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烤串店裡,客滿。
人們吃着羊肉串,喝點小酒,很是惬意。
兩名男子走進來,都是二十多歲,看穿着打扮,像富家子弟,一進門,便吆喝,“掌櫃的,來二十串羊肉串!
”
“好嘞!
”
掌櫃的應,夥計上前來把兩人帶去座位上。
兩人坐下以後,有說有笑,說的都是自家生意的事。
後面又來了三人,歲數比他們大些,進門了以後,看了他們一眼,便走去兩人旁邊的座位坐下,用手拍着桌子,大嗓門的吆喝,“掌櫃的,來五十串羊肉串,一壺酒!
”
先來兩人眉頭皺了一下,挪了挪身子,離他們遠了一些,繼續說話。
掌櫃的應,寫了單子,讓夥計傳去後院。
各自的羊肉串上來,衆人開吃。
先來兩人便吃邊點頭,“你别說,這羊肉串确實好吃,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地方,還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
“是。
”
另一個點頭應和,把吃完的釺子放在桌子上,“你剛才說請我吃羊肉串,我還不願意呢,羊肉膻的很,我受不了那個味道,沒想到這羊肉串完全沒有。
”
“我也是聽一個好友說的,他昨日來吃過,回去贊不絕口,我這才今日約了你過來。
”
另一桌三人不說話,悶頭大吃,吃兩串後,便大口的喝酒,不過是半刻鐘,便有了醉意。
其中一人大了舌頭,“大、大哥,這、這羊肉串确、确實不錯,我、我這一、一輩子也、也吃、吃不了幾、幾回了。
”
先來兩人看了他們一眼,又繼續吃他們的。
三人之中被叫大哥人站起來,“你們吃着,我去個茅廁。
”
“你、你去,快、快去!
‘
大舌頭之人揮手。
那人擡腳往外走,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碰到了哪裡,腳下踉跄了一下,身子朝着兩人這邊倒過來。
兩人吓了一跳,慌忙擡起另一隻手去扶他,還好,那人反應也快,用手撐住了他們這邊的桌子,穩住了身體。
兩人松了一口氣,松開了手,不承想要摔到之人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衣襟,硬生生把他提起來,“你敢絆老子?
”
另一人不願意了,扔了手中的羊肉串,上前來掰他的手,“你松手,我們動也沒動,怎麼絆你?
”
“去你奶奶的。
”
這人用肩膀撞他,男子被撞的身體朝後仰去,撞倒了後面的桌子,連人帶桌子都倒在了地上。
店裡的人吓了一跳,紛紛站起來看發生了什麼事。
掌櫃的和夥計們也快步過來,掌櫃的示意夥計把倒地的人扶起,自己上前勸揪着人衣領的男子,“這位客官,你先放手,有什麼話好好說。
”
這人滿嘴酒氣,嚷嚷,“放什麼手,他就是故意找茬的,今天我要是不教訓他,我跟了他姓。
”
被抓之人急了眼,手中羊肉串朝着他眼戳去,“這是你自找的!
”
“啊……”
被叫大哥之人發出慘叫,松開他,雙手捂住自己的眼,滴滴血珠從指縫中流出來。
衆人驚住了,就連掌櫃的也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敢動我大哥!
”
大舌頭之人沖到男子面前,掏出一把刀插進他的肚子裡,“我殺了你!
”
“噗!
”
男子一口鮮血噴出來,噴了大舌頭男人一臉。
“你……”
隻說了一個字,身子往下癱去,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店内靜寂無聲,衆人都被這一變故吓傻了,不知多了多久,才有人喊了一聲,“殺人了!
”
洛風從後院過來,看到眼前的一幕,眼眸緊縮,“快,去京兆衙門報案。
”
……
夏曦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好在吃午飯,聞言一口把嘴裡的東西吐出來,急匆匆的往外走,邊走邊吩咐,“快備馬車,我過去看看!
”
王府離店裡比較遠,等她到了以後,京兆衙門的人已經到了,正在勘察現場,詢問店裡的人。
門口有人守着,看她往裡闖攔住她,“幹什麼的?
退後,退後!
”
“我是東家。
”
“你?
”
守着的人打量了她兩眼,想起最近的傳聞,趕緊把目光收回去,讓開身體,“進去吧!
”
店内,吃串的客人們早就跑光了。
地上躺着兩人,一個已經死了,一個疼的昏了過去,其餘三人被衙役押着,蹲在一邊。
“怎麼回事?
”
靠近了洛風問。
洛風耷拉着腦袋,神情沮喪,指着三人,“他們幾個喝多了,殺了人。
”
夏曦眯眼。
勘查完,為首之人讓衙役把人擡出去,又吩咐衙役把剩下的三人押出去,問,“誰是東家?
”
“我。
”
洛風應。
“跟我們走一趟吧,去做個筆錄。
”
“好。
”
“我也是東家,我跟着一起去。
”
來的是張都頭,在京兆府裡當了十多年的差了,自然知道夏曦的身份,不敢帶她過去。
聞言眯了下眼,“案發時你可在現場?
”
“沒有。
”
“那就不必去了,我們隻是做個筆錄,很快就會放他回來。
”
說完,不等她再說話,便大步走了出去。
洛風跟了出去。
“把店裡清洗幹淨,把店門關了,無論誰來敲門,都别理會。
”
夏曦吩咐了掌櫃的,也匆匆跟了上去。
來到京兆衙門,洛風跟着進去,夏曦留在門口觀看。
案子很簡單,就是幾人喝醉了酒,故意尋釁滋事,殺了人,不用怎麼審,便能定罪。
偏偏殺人之人喝多了酒,東搖西晃着身體說是那兩人先尋事,他氣不過才殺了人的。
府尹大怒,讓人連潑了他三桶涼水,那人人才算清醒過來,得知自己殺了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魂都沒有了。
洛風做了筆錄,簽字畫押後沒什麼事了,便被允許走了,剛走到門口,夏曦還沒來得及迎上去,一大群人過去,指着他喊,“就是他,就是他開的那個羊肉串店。
”
一名年逾六十的老婦沖上去,抓住洛風的衣襟,“你賠我的孫子,賠我的孫子!
”
洛風有些懵,又不敢掙脫,怕傷到她,“老人家,您先放手,人不是我殺的,殺人兇手在裡面。
”
“就是你,你要是不開羊肉串店,我孫子便不會去吃,不去吃,今日便死不了,都是你,是你害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