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被他媽洗腦了
祝曉敏回頭看他,冷了眉眼問:“錢柱子,你也還想娶大英子?”
錢柱子被她一盯,頓時有些心虛,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和大英子的婚事,都議了好幾個月了,隻剩下過彩禮和扯證,現在……現在事情說開了,難道還退婚?”
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
祝曉敏盯着他問:“你真不知道大英子為什麼要退婚?”
錢柱子無奈:“我娘和李奶奶的事,也不能全怨我娘,她脾氣是急了點,可不會故意害人。”
這孩子真是被他媽洗腦了。
祝曉敏搖頭,直接問:“那枚制錢,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麼?”
錢柱子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娘說,那制錢是……是開過光的,讓大英子戴着當護身符。”
“開過光?”祝曉敏冷笑,“破四舊已經十幾年了,廟都拆了,也沒有和尚,她上哪裡開的光?”
旁邊谷滿倉皺眉:“這可是封建迷信,你不知道?”
錢柱子垂下頭,低聲說:“我……我知道,可是……可是那隻是枚制錢,總不會有壞處,她讓給,我……我就給了。”
祝曉敏又問:“那你知不知道李奶奶為什麼會和她吵起來?”
錢柱子訝異的擡頭看她:“祝……祝廠長,你别聽村裡那些謠言,隻是一枚很普通的制錢,怎麼可能是偷的。”
祝曉敏的目光調去那邊錢二嬸身上,慢慢的說:“因為你娘搞封建迷信,開過光這種事,她是相信的,而那枚制錢,是真的開過光的,那是二十多年前,李奶奶給長征叔求來的。”
錢二嬸立刻喊起來:“祝廠長,你不要胡說,那制錢是李長征送給我的,他人死了,我隻是留個念想,什麼開光不開光,壓根兒沒想過。”
祝曉敏好笑:“李長征送你的東西,你自己留着做念想是沒錯,可是誰會把這樣的東西送給自個兒的兒媳婦兒?柱子又不是李長征的兒子。”
對啊,李長征是錢二嬸前未婚夫,他死了之後,錢二嬸嫁給了錢二,怎麼會把前未婚夫貼身的東西送給現在的兒媳婦兒?
一時大家也覺得很怪異。
“我……我……”錢二嬸一下子說不上話。
錢柱子也是一臉迷惑,看看錢二嬸,又看看祝曉敏,不解的問:“是……是啊,為……為什麼?”
祝曉敏一字一頓的說:“就因為破四舊,我們整個公社已經沒有可以做法事的廟,她又相信封建迷信,就用了那枚制錢。”
錢二嬸臉色乍紅乍白,咬牙說:“就算那枚制錢是李長征留下的,我讓柱子給大英子,也是一番好意,怎麼了?”
“怎麼了?”祝曉敏冷笑,“因為你知道,當初李奶奶給那枚制錢開光,不是為了祈福,而是為了壓制他身上的一些東西。”
“壓制什麼東西?”錢柱子一臉的震驚。
大英子也是吃驚不小:“那為什麼給我,我身上又沒跟着東西。”
祝曉敏仍然看着錢柱子:“長征叔不到三歲爹就沒了,從那之後夜夜驚哭,神婆就說是他爹舍不得兒子,跟在他身上,李奶奶請了這枚制錢給他戴上,用來收他爹的魂魄。”
“那……那和我有什麼關系?”大英子問。
“是……是啊,和我們有什麼關系?”錢柱子也問。
祝曉敏說:“錢二嬸是讓神婆算命,說大英子比你旺,你和她結婚會被她壓制住,說你要完全聽她的,說她命比你長,要用一個東西壓住,借她的運和命給你才行。”
“你胡說!”錢二嬸尖聲喊了起來,指着她吼,“祝曉敏,你這才是封建迷信。”
祝曉敏反問:“如果不是,為什麼你的制錢被李奶奶認出來,鬧出那麼大的事,你還要錢柱子把它送給大英子?”
大英子隻覺得背脊生寒,喃喃的說:“這……這也太惡毒了……”
錢二嬸搞封建迷信,錢柱子自然是知道的,聽到這裡臉色頓時慘白,向錢二嬸問:“娘,這是真的?”
錢二嬸連連搖頭,大聲否認:“不是不是,你們别聽她胡說八道。”
祝曉敏點頭:“是或不是,找到神婆問問就知道,我說出來,也不是為了追究誰搞封建迷信。”
是啊,錢二嬸搞封建迷信,說到底也是她自己的事,和别人并沒有關系。
劉興旺忍不住問:“祝廠長,你到底想說什麼?”
祝曉敏擺手示意他别急,接下去說:“本來這件事别人是不知道的,隻是那枚制錢在送給大英子之前,錢二嬸不小心露了出來,被李奶奶瞧見,就争執起來,錢二嬸把李奶奶推倒,害她中風。”
錢二嬸大聲吼:“李婆子自己摔倒的,你不要冤枉人。”
祝曉敏不理她,接着說:“沒錯,李奶奶中風之後,話都說不完整,再過一段時間,錢柱子和大英子結了婚,等李奶奶沒了,這件事也就被人忘了。”
是啊,本來就該這樣。
錢二嬸恨恨的盯着她。
祝曉敏直視着她的眼睛,慢慢的說:“隻是,恰好我們回來了,去看望李奶奶的時候,聽李奶奶說起那枚制錢的來曆,就懷疑那枚制錢不是長征叔送給錢二嬸的,就順便查了一下。”
錢二嬸變了臉色:“你胡說,就是他送給我的!那個時候我和他定了親,村裡好多人都知道,你不信問書記,就是他送給我的。”
谷滿倉皺眉:“我知道你和長征定親,可不知道他送你制錢。”
祝曉敏點頭:“如果那制錢是用來祈福的,長征叔把它送給你,自然合情合理,怪就怪在,那枚制錢是用來收他身上他爹魂魄的,他又怎麼會拿這樣的東西送給自己沒過門的媳婦兒?”
對啊!
被她這麼一說,所有的人看着錢二嬸的眼神都變的怪異,心裡不自覺的發毛。
大英子更是覺得毛骨悚然,呐呐的說:“怪……怪不得,你……你讓錢柱子反複叮囑,讓我……讓我馬上戴上。”
錢二嬸咬牙,仍然否認:“祝廠長,這都是你自個兒想出來的,根本不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