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8章 擇選

　　 整個獻祭足有兩個多時辰，待得祭拜完成，所有供奉的點心果品，都要分給老人和孩子們。

　　 這也是所有祭祀的規矩，但凡被神靈享用過的祭品，凡人吃了會無病無災，康健平安。

　　 老人和孩子們也是自覺，紛紛排了隊。你一個果子，我一塊點心，沒誰貪心，都是歡歡喜喜。

　　 就在這樣個時候，海天之間突然有一束光照過來，巧合一般，落在巨石的神女畫像上，照的畫像好似要飛起一般。

　　 衆人驚奇，又有些忐忑，下意識後退多遠。

　　 林平和顧天澤等人上前查看，并沒有什麼不妥，再醒過神來，才發現狀況出在海上。

　　 林平跳上了高台，手裡的望遠鏡架在眼前，卻是越看越哆嗦！

　　 “将軍，到底如何，可是外敵入侵？”

　　 顧天澤仰頭張望，神色裡很是擔憂。雖然說倭寇被消滅，剩下不多人成了銀礦主力，海盜更是被清繳幹淨，但海洋實在太大了，這幾年，水師隻探查到了一千海裡以外，并沒有走太遠。誰知道是不是有其餘的國度在遠處…

　　 “不！”

　　 林平放下望遠鏡，已經紅了眼眶，“是林護，是遠洋船隊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遠洋船隊？！

　　 台下所有人都是聽得怔愣，轉而互相看看，終于發現他們沒有聽錯，于是立刻歡呼起來。

　　 “哦，回來了！回來了！船隊回來了！”

　　 遠處的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都是納悶，海港裡每日船隊都是進進出出，這是哪個回來，惹得将軍這麼高興！

　　 有聰明的人突然想起，高聲嚷道：“是最開始出海的，是去探險的船隊！是走了五年的船隊！”

　　 “哎呀，是他們，是他們回來了！”

　　 整個海港都沸騰了，所有人都是瘋了一樣跑向港口的棧橋！

　　 遠處，海天交接處的船隊已經越來越近，灰黑色桅杆高高立着，風帆鼓的滿滿，正全速劃了過來。

　　 林平跳上了水師的戰船，已經迎了過去…

　　 京都糧囤村，這會兒也正是熱鬧。沒有别的原因，隻是學院在甄選學子，準備新一季的開學了。

　　 山神廟早就重新開了門，被風吹成人形風筝的屍體也早就卸了下去，但那幾根木杆卻沒有拔走，依舊立在廟前。

　　 是警告，也是震懾！

　　 不論誰，隻要上前看到木杆就會想起那幾個吊死之人，也會清楚明白林家的逆鱗在哪裡，想活命，就不要觸犯。

　　 前進學院一直挂到是皇家的牌子，但先皇時期，不過是做個幌子。如今可是實打實，不隻是皇後做院長，就是皇上都要親自下場，做軍事科的客座教授。

　　 可以預見，隻要進了學院，入了皇上的眼，什麼科考，什麼熬資曆，都可以忽略不計了。簡直是平步青雲，通天大路啊。

　　 所以，今年報名的學子足有一千多号，其中甚至還有太學和國子監的在讀學子。

　　 有些當真是因為不喜歡做學問，想要學技藝的，也有是熱愛新奇之物，挖空心思想要擠進學院科研樓的。當然更多是奔着捷徑來的！

　　 于是，村裡的侍衛，外加胡天明手下的江湖豪傑們，甚至是林家所有管事和小厮都被發動起來，開始暗訪，搜集這些學子的品行、背景，甚至是喜好。

　　 工作量之大，真是耗費了太多人力物力。

　　 最艱難的是家在外地，遠路而來的學子，調查起來自然更不容易。

　　 幸好，胡天明是個心細的，自從三月前，開始傳出消息，定了甄選學子的日期，他就派人在城裡城外溜達，但凡聽說外地來的，暫時落腳兒，等待前進學院甄選的，就會接近一下，觀察幾日。若是存了疑，還要趕去他們的家鄉仔細探查。

　　 這般，有些心存僥幸的學子，再初選時候就被刷了下來，以至于憤怒提出異議，“這樣不公平，憑什麼他們就能入選，我就進不去！我自小讀書，不敢說才高八鬥，但起碼也是個秀才，怎麼就不成？學院擇選的标準是什麼，難道還要塞銀子賄賂啊！”

　　 見得有人帶頭，其餘落選的人就湊到了一起，紛紛跟着開口附和，“是啊，不公平！打底為什麼把我們刷下來！”

　　 圍觀的百姓，見有熱鬧，都是圍上來，一時間村口就有些混亂。

　　 負責維持秩序的管事高聲應道，“有話慢慢說，不可鬧事。你們報上名字來，學院肯定有交代！”

　　 那學子還以為學院怕事，立刻嚷道，“我叫郭明，字子義，來自崇州。”

　　 “我叫吳淞，來自百裡外的郏縣。”

　　 瞬間就有三四個學子報了名号，那小管事點點頭，示意他們等待，就去了茶館裡。

　　 很快，胡大管家就捏了一本厚厚的冊子走了過來。

　　 說起胡天明，京都内外幾乎該認識他的人都認識了，不隻是林家把他當自家人看待，就是皇上見了他也是稱呼一聲叔啊。

　　 這會兒，眼見他出面，無論是當事人還是看熱鬧的百姓都閉了嘴，場面一時有些靜默尴尬。

　　 胡天明卻是不理會這些，擡腳跳上一張桌子，打開手裡的冊子，說道，“崇州郭明郭子義，是不是？我來看看，這裡呢！”

　　 他擡眼掃了郭子義，笑的有些古怪，郭子義突然就提起了心，有些忐忑，想着是不是趕緊認錯退下。

　　 但胡天明卻沒有給他機會，又道，“郭子義，崇州平湖縣人，七歲開蒙，十歲進學童生，但十三歲時候卻因為調戲良家女子，被女主踢傷了，在家修養了一年。你們家裡仗着權勢，把那個良家女子納進府給你做妾，但一年後，?你養好傷，重新去縣學讀書，那女子也不知所蹤了。之後，你十六七歲時候中了秀才，自然是有你苦讀的關系，但你爹給主考官送了兩箱子東西也起了關鍵作用。可惜，舉人試嚴格，你爹使不上力氣，你也就是屢考不中了。

　　 如今二十歲，特意跑來前進學院甄選，想着做個天子門生，平步青雲，是不是？”

　　 郭子義聽得臉色慘白，急忙揮着雙手辯解道，“不是，不是，這都是道聽途說，我根本就…”

　　 胡天明卻是不耐煩聽下去，冷笑打斷他的話，“我們家裡不想替誰斷案，也不想冤枉了誰，你真覺得自己無辜，或者誰覺得你冤枉，就去你們縣城外的尼姑庵裡看看你那位被折磨殘疾的小妾！

　　 學院的學子，别的都可以差一些，品行絕對不能有任何瑕疵。否則學院不是給大元培養人才，那是在給惡魔插上翅膀！

　　 你若是還不服氣，也可以去大理寺告狀，朝堂自然會給你調查的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