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他從來不讓我過問他做的事情，隻是給我錢。」

　　「我、我自幼被爹娘虐待，他們經常打罵我，還要將我賣給一個老光棍，後來我就跳河了，被李龍救了起來。」

　　「他問我願不願意跟他，我就答應了。我們兩個偷偷地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再後來我懷孕了，他就帶我搬家，把我送到了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他說別人問起就說我是個寡婦，我不明白為啥，他就跟我說，讓我按他說的做，這樣以後他能保住我和孩子。」

　　「我那個時候已經意識到了不對，但是我也不敢多問，我都是靠他活著的。」

　　女人一邊說一邊流淚。

　　「李龍這個人，他對我很好，雖然他不能經常跟我在一起，但每次見面的時候，他都會給我帶一些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他對孩子也好。」

　　「隻是我們每次見面都是偷偷摸摸的，他甚至都沒有讓孩子醒著的時候見過他。」

　　「他說孩子不見他才是對孩子好，我會把孩子的一些趣事跟他講。」

　　女人說著說著，像是控制不住情緒一樣號啕大哭。

　　宋清雲沒有催促她，而是將一杯水送到了她的面前。

　　女人雙手死死地抓著茶杯，好半晌終於停止了哭泣，她喝了一點水，擡頭看著宋清雲。

　　「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你們把我抓過來，也是為李龍的事，我就知道他活不久，這個人……」

　　宋清雲看著女人的樣子，心裡也不好受，都是被命運磋磨的苦難人。

　　李龍對他們來講是一個作姦犯科、十惡不赦的壞人，但是對這個女人來講，李龍是救她於水火的神明。

　　她能理解女人複雜的情緒。

　　女人接著說道，「我們之間的相處就是這樣的。」

　　女人看著宋清雲。

　　宋清雲知道她沒有說謊，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有沒有在你這裡放過什麼東西？或者你們每次約會的地方在哪？」

　　「就是我家隔壁的院子，院子被他老早買了下來，裡面布置得跟荒廢了一樣，屋子有個地下室，我們每次見面的時候都去那邊。」女人小聲說道。

　　宋清雲點點頭。

　　萬耀晨利落地將地址寫在紙上，打開一個門縫手伸出去，外面的張明接過字條轉身就走。

　　「他有沒有在你那放什麼東西？說是以後留給孩子的，讓你不要打開，等孩子大了後再看這類的。」

　　「有一個木匣子，他說是以後養孩子的錢，讓我留好。」女人小聲說道，「那些錢不能給我們嗎？」

　　宋清雲看著她，還是搖了搖頭，「抱歉，李龍賺的錢是要充公的，他都是非法所得。」

　　女人擦了擦眼淚，「我和孩子以後要怎麼活下去？我們要怎麼辦？」

　　宋清雲看著女人，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她起身，「你先冷靜一下，我們把相應的事情核查完，就會放你離開。」

　　女人捂著臉低聲抽泣。

　　宋清雲打開門走了出去，她的心情說不出的憋悶。

　　「宋老師，沈局那邊忙完了，你要找他可以過去了。」錢嘯走過來對宋清雲說道。

　　「好。」宋清雲應聲去了沈衛東的辦公室。

　　沈衛東剛從外面回來，身上還有血腥氣。

　　「沈大哥，你受傷了嗎？」宋清雲關心地問道。

　　「不是我，是拒捕那個，血濺到我身上了，我這得收拾一下，不然等會回家，你嫂子又要跟著著急了。」

　　宋清雲點點頭。

　　「清雲，找我什麼事？」沈衛東問道。

　　宋清雲把自己手裡的畫像放在了沈衛東的桌子上。

　　沈衛東看著畫像上的男人也微微愣了一下，「他和為安……」

　　宋清雲點點頭。

　　「確實是有些像，隻是沒有李龍給我們確認他們的身份，我們隻能去滬市那邊查。」宋清雲說道。

　　「滬市不是我們的行政範圍，我們貿然過去那邊，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憑著兩張畫像要查人，這事不好辦。」沈衛東說道。

　　宋清雲把她之前和夏為安商量著，要把小金的畫像登在報紙上，發尋人啟事的事情跟沈衛東說了。

　　「這隻能出一口氣，從內部瓦解他們，但是咱們還是找不到他們在哪？」

　　宋清雲點點頭。

　　「是的，我覺得這個人應該是從軍或者從政的，看他的氣場就不簡單，我想申請去滬市那邊交流學習。」

　　「我跟鄭廳和部隊那邊協商，看能不能安排一組人暗中配合保護你。」

　　宋清雲點點頭，她當然還沒有膽大到一個人去，滬市畢竟那邊不是他們的勢力範圍，真的遇到事情，她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到時候才算是難辦。

　　「鋼鐵廠那邊每年都有去滬市交流學習的機會，由秘書處帶隊。」

　　「為安已經跟他辦公室的另外兩個同志協商過了，今年有去滬市的機會，讓他帶人過去。」宋清雲說道。

　　沈衛東立刻明白了宋清雲的意思。

　　「我會跟上面協調，打著交流學習的名義過去，即使你們過去會引起那邊人的注意，也不會過於打草驚蛇，還能暫時暗地裡行動一段時間。」

　　宋清雲點點頭。

　　沈衛東嘆了口氣，「這事情鬧的，也不知道那人的腦子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和為安這樣的能力，竟然……」

　　沈衛東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好在，為安沒留在他們身邊，不然，我們不知道頭疼多少倍！」

　　宋清雲有些哭笑不得。

　　「我有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覺得悲哀。」

　　兩個人都沒再說下去。

　　宋清雲就先回家了。

　　沈衛東整理了一下自己，他這段時間連軸轉，明顯也熬不住了。

　　今天他也準備回家休息一天，明天再繼續。

　　宋清雲那邊的培訓工作還在繼續，鄭興照顧宋清雲，上午半天她上課，下午就安排了其他的講師。

　　宋清雲基本中午就回縣裡。

　　夏若葵已經回學校繼續上課了，韓承武每天接送，白天學校附近也有人守著。

　　這個時間家裡沒有人。

　　宋清雲一個人坐在搖椅上，看著藍天，慢慢地整理自己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