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拿捏薛蔚這個軟柿子
慶寧帝現在沒辦法拿草原可汗一行人怎麼樣,轉頭便挑了個軟柿子捏,他目光射向薛蔚和薛太傅那一方:「薛蔚,你這一次將草原使節團帶過來,可是給朕好大的驚喜。」
「朕看他們不是誠心來做生意的,而是上趕著來打朕的臉的!」
薛太傅聽到皇帝這話,立刻戰戰兢兢,站起來要解釋:「陛下……」
他剛站起來,就被薛蔚按著坐下去了。
薛蔚還沒來得及告訴他爹西北基本上已經是他的天下了。畢竟他家老爹是一個十分謹慎膽小的人,他怕告訴了他家老爹就日日睡不著了,還是直接在把慶寧帝從皇位上踢下去這一天讓老爹知道好了。
薛蔚說話時都沒站起身,翹著個二郎腿,大大咧咧的靠在椅背上:「陛下如此待客之道,也不怪勃爾草原翻臉,怎麼又怪到我頭上去了。」
薛太傅聽到薛蔚如此語氣並且都不自稱「臣」了,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兒子你要造反啊?
這是在西北囂張慣了,回到宮裡裝不住了嗎?不對呀,他家老二也不是這麼飄的人呢!
薛太傅沉浸朝堂多年此時已經拚命在,腦子裡想如何為薛蔚開脫:「陛下你別誤會,我家老二隻是……」
薛蔚冷冷一笑:「我隻是忍皇帝很久了。」
薛太傅:完啦!
「我薛蔚在西北三年,清剿匪患,開荒拓土,西北糧食連年增收,商貿日益發達,百姓們從受飢挨餓逃荒到現在已經有了安身之所,豐衣足食。」
薛蔚拍了拍面前的宴桌:「當年新年的宮宴上,安王造反,我還是救駕有功的功臣,如今隻是做了一樁事,沒有對上你的心意,就變成罪臣了。」
「我薛蔚這三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陛下卻因為我將失蹤的那三十萬兩軍餉送回京城,而心生猜忌,此次召我回京,書信之中句句不離薛太傅,拿薛太傅當人質要挾我務必趕回京城,今夜我和我爹恐怕是兇多吉少。」
「卸磨殺驢,恩將仇報恕我直言,你落到今日困局,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大膽!來人,讓這個口出狂言的逆賊給我拿下!」
慶寧帝被說的破防,眼下奈何不了有草原當靠山的昭王,他還奈何不了薛蔚?
「皇帝,你今天是不是也要給我扣一頂謀反的帽子?可惜我不像昭王一家,是平定叛亂的功勛,有先帝的律令保護。」
皇帝的禁衛軍已經從宴會廳大門魚貫而入,朝著薛蔚走過來,而薛蔚卻不緊不慢的吃了口桌上的菜:「不過今日中秋我也送你一份大禮。」
「姚丞平其實根本沒有逃跑成功,他一直都被我關在水牢裡,他寫給你的那些報平安的密信,也是我逼著他寫的。」
一句話如晴天霹靂,讓原本覺得自己對薛蔚十拿九穩的慶寧帝心驚不已:「你說什麼?」
薛蔚吐字清晰:「我這次回來不僅帶了草原使節團來,姚丞平也一併帶來了。」
「皇上不是交代了臣捉拿姚丞平歸案給昭王的冤屈一個交代,給百姓一個交代嗎?臣已經奉旨行事。」
薛蔚放下筷子,用錦帕擦了擦嘴,「今天晚上京城有各種遊園會,燈花會,熱鬧的很。姚丞平這會兒估計已經被人押著在京城大街上懺悔自己的罪行了。」
今日參加中秋宮宴的賓客都是皇帝和太後親自酌定的名單,大部分人是多多少少知道些內情,隱約猜到今晚俺皇帝要對昭王府開刀,然而現在這針鋒相對的氣氛,或者說是皇帝和太後被昭王一家和草原可汗單方面摁在地上摩擦的氣氛,實在是令眾人膽戰心驚,生怕這宮宴會生出什麼事端,都生出了想要離席的想法。
今晚他們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江挽月和盧方沁一開始就被羞辱,受了一肚子氣,還等著看江黎黎被晉王妃教訓,被太後教訓,江黎黎的夫家被皇帝報復,結果事情的發展遠遠出乎她們的意料。
江黎黎安然無恙,甚至還敢把皇帝懟得個狗血噴頭,辛家三妹甚至成了勃爾草原領軍人物,皇帝和太後都不敢動。
現在就連她以為今晚必被皇帝料理的薛蔚,都敢蹬鼻子上臉,這個世界是瘋了嗎?
慶寧帝大驚失色:「周居善,你快去把夏肅叫來彙報一下,現在宮外是什麼情況!」
說罷,他喃喃自語,眼珠子轉個不停。
「你怎麼知道姚丞平要逃跑的?」
「是誰洩露了消息?周居善,趕緊把負責給姚丞平傳遞密信的人都給我控制住……」
周居善看著已經有些魔怔的慶寧帝,微微一笑,退了出去:「遵命。」
*
中秋的京城張燈結綵,賀家和侯家等一眾經商高手,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大肆斂財的日子,舉辦了賞月遊園會猜燈謎,套圈領獎品……無論身份任何人都可以參加,所以今日京城的百姓可以說是傾巢而出。
「來!讓一讓讓一讓,悅來鏢局押送重犯姚丞平歸案!」
熱鬧的朱雀大街,悅來鏢局的鏢師們拉著一輛囚車,囚車上的人正是昔日的猛虎將軍姚丞平姚丞平。
關悅身騎高頭大馬,披著鏢師的鬥篷走在最前方開道。
「姚丞平抓回來了?」
「居然在中秋這個好日子押回來真是晦氣!」
已經有人將手裡啃完的雞腿骨頭砸了出去:「你這個白眼狼,昭王府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坑害忠良!」
姚丞平被關在水牢裡折磨了數月,什麼都招了,就是面對一眾將火氣都發洩在他身上的百姓,他不由得心生怨懟:「你們怎麼不動動腦子想想,我當年隻是昭平侯手底下一個副將,怎麼有這個膽量和手段去策劃一切?」
姚丞平根本沒有收到慶寧帝讓他逃跑的密信,周居善現在坐到這個位置,已經手段通天,密信自然是在半道之上就截了下來。
因此,姚丞平已經認定是慶寧帝把自己推出來當替罪羊,不給自己留一絲活路。
「辛家堪稱是邊塞的定海神針,我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安對他們下手。」
他含恨道:「當然是當今聖上授意,我才敢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