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澈把棋盤上的棋子慢條斯理的一顆顆的收在棋盒中,“曦兒棋藝很好。
”
“她?
”
秦侯爺不相信,不是他瞧不起夏曦,而是他知道夏曦在一個商賈之家長大,怎麼會有這麼好的棋藝?
“和她對弈,如果不是她相讓,我絕對赢不了。
”
秦侯爺感覺自己遭到了暴擊,嘴唇張張合合的好幾下,才發出聲音,“我不信!
”
風澈把最後一顆棋子放好,拍了拍手,“你可以試試。
”
秦侯爺自然是不服,吃過晚飯以後找了夏曦下棋,當着風澈和風沁的面,夏曦也沒給他留情,每局不多不少,隻須一炷香的工夫。
就這樣連赢他三局。
秦侯爺臉都成青色了。
風沁笑着搖頭,拉他回房,“好了,天色不早了,讓澈兒早點休息。
”
秦侯爺拿走了棋盤和棋子,回了院子中擺下,擺手讓風沁帶着恪兒回屋睡覺,他自己則是坐在花廳裡,把剛才的棋局複盤,腦中一步步回憶着夏曦走棋的路數。
……
第二日一早,便有人遞帖子上門拜見。
福伯按照風澈的吩咐,全部回絕。
“王爺身體不适,不能見客,各位請回。
”
辰時末,張公公帶着旨意上門,“戰王爺,皇上宣您進宮。
”
風澈換了朝服,坐上馬車,跟着去皇宮。
一路上,時不時有咳嗽聲傳出,張公公心提的緊,生怕風澈有個意外。
好不容易到了宮門口,風澈下了馬車以後,還拿着帕子捂住嘴,不住的咳嗽。
張公公急忙過去,“王爺,您還好吧?
”
風澈止住咳嗽,臉色漲紅,擺手,“無事,走吧,别讓皇上等太久了。
”
說完,擡腳,隻是剛走了兩步,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張公公吓了一跳,趕緊命小太監擡了一頂軟轎過來,“戰王爺,您請上轎,讓奴才們擡着您過去。
”
風澈上去,小太監擡起轎子,朝着禦書房走去。
張公公搖頭,想當初戰王爺是何等的強悍,一人單挑十多個軍中将領都不在話下,如今卻成了一個病秧子,走個路都喘的不行,這身體,别說領兵打仗了,就是出個門都費勁。
禦書房,一片寂靜。
皇上手中拿着一份奏折,仔細的看着。
壓抑不住的咳嗽聲由遠及近。
皇上似乎是沒有聽到,依舊看着手中的奏折。
張公公躬身進來,禀報,“皇上,戰王爺來了。
”
“讓他進來。
”
張公公退下去,風澈進來,“臣拜見……咳咳咳……皇上……咳咳咳。
”
皇上趕緊放下手裡的奏折,“來人,給戰王爺賜座。
”
“多謝皇上……咳咳咳。
”
皇上目光不動聲色落在他漲紅的臉上,“風愛卿,你這身體……”
“臣身體已經沒什麼大礙……咳咳咳……”
皇上一臉的關心,“朕看着不像,不如請太醫過來給你看看?
”
“多謝皇上。
”
“張德,去太醫院傳旨。
”
張公公領命而去不過一會兒太醫院院首便背着藥箱滿頭大汗的過來,進了門,先給皇上行禮。
“免了,快給戰王爺看看。
”
院首放下藥箱,單腿跪在風澈面前,拿出脈枕,放在風澈腿上,示意他的手伸出來。
風澈照做。
院首給他把脈。
禦書房内落針可聞。
皇上眼睛不離風澈,見他極力忍住咳嗽,臉色漲的很紅,嘴角扯出一個弧度。
他不相信,都過去這麼久了,風澈身體還是沒有好轉,他這樣裝樣子,無非就是不想回京而已。
院首小心謹慎,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才診完,回身,跪着回話,“禀皇上,戰王爺身體虧損的厲害,還需要好好養着。
”
皇上嘴角的弧度沒有了,臉色微微沉了下去,“需要養多久?
”
“這個……”
院首不敢說具體多久,打着馬虎眼,“也許一年,也許兩年。
”
皇上微怒,“你們太醫院是幹什麼吃的,朕讓你們給戰王爺調理身體,你們就是這麼調理的?
還需要一兩年,我看你們這腦袋是不想要了吧?
”
院首吓得趴在地上,聲音發顫,“皇上息怒,戰王爺身體早就虧損至極,加之又曾經中過毒,一下不好調理,隻能是慢慢來。
”
“滾下去!
”
院首擺着藥箱,趴着退下去。
“咳咳咳……”
風澈再也忍不住咳嗽出來,盡管他拿着手帕捂着,皇上還是下意識的往後挪了下身體,“身體如此不好,怎麼還突然回京?
”
風澈止住咳嗽,跪下,“臣想求一道賜婚聖旨。
”
想起夏曦對他的不敬,皇上眼眸眯了眯,“風愛卿,你先好好養身體,至于賜婚一事,等你先養好了身體再說。
”
“可臣這身體……。
”
話沒說完,便被皇上打斷,“好了,你先回去吧,朕一會兒命人給你送些上好的藥材過去。
”
“皇上……”
風澈還要說,皇上已經拿起了奏折。
無奈,風澈隻能出來。
張公公立刻迎上來,做出虛扶的手勢,把人送到轎子邊,看風澈上了轎子,才松了一口氣,吩咐小太監,“仔細些,要是颠到了戰王爺,我扒了你們的皮。
”
小太監們惶恐的應,轎子擡的穩穩的,一路送到了宮門口。
風安和風忠等着宮門口,看風澈下轎,立刻趕着馬車上前。
風澈掩嘴咳嗽了幾聲後,才緩慢的上了馬車,嗓音有些啞,“回府。
”
馬車走遠,風澈收了帕子,恢複了淡然之色,皇上召見,在他意料之中,是以夏曦早就就給他調配好了藥,一大早讓他喝下去,這才有了現在的虛弱之态,他求賜婚聖旨被拒,也在預料之中,恐怕皇上不但記恨着曦兒在平陽縣對他的大不敬之罪,還記恨着晴兒沒有得手之事。
秦侯爺一直等在府中,聽他回來過來,“他召你何事?
”
“還能有什麼事,探查身體罷了。
”
“沒露餡吧?
”
問完了以後,才覺得自己問的多餘,要是露餡了,風澈還能好好的坐在這,早已欺君之罪,被打入大牢了。
“沒給什麼補償?
”
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