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筱竹沖着淩暖青擠眉弄眼,“怎麼樣?
很不錯吧?
”
“漂亮。
”
“所以啊,傻子才會選你對不對?
”
淩暖青怕是第一個被人說醜還要沾沾自喜的人,她還是小心謹慎些好,菜單繼續遮擋住戴着面具的臉。
淩紹誠打完電話回了包廂,女人拿起筷子,正要将夾起的三文魚放到淩紹誠手邊。
男人不悅地皺眉,“你做什麼?
”
“您都沒怎麼吃……”
淩紹誠不由想到了那個戴面具的女人,他現在帶出來的這個怕是比她還要髒,畢竟長得好看些,客人相對也會多一些。
“你顧着你自己就行了。
”
“我們吃了晚飯去哪?
”
淩紹誠處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壓根沒有理睬她的意思,女人識相地閉起嘴巴。
淩暖青躲在外面的幾天吃得相當苦,還總是擔驚受怕,好不容易來頓好的,怎麼都要大補一下。
她也沒有注意到淩紹誠是否離開,直到吃得捧肚子了,這才将臉擱在桌面上。
“不行了,肚子要爆炸。
”
“你丫的,看我請客就狂吃啊,我今晚可是下血本了。
”
淩暖青還不忘喝了口清酒,“你說請客的嘛。
”
“走走走,趕緊走,要不然我怕你歇一歇還能點。
”
範筱竹去結賬,回來後拿了包,跟淩暖青手挽手走出日料店。
兩人幾乎是同時邁出門口,淩暖青擡眼就看到了淩紹誠的身影,旁邊站着那個漂亮女人,她趕緊将範筱竹拉回來。
日料店門口有個巨大的人形立牌,淩暖青很慫地藏到後面去。
“幹嘛,這路又不是淩紹誠開的。
”
“躲着一點總沒錯。
”
淩紹誠正在打電話,不會将注意力分散到這邊,女人垂在身側的手動了下,想要去挽住男人的胳膊。
停車場上,一輛車子啟動,先是緩緩地往前開,緊接着卻突然提了油門。
淩紹誠等人站在那,淩暖青這樣的角度望去,正好看得清清楚楚。
範筱竹嘴巴微張,“這是……”
淩暖青的驚呼聲蹿到了喉嚨口,但她不可能喊出來,車子距離幾人很近,忽然打了下方向盤,精準地撞在那個女人身上。
淩暖青看到她就跟個布娃娃似的被撞出去,助理反應極快的将淩紹誠拉開,男人的通話還在繼續中。
那邊陸陸續續傳來倪嵩昌的聲音,“喂,怎麼了?
又出什麼事了?
”
“沒事,回頭聯系。
”淩紹誠掐斷通話,看眼躺在地上已經一動不動的女人。
司機慌忙從駕駛座内下來,吓得面色發白,舌頭打結,“天哪怎麼會這樣?
我……我不是故意的。
”
淩暖青看不清楚那邊的情況,隻看到了女人的一雙腿,鞋子掉了一隻,範筱竹握住她的手掌。
“甜笙,你……你的手怎麼這麼冰啊?
”
“你也差不多,怕嗎”
範筱竹吞咽下口水,“那人應該是故意的吧?
我們都看見了。
”
助理打電話喊了救護車來,淩紹誠杵在原地,就連一步都沒有再靠近,他眼神冷漠,那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一條狗被撞,還不是他家養的狗,是條野狗罷了。
淩暖青渾身血液好像都在凝固,範筱竹抱緊她的臂膀,“甜笙,我怕。
”
“怕什麼,人又不是你撞的。
”
明越表情也很冷淡,畢竟隻是個不重要的人罷了,“淩先生,您先回去,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
有保镖護着淩紹誠上車,他被簇擁在中間,保護得極好,一看就是尊貴的頂尖級人物。
他和那個女人前一刻還在一張桌上吃飯,昨晚說不定還睡了同一張床,可如今……
他連她的死活都不顧。
司機吓傻了,不過那都是裝出來的,助理掏出手機喊了救護車。
範筱竹整個人都挂在淩暖青身上,“那司機是故意的吧?
”
“嗯。
”
“為……為什麼啊?
”
淩暖青神色微變下,“淩紹誠是有太太的,而且有頭有臉,即便不在一個城市,可淩紹誠的事總能傳進她耳朵裡。
”
“就是那位淩太太啊。
”
助理還留在原地,淩暖青也不敢立馬離開,“你說我命多大,幸虧跑得快,要不然現在躺地上的可能就是我。
”
範筱竹又狠狠地咽了下口水。
“你不一樣,你醜,人家不覺得你是個威脅。
”
淩暖青一記打在範筱竹的腦門上,兩人在那裡躲着,直到女人被救護車拉走後,這才打了車回家。
于暢的關系網比較廣,打聽消息也容易,他從紋身店回到家時,淩暖青和範筱竹還沒睡。
“被撞的人倒是沒有生命危險,隻不過全身多處骨折,一時半刻怕是很難從床上爬起來。
”
淩紹誠在溧陽待不久,接下來的時間内,那女人也興不起什麼風浪了。
酒店。
助理從醫院回來時,淩紹誠還未睡下,他簡單彙報了下那邊的情況。
“要動手術,我已經通知了她的家人,醫藥費和封口費都會給足。
”
淩紹誠抽着煙,雙腿交疊,“這件事,你怎麼看?
”
“我會查的。
”
“還需要查嗎?
”淩紹誠冷笑聲,“這些年倪蕾的手越伸越長,什麼事都想要管,我看她猖狂得很,連我的命都想要。
”
“她不敢。
”
淩紹誠擡手,明越将煙灰缸遞過去,男人掐熄了剩下的半截香煙。
“淩先生,您早點休息吧。
”
“那個醜女人還沒回來嗎?
”
助理将煙灰缸放到休息區的茶幾上,“醜女人?
”
“嗯。
”
“您說那個啊?
淩先生,您……”
要幹嘛啊?
那女人又醜又低俗的,跟被撞的這個簡直不能比。
“您要實在喜歡,要不讓醫生加加油,讓她盡早恢複?
”
“不需要,就讓她繼續躺着吧。
”
淩紹誠擡手在額頭處拍了好幾下,“明越,好像隻有那個醜女人在的時候我才能安安穩穩睡一覺,你說我這是怎麼了?
”
助理又開始頭大,“她不會偷偷給您吃了什麼助睡眠的藥吧?
”
“她不是淩暖青,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
“要不,我明天再去找她?
”
淩紹誠卻又有些惱怒起來,“不用。
”
他這算什麼?
難道沒有那隻小雞,他還活不了了嗎?