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計中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約莫兩刻鐘左右,太子妃前往宗廟的馬車隊伍,就緩緩停了下來。
季婉清在萬眾矚目之下,在宗廟中,進行了一場儀式。
儀式結束後,按照慣例,宗廟裡,會準備一頓齋飯,讓前來參加祭祀典禮的眾人享用。
齋飯設置在宗廟後院的存草堂。
平日裡,宗廟隻有寥寥幾個打砸,專門負責宗廟的日常掃撒。
由於今日因為宗廟裡舉行大型祭祀,而宗廟地處偏僻,從宮中調派宮人過來,並不現實。
所以,就臨時在周邊附近征著了十幾名幫傭。
這些幫傭自然是不能進入存草堂裡的,他們隻負責幹一些粗重的雜事。
此時,齋飯已經整齊地排放在堂內的長桌上,每一桌都是八菜一湯,菜品簡單樸實。
季婉清作為萬眾矚目的焦點,保持著優雅的姿態,端坐在席間。
她眼底閃過一抹得意之色,表面上故作矜持地微微一擡手,道了句:「諸位,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今日來參加祭祀典禮的,全部都是於大乾朝堂分量頗重的皇親貴戚。
這麼一幫地位尊崇的人,如今對季婉清俯首稱臣,這讓季婉清的內心頗為膨脹。
僅僅隻是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就能夠享受到如此前呼後擁的感覺。
季婉清不禁在心底暗暗下定決心,從現在開始,她要牢牢把太子妃的位置坐穩,還要往上更近一層,去到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她要成為全天下最尊貴的女子,成為大乾的皇後!
心念流轉之際,季婉清不動聲色地沖著身邊的貼身女使琵琶,使了個眼色,然後自己就起身離席了。
琵琶馬上心領神會,眼看著太子妃離席,連忙來到西陵國公主所在的那一桌。
「你做什麼?」青鳶看到太子妃身邊的奴婢靠近,不由警惕地質問了一句。
琵琶連忙賠笑,小聲說道:「夕瑤公主,我家太子妃想約公主你到花園一敘。」
「本公主同你家太子妃並不熟,有什麼好敘的?」
慕容夕瑤那透著不可一世之色的驕縱眼眸裡,掠過一抹審視的光芒,慢悠悠地反問了一句。
聞言,琵琶眼神閃爍了兩下,當下,把心一橫,按照太子妃事先教她的說辭,壓低聲音再次開口。
「夕瑤公主,我家小姐有一件東西要給你瞧,事關公主是否是西陵國女帝的唯一繼承人。」
這話一出,慕容夕瑤那目空一切的眼眸裡,不由掠過一抹驚詫之色。
不過很快,慕容夕瑤眼底的神色,就恢復如常,隻冷冷地吐出一句:「前面帶路。」
「公主,這大乾太子妃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葯?」
「她會不會為著上次除夕夜宴的事情,故意報復公主你,所以才編出那種荒謬的謊言?」
青鳶小心翼翼地緊緊跟在慕容夕瑤的身邊,一邊往宗廟深處的花園走去,一邊忍不住質疑了起來。
慕容夕瑤透著不可一世的驕縱眼眸裡,掠過一抹殺機,語氣陰冷地開口。
「到底真假與否,待本公主一探便知,若是讓本公主察覺這季婉清故意編造這種不實言論,本公主絕對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從小到大,慕容夕瑤雖然並不十分跟母君親近,但這並不影響她是母君唯一骨血,西陵國女帝唯一繼承人的事實。
因此,即便母君對她的態度,總是冷冷淡淡的,慕容夕瑤也從未懷疑過自己在母君心目中的地位。
就拿這次來說,母君會千裡迢迢不辭辛勞地出使大乾,都是源自於慕容夕瑤用八百裡加急送回西陵的那封家書。
在家書裡面,慕容夕瑤是添油加醋地把自己在大乾受的委屈,一股腦兒地向母君高了狀。
這不,母君不就馬上趕來替她這個唯一的寶貝女兒撐腰了嗎?
雖然,母君表面上對她嚴格要求,從來不苟言笑。
但是慕容夕瑤知道,母君對她的愛,很深沉,隻是望女成凰,盼她能夠早日獨當一面,將來好挑起整個西陵國這副重擔。
在慕容夕瑤看來,母君對她的關心,就是面冷心熱,一切都藏在心裡,從不宣諸於口。
此時,琵琶在前面給西陵國公主主僕引路。
身後頭慕容夕瑤的話,很清晰地落入琵琶的耳朵裡,頓時,琵琶渾身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
沒想到,世人口中人人稱讚成「活菩薩」的夕瑤公主,居然是佛口蛇心,說出要人命的話,竟然如此輕鬆隨意!
心裡各種忐忑的琵琶,現在是低眉斂眸,大氣不敢喘一下。
她不知道,這個西陵國公主說出方才那些狠辣話,究竟意欲何為?
畢竟,西陵國公主一直在外人面前營造自己「活菩薩」的形象,不可能輕易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除非……
忽的,琵琶驚出了一身冷汗,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時候,琵琶隻覺得自己後腰的位置,被一柄尖銳的匕首,給頂了住!
「夕瑤公主,你……」
「給你一次機會說實話,不然就去死。」慕容夕瑤這時候已經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將自己最真實的狀態,完全呈現在琵琶眼前。
見狀,琵琶已經嚇得兩腿發抖,站不穩地要摔倒在地。
青鳶伸手將她用力一扯:「我家公主問你話呢!」
喝斥聲刺激著琵琶的耳膜,心裡害怕極的她,生怕慕容夕瑤會一聲令下,直接讓人送她去見閻王。
琵琶趕忙開口,顫顫巍巍地說:「夕瑤公主,奴婢說的都是實話,我家太子妃真的有一件緊要的東西讓你看,你去了就知道了!」
聽到這話,慕容夕瑤眼裡的懷疑,這才稍微褪去了一些。
她隨意揮了揮手,示意青鳶退下。
得了自由的琵琶這才如獲大赦地長長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沒等她緩過神來,就聽到慕容夕瑤冷聲警告。
「你家太子妃最好能給本公主一些實際的東西瞧,否則……」
「夕瑤公主,我家太子妃已經在前面花園等候多時了,請隨奴婢這邊走。」
琵琶猛地咽了口口水,畢恭畢敬地打斷慕容夕瑤的話語。
這一頭,琵琶領著慕容夕瑤主僕前往花園。
另一頭,花園裡。
在庭院裡已經等得腿都站酸了的季婉清,那張常年戴著矜雅假面具的臉龐上,已經隱隱有些不耐煩之色。
恰時,季婉清看到前頭有一座涼亭,快步朝著涼亭走去,想過去歇歇腳。
然而,就在季婉清踩上涼亭台階的剎那,她腳下不由猛地一打滑:「啊!」
伴隨著一聲尖叫響徹花園上空,季婉清整個人直接撲倒向台階。
「太子妃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身材粗壯的中年男人,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衝出來。
中年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季雲素故意安排在此處,準備從季婉清身上取血,用以滴血驗親的如意賭坊坊主賴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