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那夥兒人和那個皮卡車司機是一起的。

　　祝曉敏問：“錢豆子那夥兒人呢，什麼情況？”

　　薛彥凱歎氣：“那夥兒人有一大半是内陸來的，或者是為了自保，就聚在一起，大多沒什麼文化，有的在工廠打零工，有的做些散活兒。”

　　祝曉敏想着昨晚看到的那些人，疑惑的說：“可是看着，他們也不像是很缺錢。”

　　穿的雖然不是西裝革履，可是一眼看去，好幾個穿着時下流行的牛仔褲，有的腰間還是品牌的皮帶。

　　薛彥凱應了一聲，也說：“這一點，那邊公安懷疑他們有非法路徑掙錢，隻是沒有詐出來，又沒有什麼證據，教育一頓，也隻能拘留三天放人。”

　　祝曉敏問：“有沒有可能是走私？”

　　薛彥凱歎氣：“這是最大的可能。”

　　隻是拿不到證據。

　　祝曉敏明白了，又再細問過那兩夥人的人員結構，這才把電話挂掉。

　　聽祝曉敏把情況又說一遍，葉歌皺眉：“那麼大一夥人，和喬太太約在那家酒吧能幹什麼？偏偏我們又在。”

　　直覺懷疑，就是為了陳旭東來的。

　　陳旭東搖頭：“所謂民不和官鬥，昨天有文化局的那麼多人在，就算他們欺負我們都是外地人，也不應該在文化局的人面前動手。”

　　“等我們和文化局的人分開再動手呢？”葉歌問。

　　陳旭東瞬間默然。

　　祝曉敏點頭：“喬太太、左太太和我們接觸過，也參加過我們的聚會，知道我們散場後都是自己到街上叫計程車，如果他們算好，是等我們和别人分開，往街上走，又沒叫到車的時候動手，就不會惹到文化局的人。”

　　想想昨天打架的那一大群人，可都是好勇鬥狠之徒，他們真的要來攔截他們，單憑他們這邊七個人，還有兩個完全沒有武力值的小姑娘，還真沒有辦法應付。

　　大家聽着，腦袋上都出了一層冷汗。

　　楊愛軍向陳旭東看一眼，調侃：“那旭東還是藏起來，暫時别再出去，他們再怎麼樣，也不能到外貿局裡來動手。”

　　陳旭東瞄他一眼，搖頭：“你們别忘了齊楚君說過的話，她們可不見得隻會對我動手。”

　　大家聽着，都認同的點頭。

　　葉歌氣悶：“有這些人在，我們連做工作都沒法好好的做。”

　　是啊，這件事不解決，他們連出個門都要提心吊膽。

　　江小琪細細琢磨一會兒，向幾人問：“你們剛才說，那個什麼錢豆子和三牛子是你們的學生？那如果我們和他們取得聯系，或者可以借他們的手。”

　　“不行！”祝曉敏立刻否決，“雖然說這兩個人是我們的學生，不要說我們離開已經十年，就算是當年，這兩個孩子脾性都不好，我們也不知道他們私底下做過些什麼事，借他們的手，說不定是與虎謀皮。”

　　楊愛軍也點頭：“是啊，這兩家和我們還多少有些恩怨。”

　　錢豆子的爹和錢元飛是隔房的堂兄弟，而三牛子的親叔叔當年參與刺殺羅亭淵，死在那一樁案子裡。

　　 陳旭東也點頭：“對，我們不能和他們之間有什麼聯系。”

　　葉歌問：“昨天他們有沒有可能看到你們？”

　　經過漫長的十年，當年十三四歲的孩子長大，他們或者一下子認不出來，可是當年二十出頭的知青，到現在變化并不大，隻要一眼就能認出來。

　　幾個人對視一眼，卻都不能肯定。

　　祝曉敏擺手：“不管看沒看到，昨天喬太太她們被一起帶走，隻要說出我們三個人任何一個人的名字，他們也就會知道我們在這裡。”

　　陳旭東點點頭，長長籲一口氣，煩惱的抓抓腦袋。

　　祝曉敏看看表說：“我先問問錢豆子和三牛子是怎麼回事。”拿起電話直接撥去瓷窖口食品廠。

　　兩年前，瓷窖口給各大隊鋪進了電話線，食品廠在一大隊的那條線上，也已經有了自己的電話，黃小娟第一時間寫信給祝曉敏，她卻還沒有打過。

　　電話接通，那邊是一個陌生的聲音，祝曉敏也不報名，隻說找黃小娟。

　　等了六七分鐘，那邊終于傳來黃小娟的聲音：“喂，哪位？”

　　祝曉敏立刻喊：“小娟姐，是我。”

　　黃小娟隻是一愣，立刻驚喜的喊：“曉敏，是你？真的是你？”

　　祝曉敏笑：“是我。”

　　黃小娟忍不住嗔怪：“怎麼你去了羊城，就不和我聯系了？不會是也會使官威了吧？”

　　祝曉敏忍不住笑，無奈：“實在是工作太忙，顧不上寫信，今天要不是有事，還騰不出手打這個電話。”

　　黃小娟問：“什麼事？”

　　祝曉敏直接說：“我在羊城看到錢豆子和三牛子，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離開村裡，怎麼來的羊城？”

　　黃小娟吃驚：“真的？你親眼看到了？他們在羊城？”

　　祝曉敏肯定：“是啊，昨天晚上看到的，不過沒有打招呼。”

　　黃小娟重重歎口氣：“他們是一起離開村裡的，走的時候說什麼去礦上工作，說一個月工資能上百，後來就再也沒有了消息，開始兩家還到處打聽，可怎麼都問不到，索性也就不管了，這怎麼在羊城？”

　　祝曉敏訝異：“去礦上工作？他們去哪裡的礦？有人介紹嗎？”

　　黃小娟想想說：“那之前，倒是有人替礦上招工，說是平城的煤礦。可現如今我們村裡條件好了，又聽說礦上危險，家裡都不讓孩子去，那兩個不知道中了什麼魔，招工的都走了，他們又想起來非去，鬧着走了。”

　　祝曉敏問：“後來沒有和家裡聯系？”

　　“沒有！”黃小娟回答的很幹脆，“前幾天我回村裡去，還聽錢豆子他娘念叨，說好不容易長大了，不留在家裡幹活兒，偏偏往外跑，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他們走之前，是不是接觸過什麼人？要不然，自己怎麼去礦上？”祝曉敏問。

　　“那就不知道了，那兩個就像從前的錢秃子幾個，成天鬥雞走狗，不務正業，又哪知道是不是跑出去遇到什麼人，被騙走了。”黃小娟說。

　　祝曉敏明白了，又再問一些村裡老一輩人的情況，也就把電話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