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完李小甲曾經被堅定選擇的例子以後，桌上人哄堂大笑，阿城捶著大腿，指著一臉錯愕的李小甲：「你你你你……」

　　李小甲知道他們是在嘲笑自己，可他卻一點都不生氣。

　　姜小米上氣不接下氣，捂著肚子直呼救命。

　　王浩握著拳頭，擋著合不攏的嘴，肩膀一個勁兒的抖著。

　　婁天欽電話打來的時候，姜小米還沒緩過來：「咳咳咳……哈哈……什麼事。」

　　婁天欽這幾天一直都心神不寧，縱然每天都會跟她通電話，卻還是無法抵消那種糟糕的感覺。

　　今天是大年三十，一大早就開始炸鞭炮了，婁天欽被吵得睡不著，索性打個電話，一來求個心安，二來……想她了。

　　姜小米把剛才李小甲的事，當成了逗人的笑話跟婁天欽講了一遍，她在電話裡笑的不能自己，婁天欽卻沒聽出來有什麼值得高興的，為了不掃興，他十分配合的呵呵了兩聲。

　　夫妻兩人聊天，其他人就隻能埋頭扒飯，王浩偶爾會擡頭看一眼，卻又很快的垂下眼眸。

　　有些人，能遇見，就已經是上上籤了，還有什麼好求的？

　　也在這一刻，王浩想清楚了。

　　下半輩子也不幹別的了，就守著她，守著婁家過。

　　打完電話，姜小米又跟婁天欽開了視頻，然後將鏡頭對準自己的傑作掃了一圈，但凡被她掃到的人，紛紛露出肅然起敬的表情，不敢有絲毫僭越。

　　婁天欽的威嚴，除了李小甲之

　　外，誰也不敢挑戰。

　　姜小米笑眯眯道：「都看見了吧？」

　　婁天欽：「你一個人做的？」

　　「哪能啊，王浩他們幫我打下手，我還包了餃子呢，味道我替你嘗了，不鹹不淡，正正好。」

　　婁天欽舒展著眉頭，拇指搭在屏幕上，眷戀的摩挲著，語氣不由自主的酸了：「我都沒吃過。」

　　姜小米：「你少來了，哪次過年我沒幫忙啊？是你沒吃出來。」

　　外面炸鞭炮的聲音開始密集起來了，姜小米聽到了：「東亞是不是很熱鬧？」

　　婁天欽起身走到窗戶邊上，將鏡頭調轉了個方向，今兒天氣不行，而且又是在白天，隻能聽個響兒。

　　「看見了嗎？」婁天欽問。

　　姜小米：「啥也沒看見，晚上倒是可以看看。」

　　婁天欽：「今晚如果沒喝醉的話，我放禮花給你看。」

　　姜小米：「好嘞。替我跟外公婆婆公公問好。」

　　婁天欽：「OK。」

　　該說的都說完了，卻沒有人掐斷視頻。

　　他們就這麼默默地看著對方，莫名的不舍。

　　婁天欽回到床上躺下，然後曲起手臂枕在腦後，笑著問道：「怎麼了？」

　　他還在懶床，但是姜小米這裡的天卻已經黑了。

　　距離不光能產生美，還能加劇思念。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就想坐飛機回去了。

　　「老公~」

　　「嗯。」

　　「我過兩天就回來。」

　　王浩猛地停下夾菜的動作。

　　婁天欽僅僅沉默了一會兒，就轉移了話題：「北歐不好玩嘛?」

　　姜小

　　米：「好玩是好玩，但想跟你一起玩。」

　　婁天欽笑了：「不給你跑的時候，你盡想著往外跑，現在好了，給你去玩，你卻要跑回來，什麼人吶。」

　　姜小米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婁天欽卻坐起來：「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得去送世丞他們去蔣家了，你吃完了，早點休息，回頭我把視頻錄下來給你看。」

　　「哎哎哎……」

　　婁天欽狠心的掛斷電話，而後將手機扔在被子上面，橫出胳膊蓋住眼簾。

　　他已經動用了許多關係，卻還是沒能查出背後的主使，那個看不見得敵人，像是憑空冒出來一樣。

　　搞不定這顆定時炸彈，姜小米一時半會還不能回來。

　　……

　　蔣家老宅

　　一年當中，就屬過年最熱鬧了。

　　平時聽不到聲響，這下可好，孩子們一過來，吵得天翻地覆。

　　蔣老爺子站在長廊下，眯著眼睛欣賞這些小鬼頭們雀躍玩耍的身影，想想自己這輩子真不虧，孫子，外孫女、重孫子、重孫女，該有的統統都有了。

　　今年，除了姜小米缺席之外，蔣昊臣也沒回來，婁天欽本還想著趁今天這個機會套一套蔣昊臣的話，卻撲了個空。

　　「二哥怎麼沒回來？」婁天欽問。

　　蔣旭東道：「小豬跑到別人家園子裡了唄。」

　　婁天欽挑眉，看來好事要近了。

　　蔣旭東側眸看了看他：「今晚你可要做好喝醉的準備。」

　　婁天欽問為什麼。

　　蔣旭東道：「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我們家

　　不光護犢子，還有點記仇。」

　　婁，這都什麼跟什麼？

　　「你們家記仇跟我有什麼關係？」

　　蔣旭東回了一記讓他自己體會的眼神，轉身走了。

　　婁韶華今年在婁家過年，羅女士跟婁傑鋒便不方便過來，提前打了招呼說初三那天再來拜訪。

　　所以今年，婁天欽得獨自領著孩子上蔣老爺子這邊。

　　沒有姜小米的陪伴，婁天欽坐在狐狸窩裡，感覺渾身都不自在，彷彿他們看自己的眼神都跟以往有些不同了。

　　他由得想到蔣旭東說的那句話。

　　——我們家不但護犢子，還很記仇。

　　婁天欽意識到，前段時間跟小狗崽鬧離婚，似乎還沒有個正兒八經的說法。

　　後知後覺的婁天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吃到一半，大家開始相互敬酒，除了跟蔣老爺子之外，酒杯子大多都是朝著婁天欽這邊來的，三個舅舅跟舅媽將婁天欽團團圍住，你一杯我一杯的，起初還有個說法，到了後面，什麼話也沒有，幹就完了。

　　三舅勾著婁天欽的肩膀，不斷地施壓，臉上卻掛著微笑：「天欽，可以啊。」

　　婁天欽顰眉，露出不堪負重的表情：「三舅，我自罰一杯。」

　　孩子們吃的快，飯碗一推，嘴一抹，便開始等著放鞭炮了。

　　婁天欽孤身面對這群狐狸，第一次嘗到了什麼叫勢單力薄。

　　後來，還是蔣旭東出面，將婁天欽帶到了院子裡醒酒，這才免了他繼續遭罪。

　　蔣旭東道：「你

　　是有什麼事嗎？」

　　婁天欽反應有些慢：「什麼事？」

　　蔣旭東遞過去一張紙巾：「今晚你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