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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真正的久遠

長生仙遊 四更不睡 4884 2025-04-25 14:14

  如意撐起下巴,看着面前白發蒼蒼的叔叔,她道:“說起來,我很少在叔叔口中聽到這些關于修行的話,那時候也是書裡面,我才感覺到陳叔叔是個真正的修行中人。”

  陳長生聽後愣了愣,随即笑道:“修行與讀書一般,書裡的道理止于書中,不在外事。”

  “這樣嗎。”

  如意點了點頭,好似明白了什麼。

  “我吃飽了。”

  陳長生去結了賬。

  又将如意跟董赤玉送回了家裡。

  “我去見見金三爺,之後便回道觀了,有什麼事便上山找我,又或者去尋童醫師,知道了嗎?”

  如意點頭答應,卻又說道:“我能搬去道觀裡住嗎?”

  “這不是随你嗎,山上可無聊的很,隻要你受得了。”

  “那我跟陳叔叔一塊!”

  董赤玉上前,說道:“我也去。”

  “那便收拾東西,陳某一會過來。”

  “好嘞。”

  如意興沖沖的就去收拾衣裳去了。

  陳長生則是出了院子,去找金三爺去了。

  金三爺早年在這秋月坊裡開了個書鋪,金家早年也是做生意起家的,曾也富甲一方,金三爺雖不在行,但好歹也受過耳濡目染,手中有了多餘的錢财過後,便開了許多鋪子,但多數都在外地,不在青山城裡。

  對他而言,這些鋪子将會是他往後的落腳之地,總有一日,他會再走一遭,有了這些産業,往後他也不至于像當年那般露宿野外。

  陳長生在書鋪裡見到了金三爺。

  金三爺已經很老了,瞧見他的時候,他正坐在鋪子裡拿着小錘子錘着酸疼的腿,身後的夥計幫他捏着肩膀。

  上了年紀後,身上便渾身酸疼,早年時忙啊累啊,又染了風濕,到了老來才是煎熬。

  “嘶……疼疼疼,這邊點……”

  “東家,力道可以嗎?”

  “差不多了,嗯……”

  “唉……”金三爺長歎了一聲,說道:“我這身子骨真是不行了,當年走幾十裡地我都不帶喘氣了,現在走兩步都疼的厲害。”

  說着,卻聽一道聲音傳來。

  “你早年到處跑,總是會留下些病根的。”

  金三爺的目光望去,見了來者,卻是一怔。

  “陳先生?!”

  金三爺一眼便認出了眼前的老人家。

  他從那椅子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去,也不顧身上酸疼,來到了陳長生面前。

  “陳先生,真是您啊!您怎麼……”

  金三爺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詢問先生為何轉眼之間就這麼老了。

  在他的印象之中,陳先生應該是那不老的神仙才對。

  陳長生道:“會老,才不會吓着人,不是嗎?”

  金三爺聽後明白了過來,連忙道:“先生快請坐,那什麼,夥計,上茶,上好茶!!再給我拿一壇子好酒來,快點的。”

  夥計愣了愣,答應了之後便要去籌備。

  卻又聽金三爺道:“算了,我自己去拿。”

  陳長生見金三爺還要親自動手,便道:“行了,一把年紀了,别折騰了。”

  “先生說的哪裡話,我這身子骨硬朗着呢。”

  “快坐下吧。”

  見陳先生執意,金三爺這才老實坐下。

  他舒了口氣,這才問道:“先生是什麼時候來這兒的?”

  “昨日來的,歇在流雲觀裡。”

  “我想也是,聽童醫師說,那流雲觀本就是先生的道場。”

  陳長生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那可不是陳某的道場,流雲觀曆代都是傳承有序的,陳某是幸得曾經的一位觀主收留。”

  “是這樣嗎……”

  金三爺道:“不過說起來,流雲觀的揚名,倒是離不開先生,坊間的一些老人們總是會提起一些往事,總有先生你的身影。”

  陳長生說道:“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金三爺道:“有人記得,就不算久。”

  陳長生聽後愣了愣,随即點了點頭。

  金三爺說話總是有深度,常與筆墨作伴,總是不一樣的。

  夥計先上了茶水。

  都是好茶葉,聽金三爺說,這茶葉是他自己炒的,走南闖北的,他可沒少學手藝。

  提起這個,金三爺便說起了他當年流落茶園,跟着制茶先生學做茶的往事,他的經曆,都足以寫出好幾本書來了,絕對要比他筆下那本《山野志異》要長的多的多。

  陳長生岔開了話題,說道:“我聽如意說,明年開春,你要出門走走?”

  金三爺點了點頭,說道:“是啊,說起來怕先生覺得我矯情,我就是想再走一遍當年的路,順道的見一見以前認識的一些朋友。”

  “這怎麼能算矯情。”

  陳長生說道:“陳某擔心的是,現在的你怕是不好出遠門了。”

  金三爺道:“不走一遭我死了也不安心的,先生你知道的,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安穩的人。”

  “能寫出《山野志異》的人,又怎可能安穩,但凡是看過這書的人,誰人都以為你金三爺這會還在天下間漫步呢。”

  “啊,先生看過那本《山野志異》了啊。”

  “看了,寫的很好,若你寫在前面,定是盛于《聊齋》的。”

  “先生謬贊了,我這點本事,不都是跟先生您學的,怎麼可能比得上先生作的《聊齋》呢。”

  陳長生搖了搖頭,說道:“我之前便跟你們說過,那《聊齋》真不是陳某所作,其著者蒲松齡,字留仙,世稱聊齋先生,這本大作,乃是聊齋先生所著。”

  金三爺聽後卻是恍惚了一下,見先生這般認真,這才确信興許真是他們誤會了。

  “真不是先生所作?”

  “真不是。”

  “當年我與曹先生隻當是先生謙虛之言,而且左右想不透的是,這樣的大作,為何不曾留名。”

  陳長生想了想,解釋道:“歲月不知掩埋了多少東西,陳某隻是再度将他們拾起而已。”

  由此,金三爺也徹底明白了過來。

  他不禁恍惚。

  先生該是活了多少歲月,才能将那被歲月掩蓋了的《聊齋》,再度現于世間。

  要讓世人忘記這樣一篇大作,該要多久?

  金三爺不禁心向,或許……

  那才是真正被世人所忘記的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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