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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七十六章 災星

  安悅也很清楚自己是個災星,隻怕跟她走的很近,都不會有好下場,故而,她決定和墨深之間就保持現在這種朋友關系,不會再進一步了。

  “别胡說八道,墨深是我的朋友。”

  安悅的這句話,吃驚的不隻有墨深,還有蘇之時。

  在墨深心裡,早就将自己當成了安悅的人,所以,當安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心口一窒,心尖顫抖了一下,隐隐有些泛疼。

  原來......他們還隻是朋友?

  而蘇之時也以為,安悅早就将墨深當做自己的夫郎了,沒想到安悅會對玉白湯這麼說。

  房間裡一下子沉寂下來。

  得到回答的玉白湯突然開口,“我還以為他是你的第五位夫郎,原來是我理解錯了!”既然墨深隻是安悅的朋友,哼!朋友這種東西那麼容易失去,因此,就算他偶爾欺負欺負墨深,應該也無傷大雅。

  墨深突然從椅子上起身,轉身出了房門,墨色的衣裳與黑夜融為一體,他不見了。

  安悅望着他離去的身影,眸底的複雜濃重了幾分。

  “你們都去休息吧,很晚了。”

  蘇之時與玉白湯相繼離去。

  次日,安悅去叫墨深一起去空城外的村子裡包地,誰知道墨深避而不見,她問了貼身伺候墨深的人,才得知他昨晚上回來的時候感染了風寒,咳嗽不止。

  “既然如此,趕緊去請郎中。”

  “是!”

  下人去請郎中,安悅緩緩地推開墨深的房門,聽到門裡面傳出的咳嗽聲,她快走了幾步,來到屏風後站穩。

  她不确定墨深有沒有穿衣服,故而不想那麼莽撞的沖進去,“你還好麼?”

  墨深聽出來是安悅的聲音,止住咳嗽,他淡淡的說道,“還好,并沒有大礙,想必歇上兩日,也就好了。”

  “出城包地這件事,恐怕我不能随行了。”

  “那個沒事!”安悅幹脆利落的說道,“我帶之時去也是一樣的,不過,等你好了,還是得去考察考察那片地裡的土,看看最适合種植的農作物是什麼,畢竟,你在這方面是專家。”

  安悅說完以後,墨深沉默了好久。

  “墨深,你......”

  “我恐怕不能繼續陪着你了。”

  安悅一愣,猛地疾步來到屏風後面,隻見墨深一襲墨色長衫側靠在床裡的牆面上,察覺到安悅來了,緩緩地睜開雙眼,朝着她望去——黑曜石似的眸子裡是淡淡的傷感。

  “為什麼?”安悅追問,“你為什麼突然會說這種話?”

  為什麼?

  最初墨深決定追随安悅的時候,以為他和安悅是兩相情願的,如今看來,卻是他錯了。

  與其這樣,倒不如他從哪裡來,回哪裡去,雖無法陪伴安悅左右,卻能保全自己這顆心。

  “沒有為什麼,我隻是覺得,自己似乎不适合這裡,我想回去了。”

  安悅走過去,在床邊坐定,深思片刻。

  “墨深,如果你是因為害怕玉白湯欺負你,那我向你保證,他絕對不敢!”安悅看着他,眉眼之間滿是對他的重視,“你知道的,有關農業的專業人才,我隻有你,你要是走了,我......”

  “你将我留在身邊,隻是因為我是這方面的人才,是麼?”他目光灼灼,注視着安悅。

  看着墨深如此眼神,安悅竟然覺得有些難以啟齒,“當然,這是......”

  “不必說了。”墨深将目光垂下,盯着鋪在床上的綢緞床單,“想來,你對我,隻不過是利用,可我現在不想被你利用了。”他幽幽說道,“你讓我走吧。”

  安悅看不清楚墨深臉上的神色,可她知道,絕對不能放墨深離開。

  “你盡管提要求,隻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安悅迫切的說道,“隻希望你别走。”

  “愛我!你能答應麼?”

  墨深看向安悅的目光猶如火炬一般炙熱。

  他的樣子,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安悅隻覺得渾身熱氣騰騰的,微微張開的嘴,想說的話卡在喉嚨裡,她望着眼前的墨深,許久了,才說,“我是個不祥之人。”

  “正如玉白湯所說,我原先有四位夫郎,可現在,隻剩下一位。谷陽死了,于淵死了,蕭行彥背叛了我......”她看似平靜,實則暗暗的将指甲刺進手心的肉縫裡,疼痛能讓她清醒,清醒就不會過分痛苦。

  “我大概是個災星,那麼多我以為永遠不會失去的人都被我弄丢了,我确實對你有好感,但是......我沒有對你負責的能力。”她看着他,“我不能讓你愛我,更不能讓你丢了性命,唯一的辦法,我們做朋友就好。”

  “可是。”墨深苦笑道,“我見你第一面就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們還怎麼做朋友?”

  “要不然......”安悅看着他,“你離開好了。”

  墨深受到了震驚,瞳孔猛地縮了一下,而後悲傷在心頭一點一點的散開,“我沒想到,我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是不願意說喜歡我,愛我。”

  “既然如此,我離開好了。”

  安悅從床邊緩緩起身,不大敢去看墨深的眼睛,“你先養好身體,等你身體養好了,我讓之時送你出城。”話畢,她轉身離去,走到了房門外,将門“砰”的一聲關上。

  她眸底氤氲着霧氣,深吸了幾口氣,将眼淚逼回去,獨自一人前往城外村莊解決包地的事情。

  “悅兒。”

  安悅擡起頭,蘇之時迎面走來,在她的面前站定,在細細的打量了安悅的臉色之後,他開口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

  蘇之時朝着安悅的身後看了一眼,“聽說墨深病了,我來看看他,你們談了什麼?你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墨深估計會在病養好之後離開,到時候,你去送送他。”

  “你不去麼?”

  “嗯。”安悅聲音很低,“我就不去了。”

  “你們吵架了?為什麼?”

  蘇之時在那日玉白湯與墨深發生争執之後,就預料到墨深與安悅之間,或許會發生些什麼。他沒想到,這麼快,墨深竟然要走。

  “他說他愛我,可我給不了他愛。”

  蘇之時若有所思,“若非你那天說了那句話,我也以為,你早就将墨深當做與我同身份的人了。”

  “我做了什麼讓你們誤會的事情了?”

  “大概有,也大概沒有。”蘇之時道,“是我理解錯誤,也是墨深一廂情願,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那我自然不會說什麼。隻是,失去墨深,恐怕你就失去了左膀右臂。”

  “不打緊。”安悅道,“不過是我自己多辛苦一些,我不能那麼自私,為了自己的目的,将他困在身邊。”

  “你若是願意給他一點點愛,他自然心甘情願的被你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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