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是誰策劃的，最後已經不重要了，因為……

　　兩區的暴亂已經停不下來。

　　東城區的人接連在西城區殺人，引起暴亂，西城區的人哪裡坐得住。

　　其餘人無作為，他們就自己動手。

　　最後怎麼演變成兩區的戰鬥，似乎也不重要了。

　　因為這就是曆史進程。

　　無法改變。

　　陸凝回到度紀，度紀和以往一樣，沒有任何的慌亂。

　　她眼眶微紅，緊捏着雙手，站在明殊面前，聲音哽咽：“绛雪小姐……我是不是想錯了？
”

　　她自以為是。

　　可是最後還是錯了。

　　本來重置後，會有好幾年的時間，然而現在因為她，提前那麼久。

　　明殊翻着一本書，聞言微微擡頭：“你沒有錯，你做的是對的。
”

　　“可是……”她明明錯了。

　　明殊放下書，正想說什麼，外面突然一聲劇烈的爆破聲。

　　嘩啦——

　　窗戶的玻璃被震碎，明殊看見外面街道上的人。

　　陸凝臉色巨變：“他們是沖我來的，我出去……”

　　明殊目光落在某處：“不，是沖我來的。
”

　　“什麼……什麼？
”

　　明殊起身往外面走，整棟樓房開始顫動，玻璃碎裂，人群喧嚣。

　　整個度紀陷入極度混亂中。

　　轟隆！

　　“啊——”

　　“達令！
”

　　葉寂站在樓下，明殊直接從樓上跳下去。

　　殺傷力極大的炮彈從外面射進來，明殊一把撲倒葉寂，兩人摔在地上。

　　炮彈直接射進裡面，轟隆一聲炸開，氣浪掀過來，兩人被推出老遠，撞到牆壁才停下。

　　“洛宴那個死變态！
”

　　明殊低罵一聲，又轉頭看葉寂：“沒事吧？
”

　　葉寂搖頭：“達令，你……”

　　嗖！

　　子彈無孔不入，打斷葉寂的話，明殊拉着葉寂躲到角落，整個大廳剛才還嘈雜的人群，此時突然空蕩下來。

　　不知是死了還是躲起來了。

　　度紀本來很安全，可明殊沒想到洛宴那個變态，會突然帶來打過來。

　　她隐隐猜到他想做什麼，可她不想拿葉寂冒險。

　　說不定最近的暴亂，就有洛宴在裡面撺掇，不然他哪兒能帶着人，光明正大打到這裡來！

　　死變态！

　　炮火密集，整棟樓似乎都岌岌可危。

　　明殊往外面看一眼，打算直接帶葉寂沖出去，反正那些東西也傷不了她。

　　她握緊葉寂的手：“跟緊我。
”

　　葉寂點頭。

　　明殊看準時機，拉着葉寂往外面沖，明殊也不直接往炮彈上撞，盡量避開。

　　但就在此時，葉寂心中驟然一緊，下意識的握緊明殊的手，将她往旁邊拽開。

　　炮彈擦着他們身邊過去，後面度紀不堪重負，完全坍塌。

　　葉寂還沒松口氣，就見無數的子彈朝着明殊射來。

　　他們的目标，似乎隻是她。

　　明殊用小獸擋住那些子彈，拽着他從另一邊跑。

　　小獸擋下一波子彈，掉到地上，骨碌碌的朝着明殊滾過去。

　　明殊和葉寂此時幾乎沒什麼地方躲，四周都是射來的子彈，完全不顧及什麼的，一個勁的掃射。

　　明殊視線掃過之前，洛宴站的地方，那裡已經沒人。

　　她迅速環顧四周，槍聲不絕。

　　在另一邊看到那個小不點。

　　砰——

　　幾乎是同時，銀色的子彈突破層層障礙，朝着葉寂飛去。

　　噗嗤——

　　銀色的子彈穿透明殊胸口。

　　葉寂瞳孔瞪大，剛才那枚子彈明明是沖他來的，為什麼……最後會射中她？

　　“達令！
”葉寂反手接住明殊，表情甚是難看，眸中湧動着縷縷暗芒。

　　四周的槍聲突然停歇。

　　葉寂半跪下去，扶着明殊的手微微發抖。

　　子彈沒有全部沒入，這是一枚很奇特的子彈，明殊伸手，握住，直接将它拽了出來。

　　子彈的頂端有一枚很小的東西，她感覺胸口挂着的東西在發燙，這是當初洛宴拿走的東西。

　　男生慌張的壓住她的傷口。

　　“别急，我馬上給你止血，别怕……”男生越壓傷口越急：“為什麼止不住，你以前不都沒事的嗎？
為什麼止不住？
”

　　“天啟……”明殊動了動唇瓣。

　　男生看着明殊手裡的子彈，他有些慌張的将子彈上的東西取下來，拽出明殊戴着的東西，抖着手上上去。

　　鮮血染紅了金币。

　　光芒都透着詭異的紅光。

　　兩枚金币貼合，轉動，輕微的聲音後，合為一枚，上面的突然不在混亂，是完整的圖形。

　　那是一座塔。

　　明殊似乎感應到什麼，又似乎沒有……

　　明殊側目。

　　洛宴緩步走上前，他叫了一聲。

　　“祁禦。
”

　　男生猛地擡頭，嚴重光冰冷刺骨，攝人萬分：“洛宴！
”

　　洛宴揚起可愛的笑容：“你現在這麼看着我也沒用，再不離開這裡，我們都得交代在這裡。
”

　　他賭對了。

　　她身上攜帶有天啟，用核心部分，兩者有所感應，足以射中她。

　　而她，就是祁禦的逆鱗。

　　祁禦和洛宴無聲的對視，空氣裡似乎有電流激戰。

　　明殊感覺這身體的生命力在流失，流失得很快。

　　她摸出自己的壽命卡片，十年的剩餘壽命已經銳減到三年，後面的天數快速跳動着。

　　媽的！

　　“你怎麼樣？
”祁禦先垂下頭，表情瞬間柔和下來：“我……”

　　所有記憶紛沓而至。

　　她知道的，不知道的，此時全部擠在他腦海裡。

　　“我時間不多了。
”明殊臉色微微蒼白。

　　“沒關系，我可以帶你回去。
”祁禦一邊說，一邊抱着她起來：“你不會有事的。
”

　　他聲音冷靜，執拗，帶着不容置疑的強勢。

　　“祁禦……”

　　“绛雪小姐……”陸凝不知道從哪兒灰頭土臉的撲出來，眼淚沖刷掉她臉上的灰塵。

　　祁禦目光瞥向她，陸凝突然僵住，站在離明殊兩步遠的地方。

　　以前她隻是覺得這位葉先生眼神不太友好，可此時……

　　她覺得自己像是冒犯惡獸的領地，對方盯着她的眼神，随時都能将她撕碎。

　　“哭什麼，搞得我死了一樣。
”雖然她此時的壽命正在銳減，但不是還沒死嗎？

　　“绛雪小姐……你……”

　　“你沒錯。
”明殊聲音輕輕，亦如既往帶着笑意：“隻不過你用錯辦法，兩區詫異太大，不是一朝一夕間能改變的。
下一輪重置後，慢慢來吧，就當積累經驗了。
”

　　“绛雪小姐……”

　　明殊微笑：“加油！
”

　　-

　　胸口的血止不住，倒計時如毫秒跳動。

　　祁禦抱着明殊，走到開闊處。

　　洛宴緊随而至。

　　祁禦擡頭看天空，空中烏雲密閉，似風雨欲來系的前夕。

　　他手掌微擡，天啟憑空出現，懸空于他手心之上，金光彌漫而出，掃過四周。

　　“祁禦……”明殊微微皺眉：“你想幹什麼？
”

　　祁禦突然低頭，堵住她唇，将她的話也悉數堵了回去。

　　金光在明殊眼中不斷閃過，她想推開其餘，奈何身體的生命似乎快流失到盡頭。

　　明殊感覺她身上的天啟也在發光，視線開始變得虛幻起來。

　　明殊總覺得祁禦要幹什麼不太好的是，她呼叫和諧号，讓它趕緊把自己傳回去。

　　意識開始脫離的那一刻，明殊似乎聽見洛宴氣急敗壞的怒吼。

　　*

　　全文完

　　（第三十六個位面完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