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米在婁天欽辦公室門口的所作所為，全都被監控拍了個一清二楚。

　　「少奶奶到底在幹啥？安裝陷阱嗎？」員工甲一臉好奇。

　　「我看不像。」員工乙搖頭：「應該是進行某種儀式，擺陣？還是做法？」

　　幾個人都拿不準，隻好向上面反應，畢竟發工資的是婁天欽，萬一鬧出什麼事來，他們責任可就大了。

　　領導接到消息後，第一時間聯繫了婁天欽。

　　電話響之前，婁天欽正在跟婁世霆談話。

　　原因是婁世霆在學校把一包辣條分裝成六份，並以每份五毛錢的價格賣給同班小朋友。

　　被老師抓到之後，先是寫了檢討書，然後又詢問有沒有同夥。

　　婁世霆說沒有，但是老師掌握的信息卻不是這樣的。

　　因為據可靠消息，婁世霆不光自己售賣，他還在其他班級發展了幾個分銷商，然後從當中抽成。

　　辣條不是什麼好東西，家長都不怎麼願意給孩子吃，正因為如此，才使的婁世霆的生意越來越好。

　　僅僅半個學期，便在學校建立了一股小型產業鏈，每天資金流水高達十塊錢左右。

　　更讓人啼笑皆非的是，他們當中不光有分銷商，還有跑腿，放哨，財務，宣傳等項目負責人。

　　但婁世霆死咬著不肯說出來，老師也沒轍，隻好找到婁天欽，讓他領回家教育。

　　「……哪個環節出問題了，有沒有想過？」婁天欽沉著臉問。

　　婁世霆想了想：「我懷疑有人告狀，但是我沒有證據，他們都說沒有告訴老師，我準備回學校慢慢查，等我找到那個人，我非要叫他付出代價。」

　　「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算找到對方也無濟於事，不如及時止損。」

　　婁世霆歪了歪腦袋：「及時止損是什麼？」

　　「沒聽過？」

　　婁世霆搖頭：「沒聽過，我隻知道筍能吃。」

　　婁天欽：「……意思就是當某項投資出現虧損達到預定數額時，及時斬倉出局，以避免形成更大的虧損。通俗來講，就是不要把時間跟精力投放在沒有意義的地方。不過，稍微給點警告也是必要的。」

　　婁世霆認真的點頭：「我懂了。」

　　「那麼，我們來談談你賣辣條的事。家裡是缺了你吃，還是缺了你喝？你要賣那種東西度日？」

　　婁世霆：「……我的錢，不都借給你了嗎。爹地，你打算什麼時候還我？」

　　借樸世勛的錢，婁天欽已經還清了，但是三個兒子的壓歲錢還在他這裡。

　　婁天欽沉思了片刻：「半年以後吧。」

　　婁世霆急了：「為什麼要等那麼久？」

　　婁天欽：「這不是你問的。」

　　婁世霆不樂意了：「你拿我的錢，還不讓我問？」

　　「你的錢？小兔崽子，確切的來說，那都是我的錢。」

　　婁世霆驚呆了：「那分明是我磕頭磕來的，怎麼變成你的了？」

　　婁天欽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你就好比是一個項目，從你出生到現在，我在你身上也投資了不少錢了吧？現在這個項目開始盈利了，盈利的錢歸我所有，有什麼問題？」

　　婁世霆腦袋一空，感覺再說下去，自己的小金庫快保不住了，他連忙堆起笑容：「爹地，如果你把我比作一個項目的話，那麼項目的維護跟保養，是不是也得跟上？如果您不管不問，任由這個項目自生自滅，往後還怎麼拿來盈利呢？」

　　婁天欽笑了：「放心，半年之後，我不光還你本金，你還有利息可賺。」

　　這時，電話響了，是汪秘書打來的。

　　婁天欽示意兒子先出去。

　　「喂？什麼事。」

　　汪秘書道：「婁爺，沒叨擾到您吧。」

　　「別廢話，有事說事。」

　　汪秘書連忙把姜小米在他辦公室門口乾得事，如實的彙報了一遍，彙報完畢之後，汪秘書問道：「婁爺，要不要請人過去清理一下？」

　　汪秘書考慮的沒有錯，明天一早大家都來上班，總裁辦公室門口突然出現一堆的玩具，這叫大家怎麼想？

　　婁天欽：「都是什麼東西？」

　　「聽監控那邊說，好像是玩具什麼的，哦，奧特曼，好多的奧特曼。」

　　電話那頭忽然沒聲了，汪秘書久久聽不到回應，以為是掛了，可一拿起來看，發現還在通話中。

　　當汪秘書再次將電話貼上耳朵的時候，卻聽見那邊傳來的愉悅聲音：「……通知一下，明天那個樓層的員工，全部推遲半小時上班。」

　　……

　　姜小米回來的時候，婁天欽已經洗完澡躺在被子裡了。

　　「我頭髮最近變得好差，你看！」姜小米把打結的地方撈起來給他看。

　　婁天欽裝模作樣的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傑作，然後給了她一個提議：「這還不簡單，找個理髮店，做做護理。」

　　「理髮店都是騙人的，進去就是叫你辦卡。」她扒拉了下頭髮：「我去洗澡了。」

　　浴室門沒有關緊，縹緲的水汽順著縫隙流出來，還伴隨著姜小米五音不全的歌聲。

　　姜小米用了兩次護髮素才將打結的地方梳理通順，吹頭髮的時候，婁天欽忽然進來了。

　　姜小米身上隻圍了一條浴巾，晶瑩剔透的水珠在皮膚上，看起來十分的可口。

　　婁天欽心中一動，忍不住貼上她的後背，熱氣噴灑在她的頸邊，嘴唇一張一合的說了句話。

　　吹風機的噪音過大，姜小米沒聽清楚，她關掉吹風機：「你說什麼？」

　　婁天欽：「你吹快點。」

　　姜小米皺眉，扭著身子朝他看：「是這句嗎？」

　　當然不是這句。

　　其實，他剛剛說的是：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奧特曼？

　　姜小米也算是個人才，誤打誤撞的填補了婁天欽兒時的缺憾。

　　兒時的婁天欽其實有很多奧特曼，羅艷榮喜歡給他買，一買就一籮筐，作業寫完了，婁天欽就坐在地闆上就擺弄。

　　直到有一次，老太爺過來做客，看見滿地都是玩具，他臉色沉甸甸的斥責：「你給他買這些幹什麼，想讓他從小玩物喪志嗎？」

　　老太爺走後，婁天欽把心愛的奧特曼全都撞進袋子裡，羅艷榮問：「收起來幹什麼，你喜歡嗎？」

　　婁天欽咬著唇：「我已經不喜歡，玩膩了。」

　　因為它們，羅艷榮挨了罵，這玩具，他不要也罷。

　　那晚，婁天欽忍痛將這些心愛的擺件全扔進了垃圾桶，並暗暗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給機會讓人家責備他的母親。

　　後來老太爺來了幾次，倒是真沒有再說羅艷榮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