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裴枭然的院子以後,百裡烈鸢很快便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準備與裴枭然道别後便離開。
朱濂溪雖然讨厭,但有一句話說的沒錯,那便是如果他繼續與裴枭然糾纏下去的話,隻會給她帶來危險和麻煩。
她兩次為了救下自己而受傷,不就是最好的教訓嗎?
所以,百裡烈鸢決定,待他将皇後徹底鏟除以後,再來見這個小東西吧……
隻是,這一走,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見……
滿懷惆怅的長歎了口氣,百裡烈鸢在自己的屋子裡左等、右等,卻始終沒有等到裴枭然回來的消息。
眼見着晚飯時間過去,衆人都該休息了,百裡烈鸢終于察覺出不對勁的走出屋子,向院子裡的人打聽情況。
這才知道,原來裴枭然一直沒回來,不是因為太想念她的家人所以賴着不肯走,而是被她的娘親給關進祠堂裡面壁思過去了!
百裡烈鸢聽的簡直哭笑不得,這小東西平日精明沉穩的可怕,沒想到也有犯錯被關起來懲罰的一天啊!
這番奇景,他當然得去好好兒看看了。
想了想,百裡烈鸢回屋提了個茶壺出來,打聽了下裴家的祠堂在哪,便裝模作樣的去了。
吳氏隻說讓裴枭然在祠堂裡面壁思過,可沒說過不允許外人進去探望。
因此,一看到提着茶壺的張三,那幾個守在祠堂外頭的下人便問也沒多問的放行了。
裴家的祠堂很大,每日都有人進來上香及替換貢品,因此,還未進門,便能聞到一股濃濃的香火味。
門并未關,百裡烈鸢好奇的探頭進去望了望,就見裴枭然正跪在牌位前的一個蒲團上,低着頭,兩隻胳膊一動一動的,從背後看,很像是在抹眼淚。
喲,不會是被訓哭了吧?
納罕的踏了進去,百裡烈鸢繞到裴枭然的前面一看,頓時撲哧一聲,忍不住笑出聲來。
就見裴枭然的面前正擺着一個大大的托盤,上頭放着一隻燒雞和幾碟小菜,還有一碗小米粥和幾個白白嫩嫩的饅頭。
裴枭然正一手一個,抓着兩隻雞腿啃得正歡呢,哪兒有半點兒忏悔的模樣?
察覺到有人進來,裴枭然愣了愣,不過在看清楚來人是誰後,便又繼續啃自己的雞腿了。
百裡烈鸢回頭看了看那整整齊齊排列的牌位,調侃道:
“裴家的列祖列宗看到自己的子孫後代如此不知悔改的模樣,說不定正在下面氣得跳腳呢!
”
裴枭然瞥了他一眼,含糊不清的反駁道:
“你又知道了。
”
“本王就是知道。
”
看裴枭然吃的滿嘴流油、毫無形象的樣子,百裡烈鸢忍不住又笑了笑。
不知道為何,隻要跟裴枭然呆在一起,他就會覺得開心、放松,好似他們是前世就認識的老朋友一般,可以敞開心懷,無話不談。
裴枭然也懶得和他鬥嘴,咽下一口肉,問道:
“來找我有什麼事?
”
百裡烈鸢頓了頓,道:
“本王要走了。
原本打算今天走的,可遲遲等不到你,便打算明日走了。
”
裴枭然立刻皺眉問道:
“離王殿下不會打算又讓我護送殿下您回封地吧?
”
不然的話,走就走,幹嘛非要等到她回去?
百裡烈鸢卻是搖了搖頭,無奈苦笑道:
“本王可沒這個打算,本王隻是想在臨走之前,想再見你一面而已。
”
聽到這話,不知怎的,裴枭然心裡竟莫名升起一股惆怅來,手裡的雞腿似乎也變得沒那麼美味了。
離别總是令人傷感,不管那人是友人還是仇人,當習慣了他的存在以後,再分開,總歸會生出些失落來的。
不過這愁緒也隻存在了一瞬間而已,又不是生離死别,幹嘛搞的那麼傷感?
裴枭然可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
繼續啃了口手上的雞腿,裴枭然十分無情道:
“那如今人也見了,殿下明日就啟程吧,恕枭然有些不方便,就不遠送了,還請殿下自己一路保重。
”
話才剛說完,裴枭然就覺眼前一花,緊接着,有人在她的嘴角輕輕的親了一記。
裴枭然舉着雞腿愣住。
得逞的那人笑得十分滿足,知道按照裴枭然的小暴脾氣說不定下一刻就會跳起來呼他嘴巴子,立刻站起身便往外跑。
愣神中,還能聽到那人跑遠後撂下的最後一句話在耳邊回蕩:
“等我!
我還會回來找你的!
”、
“百、裡、烈、鸢!
!
!
”
裴枭然氣得掰斷了手中的雞腿,回頭望着那人逃的沒影的方向,惡狠狠的揮舞了一下小拳頭。
算那個色狼跑得快,不然非打到他連親妹都不認得不可!
第二日,百裡烈鸢果然早早的便走了。
這消息還是聽前來給她送早飯的寒蟬和桑蠶說的,不過裴枭然聽了,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什麼也沒說。
寒蟬覺得有些奇怪,聽說那人是離王派來專門貼身保護枭然的,怎麼保護完之後,枭然似乎對人家很嫌棄的樣子?
裴枭然想起那記偷襲就氣不打一處來。
那可是她前世的仇敵啊!
怎麼可以讓一個仇敵給偷親、還偷親成功了呢?
真真是豈有此理!
裴枭然不想再回憶起那件事,便轉移話題道:
“那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家裡可有發生什麼事?
”
桑蟬與寒蟬對視了一眼,桑蠶輕哼一聲,道:
“倒是有個樂子。
”
寒蟬輕歎了一聲,看樣子這件事是與她有關。
裴枭然微微蹙眉,道:
“莫非是寒蟬姐姐以前的家人又來欺負她了?
”
少了條舌頭都不長記性,莫非下次想少了顆頭?
桑蟬搖搖頭,道:
“不是,若是有人敢欺負寒蟬,我自己便能将他們收拾的服服帖帖。
”
裴枭然疑惑道:
“那是……?
”
“是寒蟬妹妹……不對,是寒蟬以前的妹妹新嫁的那個妹夫,在你走以後,便常常來咱們裴府附近晃悠,被我碰見過一次,我問他來做這裡做什麼,他支支吾吾也說不清楚,還讓我将一樣禮物交給寒蟬,我就知道,他想找的人是寒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