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父親彷彿都會有這麼一個心理過程。

　　女兒嫁不出去的時候吧，抓心撓肝的著急，就怕砸手裡。

　　女兒有了男朋友，歡天喜地的慶賀。

　　真正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又變了主意，感覺女兒好像也不是那麼著急要嫁出去。

　　趙父問：「那個人販子到哪了？」

　　在東亞的時候，趙父背地裡喊蔣昊臣小白臉。

　　雖然不好聽，但多少也能聽出點的寵愛在裡頭。

　　回來一陣子後，趙父不喊小白臉了，開始叫蔣昊臣小搖子。

　　趙奕歡還納悶，為毛要叫這個外號。

　　趙父解釋說：「他不是搞船的嗎，船上不得有水手拿漿搖櫓嗎？我喊他小搖子有什麼不對？」

　　前面兩個趙奕歡勉強能接受，如今這個，她是真的忍不了了。

　　「你怎麼又給人亂取外號？」

　　「他馬上就要把你拐跑了，不是人販子是什麼？」

　　「爸，有點禮貌成嗎，哎，我跟你說話呢，你上哪去啊！」

　　趙奕歡追逐著趙父的背影，一臉的無語。

　　「你家的坦塔尼克號要來了，我可不做電燈泡，我去你二大爺家裡下盤棋。」

　　趙奕歡的老家在郊區，七繞八繞的山路，導航如同虛設，趙奕歡怕蔣昊臣迷路，就讓蔣昊臣村頭等她，她騎著小電驢過去接。

　　到家了，蔣昊臣沒看見趙父，便問道：「我未來嶽父呢？」

　　「上我二大爺家裡下棋了，說怕打擾我們。嗚……」

　　蔣昊臣幾乎沒有任何預兆，就把趙奕歡摁在了牆壁

　　上親吻。

　　天雷地火，蟄伏已久，一點就燃。

　　蔣昊臣的理智沒有出格，身體卻與理智背道而馳。

　　唇瓣分離後，趙奕歡一低頭便看見男人西裝褲下的猙獰輪廓。

　　小女人主動牽起了蔣昊臣的領帶，稍稍用力便將人給勾住了，兩人氣息交融，使的她的聲音帶著一股讓人無從拒絕的蠱惑：「我爸要是回來看你這個樣子，你猜，他會怎麼想？」

　　趙奕歡哪怕在身高上佔盡了優勢，可到底是個女人，在面對蔣昊臣的時候，還是得仰起頭來。

　　蔣昊臣視線稍稍一垂，就將她T恤衫下的風景一覽無餘。

　　男人呼吸一緊，不動聲色的將領帶從她手裡拉回原處掖好：「別鬧，大白天的……」

　　趙奕歡瞧他這幅緊張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蔣昊臣知道她在笑是什麼，努力調整著呼吸，可肉體凡胎的他，哪能這麼輕鬆地收放自如，趙奕歡見他窘迫的樣子，大著膽子詢問他：「我二大爺中風，下棋賊慢，要不……」

　　她貼著男人，小腰在他身上蹭了蹭。

　　蔣昊臣喉結迅速滾動了兩下，雙手撐著她的肩膀，隔開了一點距離：「我過來可不是為了做這事兒的。」

　　趙奕歡故意刁難的問：「那你來幹什麼的？」

　　蔣昊臣望著她，低低道：「瞧瞧吾妻安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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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父跟個中風的人下了半天的棋，期間聊了許多。

　　二大爺也是有女兒的人，他非常能體會趙父的心情。

　　「

　　開始肯定不習慣，但你要想啊，你能活多久？總不能一輩子陪著她吧，女大不中留，留在家裡留成仇，替她找個好人家，比什麼都強。」

　　道理趙父是懂得，可心裡還不怎麼痛快。

　　這時，電話響了，是趙奕歡打來的。

　　趙父心裡泛起嘀咕，真是稀奇，不好好陪人家，給他打什麼電話？

　　二大爺哆嗦道：「你看，女兒還是想著爹的。」

　　這麼一說，趙父心裡更不舍了。

　　「喂，爸，棋下完了嗎？」

　　趙父：「還沒，怎麼了？」

　　趙奕歡：「趕緊回來吃豬肉，殺豬了。」

　　趙父一怔：「殺豬？誰殺的？」

　　趙奕歡：「我殺的。」

　　趙父當場就樂了：「就你那細竹竿的身材，能摁得住它？我一頭豬都是二百來斤。」

　　趙奕歡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昊臣這趟過來，送了我一輛車。」

　　趙父反應過來了：「你……你把豬撞死啦？」

　　「爸，對不起。」

　　趙父安撫道：「哎呀，一頭豬而已，爸沒那麼小氣啊。」

　　趙奕歡：「爸，不止一頭。我倒車的時候，不小心把豬圈給撞了。」

　　趙父蹭的一下跳了起來：「趙奕歡，你把我的豬崽撞死了？」

　　趙奕歡慌了：「我不是故意的，當時沒控制好。」

　　趙父又一次反應過來了，自己家跟豬場有段路程：「好端端的，你跑到養豬場幹什麼！」

　　趙奕歡哪裡好意思告訴她爸，帶蔣昊臣去豬場是為了讓他去去火。

　　「那是您未來女

　　婿，帶他參觀一下我們家的產業怎麼了。」

　　趙父搗著心窩子，痛苦不堪：「那你也不能往上撞啊！你要死啊你。」

　　趙奕歡：「我都說了不小心的，我也沒想到咱家豬圈這麼脆弱，一撞就塌了。」

　　趙父覺得半邊身子都硬了：「還塌了？」

　　趙奕歡：「我準備買點水泥幫您重新再搞個豬圈。這樣吧，我開車去接您，看看買多少合適。」

　　趙父本來想叫她來二大爺家接他，忽然想到坍塌的豬圈，這要是坐了她的車，全村人豈不是都要來吃他的席？趙父連忙又改口：「你千萬別過來，我走兩步就回去了，你在家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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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小時以後，趙父一路小跑來到了養豬場，然後就看見斷壁殘垣的培育幼崽的豬圈，以及被撞得四分五裂的小豬崽。

　　老人家兩行寬淚縱橫。

　　要麼不殺豬，一殺她就殺一窩啊。

　　「蔣昊臣。」趙父悲痛過後，竟一反常態的冷靜起來。

　　蔣昊臣連忙上前：「伯父。」

　　「叫什麼伯父，叫爸。」

　　蔣昊臣半秒都不要，直接脫口：「爸，有什麼吩咐。」

　　趙父佝僂著脊背：「中秋節過完，把她給我領走。」

　　趙奕歡急了：「爸，你至於嗎？」

　　趙父沒有理會她，指著地上那些小豬仔說道：「記得把這些豬也一併帶著。」

　　蔣昊臣以為趙父是擔心吃不完，所以才叫他帶走：「爸，我回頭給你修個冷庫，您把這些豬放進去，過年了還可以吃。

　　」

　　趙父：「過年有過年的豬，這些你一定要帶。」

　　老丈人盛情難卻，蔣昊臣也不好再推脫：「我帶兩隻就行了。」

　　「全部帶走。」

　　「這個……」

　　「這是你媳婦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