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這位流落在外的北冥小公主如今身處何處?
”顧知安問。
禀事人搖頭,“國書中并未提到。
”
顧知安隻覺得這事怪的很,可又想不明白這北冥國主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這幾日白風在忙什麼?
”顧知安問。
自打那天引薦白風進宮面聖後,她便派了人悄悄盯着白風,盡管盯不進鎮北侯府,至少白風出來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總能知道一些。
禀事人道:“白公子這幾日未曾外出,一直都在鎮北侯府。
”
一個行事怪異的北冥國主,一個落難又隐忍的北冥太子,有意思!
顧知安擺手,“知道了,你先退下。
”
禀事人退下,顧知安正打算去檢查靜兒的功課,一道身影走了過來,徑直跪在她面前。
顧知安吓一跳,瞧見女人面容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直到看清女人臉上因中毒而略微泛黃的皮膚時,方才想起這個人來。
“時音?
”她記得當時拍賣師是這樣叫她的。
時音恭恭敬敬朝顧知安磕了個頭,“時音謝小姐救命之恩。
”
顧知安扶她起來,打量她一圈,笑問:“身上的傷好些了?
”
時音點頭,“好多了。
”她在床上躺了幾日,總算能下地行走,翠兒将她照顧的很好,從前那種噩夢般的生活,仿佛真的離她而去了。
顧知安問:“那你想好了嗎?
留下給我做婢女,或是離開自謀生路。
”
時音立時開口,“我願意留下,請小姐收留。
”
顧知安并不意外這個答案,像時音這樣吃盡苦頭又無依無靠的女子,留下才能活命,若離開這裡,還不知又會遭遇什麼。
“好,那我一會讓人來與你簽契,我這裡有兩種契,近身伺候的是死契,隻在院裡做些灑掃活計或在繡房洗衣房做事的,可以不必簽死契,五年十年的活契都可,你盡管自己決定,月例和别人都是一樣的。
”
時音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竟然還能選擇簽活契,這無疑又給了她一道曙光。
“好,我簽活契。
”時音忙道。
顧知安無所謂她簽什麼契約,隻笑了笑點頭,接着道:“你中了毒,暫時不必做事,等我為你解毒後再說吧。
”
時音當然知道自己中了毒,這毒雖不緻命,卻會在發作之時讓她痛不欲生,是那些人為了逼她說出仙山下落的手段之一。
她沒想到,還會有解毒的一日,瞬時紅了眼眶,又要跪下,卻被顧知安攔住,“好了,先回去休息吧,我還有事要忙。
”說完轉身要走。
時音看着新主子利落轉身的模樣,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忍了又忍,終是沒忍住,在新主子的背影将要消失之前,她朝新主子大聲問道:“小姐,你不問問仙山的事嗎?
”
顧知安連頭都沒回,“我沒興趣,你不必想太多,好好做事。
”
時音眼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的滾滾而落,自從她被那些漁名賣給惡霸開始,她每天都在經受各種折磨,逼問她仙山下落,無論她怎麼否認,都沒有人相信她。
實在逼問不出後,就會将她高價轉賣,一次又一次。
而這一次,似乎真的不同了。
那座仙山,她回不去,永遠也回不去。
一旦她洩露那座仙山的半點消息,不僅她要死,還會連累生活在仙山裡的親人,所以無論是怎樣的折磨與屈辱,都無法讓她吐出半個字。
或許就這樣在這塵世裡,苟活一世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