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3章 不甘
十五皇子異常兇猛，隻要出手，必定有兵卒倒下，最讓人驚奇的居然是王丞相。文弱的官員，年過半百，居然身手不弱于十五皇子，驚爆了所有人的眼球！
當真是深藏不露！
這一瞬，有多少人已經相信王丞相是前朝餘孽，畢竟隐藏如此之深，不可能沒有圖謀。
就在這樣的時候，遠處突然射來兩隻羽箭，一前一後，流星一般迅疾，一隻紮在了王丞相的左肩，一直紮進了十五皇子高舉腰刀的右臂！
猝不及防之下，兩人一個栽倒，迅速被精兵拿下，押在了一邊。
擒賊先擒王，沒了王，其餘兵卒自然也就沒了士氣，不是被砍刀，就是被踢翻。
“繳械不殺！”
“跪下，跪下，饒你們不死！”
眨眼間，一場沖突就結束了。
衆人忍不住扭頭往門口望去，夕陽漫天中，一匹烏黑的高頭大馬踏碎霞光，仿佛從天而降。金色盔甲的魁梧戰将，劍眉星目，威武非凡，就那麼一步步走入人間，帶來萬丈榮光。
所有兵卒各自後退幾步，讓出一條寬敞的通路。
大黑馬噴着白氣通過，馬背上的戰将跳下地，單膝跪倒，高聲道，“父皇，兒臣不辱使命，查抄王丞相府邸，獲前朝龍袍皇冠，外加書信來往一箱。十五皇子生母族人，當年接生産婆，盡皆帶到。所有世家盡皆下獄伏誅，另有兵馬趕往各世家宗族祖地，鏟草除根！”
“哈哈，好，皇兒不愧是大越戰神，有皇兒在，大越定然安然無恙！”
明德帝雙手背在身後，這一生中難得有這麼一次俯視所有官員，所有天下萬物。
這一刻，他甚至是感謝世家和王清臣，他們若是沒有這番謀劃，怎麼會給他徹底掌控大越，掌控天下的機會。眼見他們在眼前頃刻覆滅，簡直為了他出了累積多年的一口怨氣。
“這是戰王？”
“哎呀，戰王沒有殘廢，戰王恢複了！”
“當真是戰王！”
“王爺恢複了，真是太好了！”
“蒼天不棄啊，大越之幸！”
文武百官被驚得怔愣，這麼半晌才醒過神來，紛紛驚喜高喊出口。不論真心還是假意，一時倒很是熱鬧。
夜岚掃了一眼老爺子和嬌嬌，見她們神色如常，半點兒沒有受了委屈，這才轉向衆人，淺淺一拱手。
隻有十五皇子好似被雷劈了一般，不能置信的大喊道，“不可能，你明明…”
“明明怎麼樣？”夜岚冷笑，手裡的馬鞭敲打着手心，應道，“你勾結蠻人，送了激發血脈蠻性的藥粉過去，蠻人舍出兩千精兵生祭，而我身邊的親衛也被你買通了四個，為的就是把我留在戰場。不，為的就是讓我殘廢，之後又暗中引着三皇子通敵叛國，最終借着我的手揭露三皇子，最終為你鋪平登天之路。而你專心籠絡人心軍心民心，再得了西征的勝利，帶了一身榮耀回京，做了太子，最終登上大越的皇位。為你身上的前朝餘孽血脈，揚眉吐氣，重新奪回天下，是不是？”
他每說一句，十五皇子就臉色白一分，最後卻是滿心的懊惱都化作了憤怒。
“你又能好到哪裡去！你明明恢複了，卻裝作殘廢模樣！縮頭烏龜一般，騙過所有人！
同樣都是沒娘的孩子，不，你不但沒娘，還有一個獲罪的姚家做累贅！我自認聰明才智不輸于你，武藝也不差！憑什麼你就是萬人稱頌的戰王，憑什麼就要承繼大越。
而我就要跟在你身後，等你賞有飯吃，讨好你，奉承你，才能在軍中有一席之地。
你不過是因為有個好嶽家，娶了個好媳婦！若是我也有林家這樣的助力，我不見得會輸！”
一個男人，誰被指着鼻子說借力于妻族，都會傷了自尊，惱怒之極。
偏偏夜岚是個例外，他挑挑眉，笑的得意又痞氣，“你說對了，我就是娶了個好媳婦兒！羨慕嗎？可惜了，你沒有這個福氣！”
“你！”十五皇子被氣得幾乎吐血，一旁肩膀流血，被踩到在地的王丞相卻是大笑出聲，“輸的确實不冤，若是戰王是我們的種子，也不至于有今日之敗！文才武略尚且不說，就論這臉皮厚度，也是戰王完勝！”
這話稱得上是嘲諷，夜岚卻是拱手，一臉的理所當然，“丞相謬贊了。”
這下别說王清臣氣得半死，就是文武百官也是嗆咳不已。
夜岚卻是沒有心思理會太多，趕緊了結這些事，他還着急回家陪媳婦呢。媳婦兒肚裡懷着孩兒，日日都要讀書做胎教，已經耽誤了這麼多日子，萬一以後孩兒生出來蠢笨，誰能擔得了罪責！
“來人，把東西拿上來！”
立刻有親衛上前，擡過來的箱子都被打開，明黃色的龍袍，鑲嵌寶石的皇冠，甚至是前朝的玉玺大印都被呈現在夕陽下。還有那一箱子書信，都是王丞相這麼多年網羅黨羽的證據。
雖然這些黨羽不見得都知道王丞相是前朝餘孽，但借着王丞相的虎威，這些人在各地可是沒少搜刮民脂民膏。
王清臣唯一，也是最大的敗筆，就是他用這些彙聚到手裡的銀子，收買心腹親信，養死士，卻沒有養一個私兵。
原本以為養私兵太過顯眼，容易被發現，而送進宮裡的十五皇子這顆種子也隐藏的很好，最後更是習武，進了軍中，他就更覺得沒有養兵的必要。
如今戰王以摧枯拉朽之勢，摧毀了他精心累積多年的勢力，他才發現錯的有多離譜。
“老夫隻有一句話問戰王，老夫籌謀多年，自認很是缜密，到底戰王是如何發現端倪的？”
王清臣不甘心，掙紮着想要起身，即便肩膀血流如泉湧，他也不在乎。
可惜，夜岚卻是應道，“丞相瞞騙大越朝堂這麼多年，如今本王也還你一個問号好了。丞相還是去九泉之下，同你那些黨羽一起猜測吧。”
說罷，他一揮手，十五皇子生母的兄弟，當年唯一活下來的接生婆等等也被帶了上來，徹底揭開了十五皇子是宮外有孕又送進宮來的事實。
先前諸事，明德帝還帶了三分看戲的心情，這會兒綠色的帽子戴頭上，臉色就黑了。
文武百官更是鹌鹑一般，縮了腦袋，恨不得沒帶耳朵，沒帶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