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9章 豔兒,你要為咱兩口子着想
從醫院出來,李學義回工商調度中心辦公二樓。
手底下幾個貨車司機跟他打個招呼,彙報一下今天出車情況,他再給這些人做一些囑咐,出車單子上簽了字,打發他們離開後,守着辦公室一早上再不出去。
李豔提醒過他幾次,如果在辦公房守半天不出,騎個摩車托跑大坪村,跟小川待一會兒。
李學義無動于衷,他越來越不想跟小川兄弟有太多主動接觸。
李豔不敢再說這個意思。
李學義一臉疲憊,渾身酒味坐在李豔跟前。
“你昨晚跟誰喝酒呢,怎麼不回家?”
李學義嘴角一笑,抹一把臉龐,解釋的很認真。
“跟工商局的陳局,談咱景甯縣的貨運前景,咱調度中心這一塊任務越來越重,過兩天要開來五輛新貨運車,載重五萬斤那種,是工商局和财政對接撥款購車。”
李豔緊着的心松了一些。
李學義渾身酒味,她以為這家夥一上來,會拽着她去醫院開打胎藥。
“我給你倒熱水,你洗把臉。”
“不用,我自己倒,你忙你的事,有了這五輛車,以後的貨運業務會越來越忙,豔兒,跟以前一樣,你要各個地方跑,搞對接業務,可是你懷了孩子,太吃力了。”
李豔聽出來另一個意思,豔兒你懷這個孩子不合适啊。
“我帶小芳跑就是了,你忘了?我懷利利八個月,還去蘭城開賬戶呢。”
李學義嘴角一笑,用毛巾把臉擦幹,語氣很溫柔。
“王莎和路晶是你帶來的人,她倆的人事關系不是在咱單位嘛,現在應該能回來了吧?”
李豔一臉疑惑,學義怎麼想到讓王莎和路晶回這邊來,這倆姑娘手裡忙什麼他不是不知道。
李豔不同意:“學義,王莎和路晶現在是小川手底下的财務員,不可能撂下那一攤賬務說過來就過來。”
“豔兒,你好不容易帶出來兩個得力助手,怎麼跟着别人走了,這不正常啊!”
李豔聽出來了,學義是硬了心想跟小川分離,兩個女财務員也要拽回來。
“豔兒,我是為你好,王莎回來,在你手底下做事,你就不用這麼辛苦。”
“沒事,現在有小芳和小麗。”
李學義知道,牽涉到小川的利益,李豔不聽自己男人的。
你還以為你老爸能當縣委書記?
李學義臉色越加陰沉,眼睛首首看着李豔的辦公桌。
“我前天說的那件事你怎麼考慮的?陳局又催我,這事兒不能這麼拖着了。”
七輛貨運車的事。
這七輛車挂靠在其他公家單位,現在要徹底分離出來,首接是工商調度中心的車。
李學義承認,這七輛貨車是小川兄弟掏錢買來的。
給小川撥過去五十萬元,這七輛車和他的平安貿易徹底分開。
七輛貨車牽着的景甯棉布服裝貿易,和紡織路街道鋪子裡的雜貨貿易,跟小川的平安貿易一起徹底分離。
李學義三天前就有提醒,李豔跟小川談這件事兒最合适。
李豔聽明白了一個核心意思,這七輛貨車分離出來,小川手底下,一個月大幾十萬的收益就沒有了。
小川怎麼可能同意?
“學義,這不行,你知道他什麼脾氣,你這是搶他的生意,搶他的錢,他不會同意的。”
李學義心底裡騰騰一股火往上竄,咬咬牙壓下去,給媳婦耐心解釋。
小川兄弟的平安貿易基地現在建在大坪村,他一心搞土地産業,三縣兩區的蔬菜業務在他手底下,食品廠加工業務也在他手底下。
領導們的意思,以景甯棉紡廠為中心的紡織業服裝生意,他要交回來。
棉紡廠的生産經營承包合同,今年六月份己經到期,棉紡廠的生産經營他不能再參與。
這七輛車子何必在他名下拉扯,他何必捏着服裝生意不撒手?
李豔找小川談,他要不同意放手,誰都會看清楚,他壓根就沒把李豔放在眼裡,還口口聲聲不是親姐勝似親姐。
“豔兒,你今天就跟他談這件事,他要真把我當長兄,把你當豔姐,他不可能不答應。”
李學義這個态度是跟小川徹底分離,李豔身體沉重,心裡吃力。
“從我名下劃出去五十萬?”李豔問一句。
小川帶他們兩口子掙錢,這筆收益都劃在李豔賬戶上。
“陳局說了,他那邊也籌五十萬,小川要能接受,一次性付給他,景甯棉紡廠這一塊他不要再插手了。
景甯棉布的生産承包合同在八月到期,給他五十完賠償。
景甯棉布服裝生意的收益,從五月開始,小川不能有分成了。
李豔感覺心裡萬分擰巴,怎麼跟小川說?景甯棉布的服裝收益不能給他分了?
“學義,景甯棉布的專利在他名下,你說不給他分收益就不給他分?一百萬斤棉花還在倉庫壓着,裡面有他的收益,給他怎麼算?”
李學義瞪大眼,滿嘴質問:“豔兒,你的意思,讓棉紡廠給小川付掉這筆錢,一斤棉花上讓他賺兩塊。”
李豔心裡咯噔一聲。
這是個坑,一斤棉花上明大明賺兩塊,他真敢要這筆錢,别說周書記保不住他,陸書記也保不住他。
李豔站起身,口氣嚴肅:“學義,别瞎嚷嚷,誰說小川在一斤棉花上賺兩塊錢,沒有這回事。”
李學義等的就是這個意思。
“對呀,沒有這回事,小川隻是承包了景甯棉紡廠兩百台縫紉機的生産經營權,到期了,他該撤走了,就這事。”
“學義,你别忘了,棉紡廠的棉花是他供貨,衣服的市場也是他開發出來的,咱不能主動要求他撤走。”
李學出心裡的憤怒煩躁快要壓不住了。
“豔兒,你别忘了,他在蘭城美芳手裡賺了多少,還不夠他的專利産權收益?他真要計較這個,咱捋出來一條一條計較。”
景甯棉布的生産工藝并不是秦川研究出來的,工商領導們的意思,這小子繞手腕竊取了棉紡廠的果子,他真要計較,那就從這兒計較。
棉花産業,他就是繞手腕賺差價,要計較,也從這兒計較。
“豔兒,景甯棉布的專利在他手裡,他的初心是保護咱景甯縣的這項産業,可現在,你也看清楚了,他真正的目的是給他賺錢。”
李豔微微張嘴,不知道怎麼辯解。
事實好像就是這樣。
沉默了十秒,李豔确定:“從我賬戶上劃出五十萬,陳局那邊出五十萬,景甯棉布服裝生意,他不能再插手?”
李學義語氣肯定。
“對,這樣一來,這項收益都在咱單位了,都是你管的賬務,豔兒,是時候為咱自己考慮了,别盡想着讓他有收益。”
李豔以為李學義昨晚喝得醉醺醺,一夜不回家,今天一早要拽她去醫院做掉孩子。
沒想到他閉口不提孩子得事。
而是讓她說服小川,劃五十萬過去,七輛貨車和景甯棉布服裝生意從平安貿易徹底分離出來。
隻要學義不再說打掉孩子那樣的話,李豔覺得這個條件他能答應。
“行,我現在叫小川下來,咱倆跟他談清楚。”
李學義站起身要走了。
“豔兒,你跟小川談,我去戲台倉庫安排事。”
李豔滿臉疑惑:“你不跟他說說話?”
“這事你跟他談合适,我插手反而不方便。”
李學義轉身走了。
李豔不明白,他心裡到底怎麼想,跟小川見個面說個話都不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