒見過面。你和秦慕丞選擇站在曹向榮那邊，幫他瞞著我，無可厚非。更何況，你們是朋友……」

　　她看向高瓊慧，頓了一下，又繼續道：「當時你站出來也是應該的，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也會這麼做。」

　　季元元有些尷尬：「顧女士，我是真的覺得很抱歉，當時沒能顧及到你的面子，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顧芷妍扯了扯唇角，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道：「面子？面子值幾分錢？」

　　說完，她看向高瓊慧：「說起來，我該謝謝你。要不是你鬧了這麼一出，我應該已經和曹向榮結婚了。像是我們這種人，離婚很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