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不是，我就是睡醒了。」

　　薄靳舟走到沙發前，把林語聲拉起來抱進懷裡。

　　他的頭埋在她肩膀上。

　　林語聲感覺到了他的情緒，她鼻子一酸，擡手抱住他的腰。

　　輕聲問，「你中午吃得少，餓了沒有，晚上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聲聲。」

　　男人的低聲呢喃響在她耳邊，林語聲的心跟著一熱。

　　他說，「不用你做，我去做飯。」

　　「要不，讓阿姨來做？」

　　林語聲心疼他這幾天的辛苦。

　　不想讓他太累。

　　薄靳舟放開她，低眸看著她，說，「沒事，做飯可以調節我的心情。」

　　「……」

　　林語聲還能說什麼？

　　她扯起一個笑，「既然這樣，我就陪著你。」

　　反正兩個人的飯菜，也不是很難。

　　她幫著他打下手，陪他說說話。

　　薄靳舟沒有拒絕。

　　隻是說，「我先去漱個口，你等我一下。」

　　「我也還沒漱口，一起吧。」

　　她剛才醒來，是想去漱口的，結果陸盼盼的視頻邀請就發了過來。

　　兩人一起漱了口，進廚房做飯。

　　林語聲幫著薄靳舟摘菜。

　　摘完青菜，薄靳舟說，「我剛才夢見奶奶了。」

　　林語聲剛才感覺到他的情緒，以為他是想奶奶了。

　　沒想到，他是夢見了奶奶。

　　她眼眶有些熱。

　　輕聲問：「奶奶跟你說什麼了嗎？」

　　「奶奶讓我轉告你，不要難過，她說她會在天上保佑我們的。」

　　林語聲擡眸望向天花闆。

　　不讓自己哭。

　　但情緒如潮水一般。

　　她沒有控制的能力。

　　「奶奶還說，她見到了我爸媽。」

　　薄靳舟的聲音低低沉沉地，聽在林語聲耳裡，心裡說不出的情緒複雜。

　　「他們都很喜歡你，奶奶還說，他們讓你管著我。」

　　「我才不管你呢。」

　　林語聲嗔他一眼，「我去上個廁所。」

　　她轉身快步出了廚房。

　　進到洗手間，關上門，淚水就流了下來。

　　真是奇怪。

　　之前那些年，那麼艱難，也沒有多愛哭。

　　因為知道軟弱沒用。

　　這幾天的淚水卻像是開關壞了的水龍頭。

　　說流就流。

　　止都止不住。

　　哭了幾分鐘。

　　林語聲又洗了把臉，看著自己紅紅的眼睛。

　　她沒有再去廚房。

　　而是在房間裡刷了一會兒視頻。

　　看見了崔佳人辭演退圈的聲明。

　　以前，崔雲洲替她賠償劇組所有損失的消息。

　　意外的是，崔雲洲還給她發了一條私信。

　　【林老師，非常抱歉，我妹妹因為私人原因不能再演你的作品斜杠女孩的女一號了。我已經跟劇組解釋過，替她辭演了角色。

　　還有今天的事，以及以前她對你的傷害，即便道歉是最沒用的，我還是想鄭重的跟你道歉，對不起。】

　　林語聲看完崔雲洲的私信。

　　發了會兒呆。

　　還是決定編輯消息回復他。

　　崔雲洲和鳳婉那樣身份的人，能夠對她如此真誠。

　　林語聲是感動的。

　　她也感覺得出，他們對她好，不完全因為她和薄靳舟的關係。

　　而是他們本身人品好，不嫌貧愛富。

　　她甚至覺得，崔雲洲符合她在斜杠女孩那本小說裡，給她的女主安排的哥哥的所有幻想。

　　而他母親鳳婉，也像她女主的親生母親。

　　所以，第一眼，她就對他們特別有好感。

　　一開始不知道那份好感原因，後來才發現。

　　原來，是像她幻想的小說裡的人物。

　　【這些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跟我道歉，希望崔佳人早日康復。】

　　雖然她討厭崔佳人。

　　便當著人家哥哥的面。

　　也不能詛咒她吧。

　　所以，該虛偽還得虛偽。

　　回復完崔雲洲，林語聲退出微博。

　　點開備忘錄，查看自己之前做的新作品的構思記錄。

　　她在女主的人設那裡，加了一個，女主有一個哥哥，很愛很愛她。

　　女主在幸福的家庭長大……

　　林語聲寫完女主人設，又寫配角人設。

　　寫得太投入，忘了時間。

　　直到房間門口響起薄靳舟的聲音，「聲聲，吃飯了。」

　　她一看手機上的時間，才發現，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哦，好。」

　　她應了一聲，保存備忘錄。

　　-

　　帝都。

　　崔雲洲沒想過林語聲會回他消息。

　　道歉，是因為他心存內疚。

　　看見林語聲的回復時，他剛從崔佳人的房間出來。

　　崔佳人終於願意接受心理治療，也願意吃飯。

　　他母親鳳婉在房間裡陪著她，他看完消息，站在二樓的走廊上，回了一句：

　　【林老師，謝謝你。】

　　下樓，他父親崔國富立即放下財經雜誌，問他，「雲洲，怎麼樣？佳佳的情緒穩定沒有？」

　　崔雲洲點頭，「穩定下來了，明天可以讓心理專家來家裡了。」

　　崔國富鬆了一口氣。

　　對他指指旁邊的沙發。

　　崔雲洲坐下後，崔國富說，「我想過兩天去一趟容城。」

　　「爸，你去容城做什麼？是出差嗎？」

　　他的心思都在醫學上，對集團的事沒有興趣，也從不過問。

　　崔國富擰了擰眉，「不完全是出差。」

　　「爸，你想去見林語聲？」

　　崔雲洲立即猜到崔國富的用意。

　　「嗯。」

　　崔國富點頭，「你和你媽媽對那個叫林語聲的女孩評價都太高了，我挺好奇，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孩。能讓你們如此喜歡，卻讓你妹妹如此忌憚她。」

　　「忌憚？」

　　崔雲洲品著崔國富用的詞。

　　崔國富笑了笑，「對，就是忌憚，佳佳在害怕，她怕你們跟林語聲走得太近，可能是因為她之前喜歡過靳舟的原因，她特別抗拒你們跟她走得近。覺得她會把你們也搶走。」

　　「那是她心理出了問題，家人能是可以搶走的嗎？」

　　崔雲洲擡手撫額。

　　他這兩天，聽了些崔佳人之前的事。

　　想了想，覺得還是因為告訴崔國富，「爸，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佳佳之前就瞞著我們一些事，我在想，是不是之前我們對她的寵溺太過了，導緻她不僅僅是驕縱，而是品性都出了問題。」

　　「什麼意思？」

　　崔國富不解地看著兒子。

　　崔雲洲看了眼二樓方向。

　　說，「小玉今天下午告訴了我很多事，是以前佳佳不讓她說的，說佳佳在大學和劇組，不止一次做過傷人的事，林語聲並不是第一個被她傷害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