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麓山脈深處,簡易的茅草屋裡,顧知安接過白風手裡的空藥碗,打量着他的神色,出聲問:“感覺如何?
”
白風捂着喉嚨,張嘴試着發聲,已經能簡單的發出一些聲音,隻是還不能正常說話。
顧知安見他有些着急,笑着勸道:“你的聲帶已經好了許多,想要正常發聲還需做些特殊的複健,就像我先前教你的那樣,每天堅持,過不了多久就能正常說話了。
”
若說起初白風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态度讓顧知安給他治療,此時卻是對她已經五體投地的敬服,她說的每句話每個字,都實現了。
顧知安起身走了出去,“我去準備些路上吃的幹糧,你收拾一下東西,我們今天就出發離開這裡。
”
白風嗯了一聲,拿出包袱皮開始打包東西。
兩人的東西都不多,尤其顧知安,除了一身白風給她準備的換洗衣裳和那一包銀針外,就是些随身的武器,别的都沒有。
白風也差不多,就算有些别的也不打算帶,隻帶最需要的,不一會就收拾好了包袱。
筚趣閣
顧知安坐在外頭的石墩邊烙餅,遠遠瞧見路過的村裡人繞路走,好似她和白風是什麼洪水猛獸。
他們剛搬到這茅草屋的前幾天,厚臉皮的王婆子還找上門來要吃食,被顧知安打回去後,王婆子就再也沒來過,連平日路過會打招呼的村民都不再和他們打招呼,很奇怪,但兩人都沒去探究,左右過不了多久就要離開。
白風收拾完東西走出來,顧知安低聲道:“今天又換人了。
”
白風假裝不經意的往一處小山包那頭掃了一眼,目光并沒有停留,卻已經看得清清楚楚,面色不由微微一變,“是族中的兩位族老,我來這裡兩年多,隻見過一回。
”
顧知安繼續烙餅,“功夫如何?
”
白風搖頭,“不知,能派來監視我們,功夫不會差的。
”
顧知安一直有個疑問,“既然這麼不放心我們,他們為什麼隻是監視,不幹脆動手?
”
白風也覺得奇怪,這些人有無數機會殺他,卻始終沒有動手,不知在圖謀些什麼。
既然想不明白,兩人就幹脆不想,将所有面粉都烙成餅後,又将幾個水囊都灌滿清水,再背上一個瓦罐,兩人的行李算是齊備了,這就準備出發。
果然,遠處監視他們的兩個族老在見到白風背着個大包袱出來時,身形都不藏了,兩人直接站了起來,目光湛湛盯着他們。
白風隻當沒看見,扶着顧知安就走。
顧知安的腿傷好了大半,隻是現今裡頭的骨頭還沒有完全長好,能不用力就盡量不用力,免得一個不慎造成二次傷害。
兩位族老并沒有送信回村裡,而是直接跟着白風和顧知安進了通往山脈外圍的密林。
不管是白風還是顧知安,他們都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哪怕這個決定會引來豺狼虎豹,他們也不得不走出這一步。
從密林邊緣到密林深處,足足走了半天,一直跟着兩人的小桃村族老才現出身來,攔在了兩人面前。
“大山,你們這是要去哪?
”穿着一身灰布褂子,身形矮小的胡劍族老朝白風問。
胡劍一開口,白風就感受到了對方朝他釋放的壓迫感,那是獨屬于武道強者的威壓。
白風皺着眉,努力讓自己不受那威壓影響,沉聲道:“我們自有我們要去的地方,二位這是何意?
”
胡劍目光平靜又冷淡,“你若現在回小桃村,此事我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
白風看着胡劍,“若我們一定要離開呢?
”
胡劍身後的趙族老聞言拔出了腰刀,冷聲道:“小桃村,隻可進,不可出。
”
始終未曾開口的顧知安突然笑了起來,“我一直覺得奇怪,你們明明可以殺了我們,以絕後患,卻甯願花費人力物力精力來盯着我們,真的是因為你們仁慈嗎?
還是說,你們守護的那個秘密,不可見血光?
”
兩個族老面色大變,四目緊盯顧知安,兇相畢露,“你究竟是什麼人?
還知道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