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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四章我來給你解圍!

天下長甯 知白 10275 2025-06-04 10:56

  廷尉府。

  葉無坷進門的時候看到高清澄正在安排人手,他便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等着。

  聽了一會兒他聽出來了,這是在安排保護徐績的人手。

  畢竟徐績還是宰相呢,身份依然尊貴,所以徐相親自上街與百姓們交流這種事,一定要做好保護。

  如果徐績是在廷尉府的保護下出了事,那廷尉府也是有巨大責任的。

  等高清澄安排完之後葉無坷從口袋裡掏出來一顆高粱饴:“啊~”

  高清澄張嘴等着投喂。

  葉無坷問:“徐相這麼快就答應了要去和百姓們談談?”

  高清澄搖頭:“沒答應。”

  葉無坷:“你已經安排人了他還沒答應?”

  高清澄:“他沒答應,我說是陛下旨意。”

  葉無坷:“陛下旨意這麼快?”

  高清澄:“也沒有。”

  葉無坷眼睛逐漸睜大。

  高清澄道:“等徐相回來會補一份給他,我已經請兩位老人家替我去宮裡請旨了。”

  葉無坷眼睛又睜大了:“兩位老人家?哪兩位?”

  高清澄:“曹公與張公。”

  葉無坷:“這兩位倒是行,不可能請不來旨意。”

  他問:“你怎麼突然間這麼壞了?假傳旨意這種事你也敢?”

  高清澄:“不是我說的,是曹公聽不下去了鑽出來說有旨意。”

  葉無坷想了想那老前輩想看戲都按捺不住的樣子,會心一笑。

  “你是怎麼想出這一招的?”

  “因為壞人會。”

  葉無坷笑道:“徐績依仗的根本在于他在民間威望。”

  葉無坷坐下來,也往嘴裡塞了一塊高粱饴。

  “他有底氣,底氣在于廷尉府查不出他涉案的證據,所有證據證人都指向溫貴妃,他會完好無損甚至清清白白的離開廷尉府。”

  “然後他還能按部就班的離開朝堂,去做那個百姓們眼中不做宰相願做掃地老吏的好人好官。”

  “這種聲望一旦起來,将來誰想阻止都阻止不了,真要是出了事,他馬上就會在呼聲之中重返朝堂。”

  葉無坷道:“溫貴妃的案子不能給他定罪,那就翻老底。”

  他看向高清澄:“他能煩我老底我還不能翻他老底了?來而不往沒禮貌。”

  高清澄噗嗤一聲笑了。

  其實這個法子高清澄想到了,最後萬不得已她會用。

  但用法也不是葉無坷這樣的用法。

  她會重提當年徐績在豫州試圖謀逆的案子,可重提也是正大光明的重提。

  她沒有葉無坷路子這麼野。

  從小到大,她所學到的就沒有這麼野的東西。

  雖然路子不一樣,但最後的效果應該相差無幾。

  隻是真到了那個時候,重提舊事怎麼都會顯得有些無力。

  是查不出現在的證據才不得不重提舊事,現在葉無坷的野路子一出來就沒這種尴尬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徐績這次安排的确實妥當,找不出他一點兒證據來。

  但就這麼由着他繼續去經營自己的聲望,也不可能。

  “徐相說什麼了?”

  葉無坷好奇的問。

  高清澄道:“他對我說這不是你能想出來的事,你不是這樣下作之人。”

  葉無坷問:“你怎麼回的?”

  高清澄道:“下作嗎?和徐相學的。”

  葉無坷笑了,一挑大拇指:“漂亮!”

  他起身道:“我來給你送顆高粱饴,現在得去看熱鬧了。”

  高清澄道:“我也得去看熱鬧,你得喬裝打扮,我不用,我正大光明看熱鬧。”

  葉無坷笑:“咱家這點好你都學去了。”

  高清澄問:“你那顆糖甜嗎?”

  葉無坷:“甜啊。”

  高清澄:“你的那顆甜還是我的那顆甜?”

  葉無坷:“一樣的。”

  高清澄:“我不信。”

  她伸手将房門關緊,然後在葉無坷嘴唇上迅速卻猛烈的親了一口。

  然後背着手走了:“不如我的甜。”

  葉無坷:“啊?????”

  他要追:“我怎麼不信呢,再比對比對!”

  不久之後,換了一身尋常百姓衣服的葉無坷就帶着全家老小到了大街上。

  百姓們在此聚集的已經很多,黑壓壓的看不到邊際。

  廷尉府做事就是快,徐相還沒出門的時候一座高台都給他搭好了。

  不得不說的是,巡城兵馬司和武侯府做事也利索。

  才得到廷尉府的通知,這兩個衙門馬上就安排大批人手維持秩序。

  徐相的馬車穿過人群停下來,在下車的時候他眼神就有些複雜。

  因為這次他自車上下來,并未看到百姓的歡呼擁戴。

  那張告示沒有被揭下來,終究會解開人心裡的懷疑。

  但徐績還是神色從容,他下車之後如過往一樣溫和的笑着且向百姓們揮手緻意。

  他步伐穩健的走上高台,雖然下車一看到有人搭建了個高台他就氣的想罵街。

  徐績還在宰相實位的時候想請廷尉府的人做點什麼,可從來都沒有這麼快過。

  登台之後,徐績擡起手往下稍稍壓了壓。

  百姓們随即停止議論。

  徐績依然還是那個徐績,眼神掃過時候自有上位者威嚴。

  “讓大家惦記了!”

  徐績說了這第一句話後,俯身行禮。

  這一招,他屢試不爽。

  作為大甯帝國之内朝中第一人,他屢屢向百姓行禮都能獲得不錯效果。

  今日也一樣,見他行禮,台下百姓不知有多少人下意識回禮。

  “我自入廷尉府昭獄以來,一直都在專心協助廷尉府調查。”

  徐績直起身後,嗓音清朗的開始說話。

  “多謝鄉親父老對徐某人的惦記,也多謝大家對徐某人的關懷。”

  徐績道:“我知道大家想知道什麼,所以我就直截了當的告訴大家。”

  他提高嗓音:“我現在可請都廷尉為我作證,我徐某人自入昭獄以來,有關案情,是否有證據證明徐某人涉案,是否有證據證明我徐某人有罪?”

  說完這句話他看向高清澄。

  卻不等高清澄回答。

  徐績再次提高聲音說道:“父老鄉親來看我徐績,是想從我徐績嘴裡得到一個确切的答複,我徐績,到底有沒有十惡不赦之罪!”

  他深呼吸:“今日我就當着都廷尉的面,當着大家的面回答:時至今日,廷尉府仔細調查,并未查到我徐某人與案情有關!”

  他這幾句話說完,頓時有百姓歡呼起來。

  有人大聲說道:“我就說徐相不可能是通敵叛國的壞人!”

  “就是,徐相若真是那般壞人能在咱大甯做二十幾年宰相?!”

  “徐相清白!”

  “徐相清白!”

  這喊聲起來的格外迅猛。

  徐績為人最善言辭,他這幾句話聽起來沒有問題,可實際上回答的,并非是他在大甯立國之前涉及到的案子。

  他說的是,他自進入昭獄以來,與廷尉府正在調查的案情無關。

  徐績此時又大聲說道:“天寒地凍,因徐某人而讓諸位父老鄉親到此地來受苦是我之罪,我給大家道歉了。”

  他再次抱拳行禮。

  “大家都回去吧,我已把話說明,廷尉府會秉公處理,他們沒有查出我涉案很快便會證明我清白。”

  “大家回去好好生活,不要再因我徐績個人之事而受慫恿蒙蔽,請大家相信朝廷,相信廷尉府。”

  三言兩語,就想蒙混過去。

  此時人群之中忽然有一道清脆之極的聲音響起。

  “徐相!”

  一個小個子舉起手脆生生的喊道:“請問徐相說的無辜,指的是大甯立國之前你在豫州時候無辜嗎?”

  徐績眼神微微一凜。

  他回答道:“不管是什麼時候的事,不管是什麼案子,我說過了,請大家相信廷尉府,相信朝廷,更該相信陛下!”

  “隻要我徐某人能從廷尉府走出來,不被大甯律法所制裁,那答案,大家便心知肚明。”

  聽聞此言,不知道多少人紛紛點頭。

  更有人已在稱贊徐相清白忠直,不愧為百官典範。

  還有人說他一定是被冤枉了,他們相信徐相是好官。

  這些支持的聲音,讓徐績眼神裡有一抹得意很快閃了過去。

  話術這種東西,徐績要說自己不擅長那天下真沒幾人擅長。

  偏此時,那個小個子不依不饒。

  他大聲問道:“徐相!我想請您大聲告訴我們,你在豫州做官時候有沒有背叛陛下!”

  百姓們全都看過來,試圖找到這個勇士。

  當然,有人覺得他是勇士有人覺得他是白癡。

  人家徐相已說的明明白白,他還在這裡執迷。

  徐績微微一笑:“我剛才說過了,若大家不相信我徐績為人,應該相信大甯律法公正,更應該相信陛下!”

  話繞了一個圈子,聽起來斬釘截鐵有道理。

  就是沒正面回答。

  大多數人卻因為這些話,已經深信徐績無辜。

  古語有狐假虎威之說,徐績用的這番話術就差不多。

  他是利用陛下來為他做證明,陛下既然用他那他當然沒問題。

  可那小個子還是不依不饒。

  “徐相請你回答,你在豫州有沒有背叛陛下!”

  徐績臉色一沉:“你是何人?我已經明明白白告訴過你了,你為何如此死纏爛打?你是有何居心?是想挑撥是非?還是故意引長安百姓動蕩?”

  那小個子大聲回答:“我是你的支持者!”

  他好像也狂熱起來:“我永遠都不相信徐相是個壞人,我堅信徐相一定清清白白!”

  徐績臉色稍微緩和:“多謝你的關愛,正如你所言......”

  他話沒說完,那小個子喊道:“所以我想讓你親口告訴我們這些支持你的人,你當年沒有背叛陛下!”

  徐績緩緩調理呼吸,然後裝作和藹:“我說過了,包括我自己在内都該相信大甯律法公正,若我有罪,廷尉府自會查辦,若我無罪,廷尉府自會放我出來,大家靜等消息。”

  那小個子喊:“徐相你有沒有在豫州盜賣官糧!”

  徐績皺眉。

  那小個子還在喊:“陛下讓徐相守住豫州糧倉,數十萬大軍的糧食都在徐相手中,那時候,你有沒有把糧食賣給陛下的敵人?!”

  徐績看着那小個子,眼神已有些陰沉。

  “徐相!”

  那小個子大聲喊道:“甯軍的糧草,你有沒有賣給楚軍!你有沒有賣給其他叛軍!”

  他喊完這句就振臂高呼:“說沒有!”

  “說沒有!”

  “說沒有!”

  随着有人開始跟着他一起喊,更多百姓也都跟着喊了起來。

  他們目光灼灼的看着徐相,看着他們心目中正直清廉的徐相,揮舞着手臂高呼。

  “說沒有!”

  “說沒有!”

  “說沒有!”

  徐績站在那,臉色已經有些微微發白。

  “說沒有!”

  “說沒有!”

  下邊的人還在呼喊,且一浪高過一浪。

  而那帶頭喊話還聲稱自己是徐績堅定支持者的,正是來自彩衣族的小土司褚綻染。

  “徐相!你說沒有!”

  徐績緩緩吐出一口氣:“我徐某立國之後為官二十幾年,從未辜負過陛下信任!”

  褚綻染:“你說你沒賣軍糧!”

  徐績:“......”

  這時候兩個大漢也加入其中,聲音如雷。

  “說沒有!”

  “說沒有!”

  “我說賣了!”

  “你說沒有!”

  “我說賣了!”

  “你說沒有!”

  此時人群之中有人大聲說道:“徐相當年在豫州雖有盜賣軍糧之舉,不過當時涉案的贓款他多數都已上交,這事,就不要再提了吧。”

  所有人看過去。

  隻見一個身穿國公蟒袍的魁梧大漢穿過人群走來,正是大将軍夏侯琢。

  他看向徐績一臉真誠和友善:“你我是多年舊識,今天就由我來幫你解圍。”

  徐績心說可滾你大爺的吧。

  夏侯琢肅然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當初徐相在豫州雖然賣了很多軍糧給甯軍的敵人,可我們這些當兵的在陛下的帶領下,雖然餓着肚子,不也把敵人打敗了嗎?”

  他一擺手:“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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