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之後,路長安又安排了幾個人過來專門負責打掃這個院子,看守這個院子的東西。
「每個月清點一次,若是有什麼損壞的,及時上報。」
「是。」
魏稷下朝回來之後,路長安迫不及待的就帶著魏稷到院子裡面來看。
「這些?」
這裡的擺設,與他母親的住處幾乎是一模一樣了,就連這些物件也是極其的相似。
路長安沒有說話,隻是讓魏稷自己慢慢去看。
看著看著,魏稷就發現不一樣的地方了。
這哪裡是極其相似啊,這分明就是他母親當初用的那些東西啊!
這張酸枝桌的缺口就是當初被還年幼的他用匕首給切斷的,遙想那時候他做錯了事,生怕被母親責罰,偷偷躲到了衣櫃裡。
是母親溫言細語的安慰自己,說她隻是擔心鋒利的匕首會傷了自己。
至於這桌子不過是一件死物而已,怎麼能比得上他這個兒子重要。
越是看這些,魏稷就越是覺得心酸。
當初他之所以選擇將這些東西留在鎮國公府,一是知道自己想要帶走這些東西絕非是易事,二是因為怕自己見到這些東西之後會睹物思人。
這是他在沒有遇到妻子之前的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了。
「這些?」
路長安也沒有瞞著魏稷,「被國公府的下人偷著賣出去了不少,我又讓程愫想法子給買回來了。不過我覺得這本來就是母親的東西,還是留在咱們自家更為合適一些,你說呢?」
魏稷難道還會感受不到路長安的良苦用心嗎?
最可恨的莫過於是程愫了,他母親的這些東西一直都在放在自己的院子裡面的。能礙著她什麼事,居然還會讓他母親的東西被人給賣了出去?
「你說的對,這些都是母親的東西,理應跟著我才對。」
「以後國公府那邊就別去了。」程愫這人陰險狡詐,誰知道會不會使什麼壞主意?更何況,如今宮裡的風向已經變了,可他那個糊塗父親還以為自己是從前的鎮國公呢。
膽子大到居然敢跟那些皇子走到一起。
路長安沒問魏稷到底是因為什麼,隻說道:「就算是你不說,我也不會再去了。」
「對了,之前跟徐家提親的時候,你覺得怎麼樣?」
路長安也是這幾日才知道的,她娘居然還幫著魏澍促成了一門親事。
隻不過因為他們剛剛回京不久,自然也就沒有時間來關心。
「長平侯府還算是不錯,長平侯這人也可交。想必他家的女兒應該是差不了的,不過恐怕還得讓你再勞累勞累了。」
他身為主君自然不適合與女眷見面,可不提前看一眼他這心裡可放心不下。
那是自己親弟弟的婚事,他這個當哥哥的總是要幫著給把把關的。
「這有什麼?不是都說長嫂如母嗎?我既然是魏澍的嫂子,那麼見一見未來的弟妹也是應當的。」
魏稷神色黯然,如果他母親要是還在的話,又怎麼會讓已經懷孕的妻子這般操勞呢?
「放心吧,隻是見一見人而已,肯定不會將我自己給累著的。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來精力就好得很,怎麼可能會輕易就累著自己呢?」
即便是路長安這麼說了,魏稷心裡也依舊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不如還是請娘來幫忙吧!」
魏稷心裡對楊氏這個嶽母那是十分感激的,他這個當大哥的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反倒是楊氏這個嶽母想到了。
甚至還幫魏澍找到了一個這麼好的未來妻家。
「也好。」她娘畢竟是中間人,如果能讓她娘出面,肯定會更好。
長平侯府
「娘,您是說清和郡君要見我?」徐臘梅簡直不敢相信。
她與魏澍之間的來往時間也不能算是太長,但越是與魏澍相處,她的心裡就越是覺得喜歡。
直到在魏澍給自己傳來的消息裡聽到魏澍說他大哥大嫂就要回京了,她這才真正的緊張了起來。
魏澍的大哥如今已經是平北郡王了,他的大嫂更是早就被封為清和郡君了。
若是對其他人,她或許還會覺得自己出身侯府身份貴重,可跟這二人比較起來,她這個侯府的出身似乎也不算是什麼了。
她甚至還忍不住的擔心,魏澍的大哥大嫂會不會看不上自己?
畢竟以魏澍今時今日的地位來說,即便是娶一個公主也不是不能夠。
所以哪怕魏澍在給她的消息裡,一遍遍的告訴她,他這輩子會娶的人隻有她一個,她的心裡也依舊還是忍不住的擔心。
直到她娘收到消息,告訴她,說清和郡君想要見自己。
她不會傻到認為清和郡君是突然之間突發奇想的想要見自己,必定是因為自己與魏澍之間的事情。
「你呀,也別太擔心了。娘雖然不曾跟這清和郡君打過交道。但是跟她母親還是很熟悉的,你楊伯母你也是見過的,多溫和的一個人?她的女兒你還擔心什麼,必定不會為難你的。」
徐臘梅搖頭,她當然知道楊伯母是一個很溫和的人了。
可知道又怎麼樣,她這心裡依舊還是緊張的不行。
「娘,您說清和郡君會不會不喜歡我?聽說郡君對魏澍這個小叔子當做弟弟一般的疼愛,要是我表現的不好,她是不是就不會讓我嫁給魏澍了?」
徐母難得還能看見自家閨女的這一面,頓時就忍不住笑了。
「當初為娘還以為你沒有看上魏澍呢,沒想到如今反倒是擔心自己沒法子嫁給對方了。」
「娘。」徐臘梅嬌嗔的看了她娘一眼。
徐母也知道自己這閨女的性格,肯定是不能逗的太狠了。
「放心吧,有你楊伯母在,不用擔心。」
事關自己閨女的婚姻大事,徐母自然不可能不關心。所以收到消息以後她就約著楊氏出來見面了,在確定了清和郡君心裡是如何想的以後她就放心下來了。
至於閨女擔心的這些,她覺得是根本不會發生的。
她調教出來的閨女,難道她自己還能不知道嗎?
「行了,用不著太擔心。如果那清和郡君真要是沒有看上你,絕不是因為我的梅兒不好。」
徐臘梅被她娘的話給逗笑了,忍不住問道:「要不是因為我不好,那是因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清和郡君的眼光不好了,連我梅兒都沒有看上,不是因為眼光不好,還能是因為什麼?」
徐臘梅緊張的情緒果然因為她娘的這話頓時就好了不少。
「怕是也就隻有娘您才會這麼說了。」
「好了,快去準備吧。咱們還得要去見人呢。」
路長安這次是請人過府來相見,名頭也簡單,就賞花宴。
京城之中早就已經有兩家就快要結親的消息傳出來了,如今路長安又以賞花宴為借口,請母女二人過府相見,這意思是最簡單不過了。
當然,也有人希望這兩家最好是別成,否則這強強聯合,隻怕這以後更難有他們的容身之地了。
「當初就不應該將你從小佛堂給放出來,如今居然還給我惹了這麼大的麻煩。」鎮國公回府之後才得知這一切,自然是氣的不行。
程愫心裡也憋屈,原本她是想讓鎮國公來幫自己出氣的。
那魏稷兄弟二人不曾將自己這個繼母放在眼裡,就連路長安也一樣。
但鎮國公畢竟是二人的親生父親,總不能還跟對待自己的態度一樣吧。
可沒想到自己才剛剛告訴了對方,結果就被對方好一頓的斥責。
「我不也是為了家裡著想。」
鎮國公冷笑:「為了家裡著想?到底是為了國公府還是你程家,你心裡有數。」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做的這一切自然都是為了國公府。」程愫疾言厲色,她補貼娘家也不是一兩日了,不過她一直都隱瞞的很好。
鎮國公冷哼了一聲,:「我決定將魏逸送去西北。」
程愫聽聞,猶如晴天霹靂!
西北,那是什麼樣的地方?她的逸兒從來都沒有吃過苦頭,真要是被送去西北了,那不跟要了她的命一般?
「國公爺,是妾身做錯了事,您就是要懲罰也應該懲罰妾身才是,怎麼能讓逸兒去西北?」
鎮國公皺眉,要不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女人,他又怎麼可能會跟自己的親生兒子離心離德?
那兩個隻怕今後自己多半是指望不上了,可魏逸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卻被程愫給養成了這般不學無術的模樣。
再這麼下去,隻怕遲早要毀。
所以他才當機立斷的做出這個決定來,就是希望還能夠勉強有一些挽回的機會。
也不求他以後能夠位極人臣,可至少也不該是如今這般模樣。
程愫哪裡知道鎮國公的這些用心,隻認為鎮國公這是因為自己才遷怒於魏逸,所以一個勁兒的求情。
她越是這樣,鎮國公就越是不耐煩。
「哭哭啼啼的成什麼樣子?你不是一向最喜歡念佛了嗎,那就回你的小佛堂裡面念佛去。」
「國公爺!」程愫跌坐在地,怎麼會這樣的?明明每一步自己都已經計算好了的,是絕對不會出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